他容許她住在侍郎府,最多不會超過三日。
她準備了十日的衣服行李,都白白準備了。
魏楚欣回家的第二日下午,蕭旋凱就派人給魏老太太和魏偉彬送了許多名貴補品。
等第三日下早朝的時候,隔了好遠,蕭旋凱就特意叫住了魏偉彬。
魏偉彬見蕭旋凱三句話中有兩句暗含自己的女兒,又如何能不明白侯爺話里話外的意思。
等魏偉彬下了朝回家,就將魏楚欣叫到了書房來。
入了坐,丫鬟上了茶。
魏楚欣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聽魏偉彬道:“想當初,為父是怎么也不敢想,你能嫁到侯府高門的。只人生際遇,楚兒現今不僅是侯門少奶奶了,侯爺的心里也著實是有你的位置的,想來是你自己積來的福氣。”
“為父也是從年少的時候走過來的,眼下看著侯爺對你的這份感情,未免就想到當初的自己和蘭姨娘。男人心里要是有你、在乎你,是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現在這屋子里只有咱們父女兩個,為父為你一句話,你務必要交個實底。”
魏楚欣聽魏偉彬這么說,就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心里也隱隱的能猜到魏偉彬表情如此嚴肅,是想要在她這里求證什么。
那日魏偉彬被請到侯府,想來老太太或者是蕭旋凱同他講了什么吧。
果然就聽他問:“你與隋州那個柳伯言到底是什么關系?難不成你心里真裝了他?”
“父親怎么突然這么問?”
魏偉彬沉吟了一下,“要不是你太婆婆說起,為父又哪里能知道這些。說是當日去隋州,你給鮑家大姐當伴娘的時候,就和那個柳伯言有私交了,后來遇上西州那一檔子事,你打發柳伯言去給侯爺傳消息,那柳伯言為了能見侯爺一面,臉皮都不顧了,穿了身孝服,在上面寫著你的名字博得侯爺眼球,等這回到了京城,你倒是還背著侯爺和他去了夜街里游逛,這些個事情,可是有與沒有?”
蕭旋凱可真行,告狀都告到了魏偉彬這里。
魏楚欣心里瞬間就起了股暗火,點了點頭,置氣的說:“有。”
“什么?”魏偉彬本心里還是相信魏楚欣的,只是卻沒想到魏楚欣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時怕外面的丫鬟小廝聽到,極力克制著自己,壓低聲音道:“有!前兩件也就算了,只你現如今已經嫁為人婦,如何敢……如何能做此等傷風敗俗,有辱門楣之事啊!你不要命了!”
魏楚欣還不曾接話,魏偉彬先自己揣測了起來,“定是那個登徒子,柳知州家的那個敗家子,定是他整日里流連于脂粉堆里,善討女人歡心,眼下你初到京城嫁進侯府,多有不習慣,侯爺又整日里忙于公務無瑕陪你,那個登徒子就趁虛而入,噓寒問暖討你歡心,你也就任由著自己的心胡作非為了,是不是這樣?”
聽魏偉彬這么一番話,魏楚欣一時倒還對他有點刮目相看了。
這番話說的,好像還真有那么幾分道理。
“不說話,權當做默認了?”魏偉彬氣得臉都漲了起來,伸出手來,想當場給魏楚欣個巴掌,只強壓下火氣,顫抖的放下了手來,嘆氣哽咽了起來。
“家里的臉面被你丟沒了不說,你怎么能如此任性如此糊涂呢……”
魏楚欣就心說,她沒說話沒頂嘴,怎么就能把魏偉彬氣成這樣呢。
“現如今是你嫁到豪門,翅膀硬了,我這個做父親的你也不放在眼里了,這個家你也不放在心里了……”
魏楚欣就眼見著魏偉彬說說話抹起了眼淚。
“隨你便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心狠主意正,早沒有這個娘家了,嫁到那樣的人家,也敢胡作非為,只太婆婆和侯爺又都偏袒于你,你做出此等事情,都說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以后一心改正,斷了和柳伯言的關系,安心的和侯爺好好的過日子,這事就可以既往不咎。”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丈夫都能容忍的事情,我又何故在這里多管閑事,自討沒趣呢。行了,我也不討人嫌了,你不服我管我還說什么呢,你也回去吧。”
說著,拿帕子又擦了擦眼淚,指著門口道:“走,走,你趕快走吧!”
魏楚欣看著魏偉彬這個樣,一時有點哭笑不得。
嘆了口氣,按過魏偉彬正抬起來的胳膊,笑說:“我這才回來第三日爹爹就要攆我走啊,你先時自己也說了的,我心狠主意正,就不怕這樣攆我,我一生氣就再也不回來了。”
“走,不回來更好,回來住這么一日半日的,你走了去過好日子了,把家里弄得一時熱鬧一時冷清的,閃得我們上火,咽不下飯睡不著……”說說話,魏偉彬突然倒是停下了,眼看著魏楚欣,又點不可思議又實在是欣喜模樣,“你……楚兒剛才叫我什么?”
話說的魏楚欣自己也反應了一會。她先時說什么了么?
好像是叫他爹爹了。
這個稱呼,自打九歲那年他狠心送她去莊子以來,她就再沒說過了。
今日是怎么了,定是她一時嘴松,說錯了。
魏偉彬就感動的將魏楚欣攬到了懷里,聲音再度哽咽,“三丫頭這是原諒爹爹了么……”
默了那么一會。
一時魏楚欣覺得她應該安撫魏偉彬幾句了,就說:“父親也真是好騙,憑別人的一面之詞就輕易懷疑自己女兒。就說這世間的男子吧,包括父親自己在內,誰能原諒自己的女人同別的男人有染呢。蕭旋凱那么心高氣傲的人,他能接受我與柳伯言有一分一毫的茍且之事么。”
“那日我確實是和柳伯言在夜街來著,蕭旋凱也正是找到了我們,那時那刻,在他以為……”
魏楚欣心說:那時那刻,在他以為我私會于柳伯言時,真的跟發瘋了一般的,那樣可怕。
他雖不打人,也不罵人,只是那種羞辱卻比打罵更加可怕。
停頓了下,魏楚欣將那晚的經歷深深掩埋好后,才繼續說:“只是后來,在我的解釋和他自己的調查下,他確認了我與柳伯言是清白的,這才有了后來的這些說辭罷了。”
魏楚欣淡笑了笑,平平的說:“若我真和柳伯言有什么,他是絕對不會再給我一次機會而既往不咎的。所幸是沒有,他自己心里覺得理虧,才在父親面前那么說的。”
魏偉彬聽魏楚欣這么說,一時就松了口氣,他沒能聽出她話語里的淡淡哀傷,反而是欣慰的點頭道:“是誤會就好,沒有任何男人能接受這種事的,男人的底線也就在這里,他一時生你的氣,將你關在私宅里幾日,也這正說明他心里是在意你的,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不打你,不罵你,如此對你,也該知足了……”
魏楚欣心說,他不打不罵,比打了罵了的還可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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