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姣也驚訝:“我竟不知道,后來呢?槐樹精去哪里了?”
“那槐樹很大,誰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個念頭。當年,不少捉鬼師都惦記著這棵木,想取了制成法器,但沒能成。后來,天降劫雷,這顆樹就被燒了,天火只燒這一棵樹,周圍樹木無一損毀,燒了足足一個月才熄滅。有人說槐樹精身死道消,也有人說槐樹精成了仙體離開了。誰也不清楚。”
鐘烈有些惋惜,要是自己早生個幾百年,不定能親眼看看那槐樹王。
“大槐樹沒了,只剩下一個大坑,周圍民眾認定槐樹成了仙,就在大坑上蓋了一間廟。”
羽姣驚呼:“槐仙廟?”
這里竟是大槐樹的本體所在之地,廟雖小,可換成樹的體積,這樹怕不止千年吧?萬年都打不住。
“竟有此典故。我經過此地,也只是覺得此地于鬼林中陰氣最盛,想來,那大槐樹長在此地更能吸收陰氣吧。”
鐘烈點頭:“這石像就是那時候落成的。之前一直沒注意,方才才發現,那石像用的石頭好似不一般,似乎能容納鬼體。”
羽姣:“你的意思是?”
“沒錯,這石像不知道被多少鬼魂附過。應當與這石頭有關。可能這石頭會吸引鬼魂停留。”
羽姣不信:“我怎么沒感覺?”
“這就是后來的事情了,我現在想來,連同這鬼瘟,都與這石頭脫不了關系。”
夜溪:“快說,不準停。”
講故事就講故事,分析個什么勁兒。
“這石頭能吸引鬼魂停駐,民眾又到這廟里供奉香火,祈愿時肯定說長道短,人八卦,死了后也八卦,那些暫住在石像里的鬼魂聽了,又才有了幾分非人手段,心愿未了或者得意忘形能不出手?這樣廟里香火更旺,估計新死的鬼知道了槐仙廟的秘密更積極的附身石像給故人做事。住過的鬼越多,這石頭越吸引鬼體,‘神跡’越多,越多鬼來,周而復始。”
羽姣:“那怎么槐仙廟落敗至如此?”
“還是這石頭的事兒。我懷疑這石頭有吸附鬼魂中怨憎惡恨冤等不好的鬼氣的能力,停留過的鬼魂都被吸過這些不好的鬼氣,越積越多,逐漸形成鬼瘟。一開始這些鬼氣少,對新來的鬼魂影響不到,但隨著鬼氣越來越多,住到石像里的鬼魂不免會受到污染,污染后的鬼就變成壞鬼,非但不能幫人做好事,反而會去害人。所以,神跡不再,信徒反而遭殃,槐仙廟就破敗了。”
鐘烈長長一嘆:“槐仙廟挺有名的,以前沒人知道里頭緣故,我師傅的師傅還與我嘆過,世事無長久,想不到,這里頭全是一塊石頭的故事。”
夜溪不解:“陰司的人怎么沒發現這里異常?”
鐘烈嘿嘿一笑:“他們哪有那個時間,世上如此多凡人的生死他們尚忙不過來吶。”
切,說我見識短嗎?
“那好呀,你趕緊的去地府幫忙吧,當個灰無常好了。”
鐘烈閉了嘴,以后得看人家臉色吃飯了。
“仙子呀,咱們接下來往哪里去呀?”鐘烈搓著大手小心翼翼笑。
夜溪沖著地上一努嘴:“先把你雇來的小白臉弄活了吧。”
都快四天了,滴水未進,該死了吧?腦袋被擊打好幾次,沒成傻子吧。
鐘烈一拍腦袋:“哎呀,忘了他。”
羽姣鄙夷:“就這樣的窮酸書生,不是我有意配合你,我那幾個奴婢還真不稀罕。”
她那幾個小女鬼可是身經百戰,地上這貨只看著就是撐不過半刻鐘的,真沒啥滋味兒。
鐘烈尷尬,撓腦袋:“還行吧,這小子氣運不錯。”
女鬼吸男人精氣也喜歡挑氣運強的男人吸,那樣的精氣更濃郁美味。
羽姣不屑看了眼:“還行。”
夜溪不明白。
羽姣解釋:“這書生頭上有紅氣,以后會當大官。”
望氣術。
她不會。
悶悶群聊:“我連個女鬼都不如。”
三小只:“我們也沒瞧見這人頭上有什么氣。”
鐘烈檢查書生:“死不了,這小子長壽。且我觀他面,會是個好官。他命里有遇鬼這一劫,這事過去了,他去科考定能一舉奪魁。既是好官,我也不介意幫他一把。”
幫人家就是把人家拉來見鬼,一見就是一二三四五只。還險些餓死渴死睡死。
一道黃紙拍下來,書生晃晃悠悠醒來。
“天師!嗚嗚,鬼都被您收了吧,太可怕了,嗚嗚,我們趕快離開這里吧,嗚嗚——”
旁邊輕輕一聲咳,羽姣優雅的摸發髻。
書生半坐著身子,僵住了。眼角還看見一只黑衣女鬼,綠油油的眼正盯著他看。
“天師,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鐘烈瞪眼:“你活得好好的呢,老子累得要死,你卻睡得好香。起來起來,我讓人帶你去京城。”
書生懵:“天師,不是你帶我去?”
“老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那怎么能行?”書生抱著鐘烈的胳膊不撒手:“你不去,人家怎么樂意帶我去,不定把對你言而無信的怒火發在我身上,半路上還不知怎么對我呢。不行,一起去!”
鐘烈重重一哼,推開書生的手:“這些事,我自然會安排好。我說,小子,經歷此番,你已經不怕鬼了吧?”
書生心里直發毛:“天師你什么意思?”
鐘烈嘿嘿嘿。
直到被人殷勤的請上馬車,書生還是懵著,腦袋里回蕩著天師的話:你去抓鬼吧,你去抓鬼吧,你去抓鬼吧…
這是什么世道!自己一介書生只是見過鬼就要去抓鬼?碰瓷嗎?
書生坐在豪華的車廂里,眼珠子遲鈍轉了轉,低頭看見小桌上擺放的精美茶點,是自己從未聞過的香氣,抬手使勁兒按了按懷里的長條物。
天師說了,見到鬼時自己把這竹筒打開,鬼自然就滅了。
書生又按了按,猶如按著自己的性命和錦繡前程。
夜溪佩服得不行:“讓他去捉鬼,你也放心。”
鐘烈:“我有什么不放心,那是他未來老丈人家。”
好吧,原來你還順便當了回媒婆。
“現在,咱們去哪?”
鐘烈把槐仙廟拆的片瓦不留,徹底湮滅了曾經的痕跡,來請示夜溪。
“跟我走吧。”
聊了幾天嗑,她已經感受不到灑在荒地上的羽毛的痕跡。
帶著鐘烈和羽姣去荒地,到了邊緣地帶,一人一鬼就被攔下了。
鐘烈:“有結界。”
羽姣很不舒服的撫了撫胸口,這結界上有一股陽力。
夜溪:“有結界?”
三小只麻木:所以,沒有我們你真的走不了幾步路。來來去去好幾次了,還以為她心里清楚呢,原來是真的不知道。
吞天對無歸道:“我覺得你不能再做好事不留名了,再這樣下去她還不以為這天下任她橫行啊。”
無歸霸氣道:“我罩著她!”
火寶:“咦?不是夜溪在罩著你?”
無歸:“...今晚加餐。”
火寶抽自己一巴掌,讓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