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大師?您怎么來了?”飛花真人迎上去,行了個佛禮,很是驚訝。
空空?
唰唰唰——
空空木了,哪個空?
和尚叫“空”的還能是哪個“空”?當然是四大皆空啊。
自帶光圈效果的空空大師,笑瞇瞇的,下巴三層肉。
“追著故人的氣息過來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來遲了。”
眾人恍然,現場能讓他說來遲了的,只有剛剛死去的女鬼吧。
夜溪被空空大師盯著,問了句:“容妍是你的人鬼情未了?”
飛花真人一巴掌拍她胳膊上,瞪眼:“要尊重大師。”熊孩子,嘴窟窿。
空空大師并不惱,還是笑瞇瞇的模樣:“是有些舊事未了結。”
夜溪嘴快:“情事?”
這次宗主伸出了巴掌。
“不是,是——”
“夜師姐,林櫻我們給你送來了。”
空空大師側身,給抬著軟轎飛過來的一行人讓開路。
林真人在軟轎旁,生怕顛著她寶貝女兒。
“夜師姐,怎么了?怎么又把櫻兒叫來了?”
算了,師姐就師姐吧,總比叫師叔師姑什么的好。
“女鬼在林櫻體內留了鬼籽。”
眾人一驚,林真人臉唰的慘白慘白。
鬼籽。
種下一粒籽,秋收一只鬼。
這是高階鬼修的一種獨特手段,被種了鬼籽的人,要么被慢慢吸盡修為死掉,要么被變成傀儡。
夜溪:“還有一種可能。鬼母死了,鬼籽有可能養出一個新的鬼母來。”
還能這樣操作?
在場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鬼籽還有這逆天用途。簡直就是重生符啊。
空空大師:“這位小友對鬼修的事似乎很了解。”
夜溪:“我也是搜了容妍的殘魂才知曉。”
空空大師一愣,夜溪看到他眼睛閃了閃。
林真人焦慮:“那我家櫻兒——”
鬼籽不好取,因為一旦種下,不是種在心臟里就是種在識海,落地生根。
夜溪:“取出就是了。”
可是,有那么好取?
林真人看著夜溪淡定模樣,突然就信心百倍,撩開軟轎上帳子。
“夜師姐,您請。”
夜溪:“...”請君入幕嗎?
一看,不厚道的笑了。
軟轎挺大,布置的挺舒服,林櫻是躺著的。
不過,此刻的林櫻除了一張小臉蛋還露著,別的地方被一層一層的紗布裹得可結實。而且,她身上多處骨折,林真人生恐她一個小動作骨頭長歪,用了很多直直的竹條把她除腦袋外所有地方都固定了,脖子也沒幸免。
也不知道林真人怎么想的,林櫻腦袋并未受傷,卻也被裹了,還系了好大一個蝴蝶結。
眾人也看清了,很無語,怎么不直接結個繭子得了。
幸好林櫻要昏迷個幾天,否則這個愛美的年紀,哪接受得了這種形象。
夜溪:“把她喚醒吧。”
林真人不解:“昏迷不是正好?”
夜溪搖頭:“還是要與她說一聲,不然中途她稍微一個反抗,人就廢了。”
林真人一聽,趕緊趴到林櫻耳邊,柔聲細語:“櫻兒,醒醒,乖女兒,快醒來——”
喚了半天,充滿母愛的呼喚并沒有喚醒睡美人。
夜溪不耐煩了,這個樣子怎么把人喚醒?
“我來。”
林真人被擠到一邊,就見惡魔對自己的女兒伸出了爪子。
掐,掐,我掐掐掐。
夜溪狠狠按著林櫻的人中,肉眼可見細嫩的皮肉腫了起來。
林真人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輕點兒,輕點兒,我的祖宗。
深度昏迷不是這么容易被掐醒的。
夜溪抬頭,認真對林真人道:“要用些力氣才行啊。”
林真人一哆嗦,還要怎么用力?皮都破了。
夜溪一個用力,鮮紅的血液從精致的鼻子下,美麗的嘴唇上,惡毒的指甲縫隙中,噴了出來。
林真人晃了晃,好眼暈。
宗主眼角直抽,小混蛋把人家小姑娘的嘴皮子都刺穿了吧?
紅線真人艱難動了動嘴唇,好想說點兒什么挽回一些,好些外人在呢,自家小徒弟溫婉乖巧的形象——唔,好吧,從來都沒有過。
昏迷中的林櫻睫毛顫顫,終于睜開了眼睛,只是看著小眼神迷糊的很,神智還不清醒。
于是,夜溪又狠狠掐了把。
林真人扶住心口。骨頭都被掐斷了吧?
眼睛里逐漸有了焦點,林櫻虛弱出聲:“夜師姐?”
外人們:“...”好像她娘也是喊的夜師姐?
這是一種怎樣混亂的關系。
“我...我怎么了?”
夜溪微笑,八顆牙:“你要死啦。”
眾人:“...”
“哦。”林櫻呆呆看著夜溪,好久皺了皺眉:“我怎么...動不了?”
容妍附身后,林櫻就在體內沉睡了,后來發生的事情都不知道。
夜溪懶得解釋:“你被鬼控制了,還在你身體里種了鬼籽,我要取出來,你不要反抗。”
林櫻:“哦。”
眾人:“...”感覺少女好呆萌。
其實是被鬼附身的后遺癥。
先用精神力檢查,鬼籽被種在心臟里,若有若無的黑氣已經開始在心臟生長。
是感應到鬼母死了,所以,鬼籽們要破土而出爭當下一任鬼母嗎?
夜溪皺了眉頭。
林真人緊張不已:“夜師姐...”
夜溪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不必擔心。”
旁人取鬼籽或許會有難度,可她不會。想當初蕭寶寶支離破碎的心臟里取尖刺她都能給修補好,別說眼前林櫻的心臟里不過是一顆才開始發芽的小種子。
芽才開始發,根系卻已經發達,深入心臟以及五臟六腑,這才多大會兒啊,林櫻體內的鬼籽已經長成如此,那別人呢?
夜溪手抵在林櫻心口處,嗯,紗布挺厚的,觸感很好。
精神力探入,從四面八方將鬼籽和它的根芽包圍再收緊。
林櫻臉色不好看,仿佛心底有個聲音在喊:趕走她,趕走她,遠離她,遠離她,逃命啊,逃命啊...
嗯,夜師姐是很可怕,但這是偶像啊,是自己想要成為的強者啊,為什么要遠離?要靠近!——林櫻的大腦如此指令。
夜溪感應到小姑娘的腦電波,有些好笑。這是大腦與心的戰斗,理智與感覺的戰斗,小姑娘還是理智些嘛。
林櫻:面對夜師姐當然要理智,不然會被罵沒用的東西的。要是面對她娘,她早哭天喊地要抱抱了。
鬼籽反抗無效,蠱惑無效,被夜溪全須全尾拔了出來。
眾人看得分明,一顆發芽生根的黑色小種子從林櫻的心口拔出,蔫蔫躺在夜溪手心上,五指收攏,啵的一聲,鬼籽就被捏爆了,風一吹,啥也沒有了。
躺著的林櫻呼出一口氣:“忽然覺得好輕松。”
當然好輕松了,當鬼籽給你傳輸的是心靈雞湯正能量嗎?分分鐘讓你走上黑化的道路。
“林琮是誰?”
“啊?他,他是——”小姑娘微微紅了臉。
夜溪呵呵,轉身看著烏泱泱的人群:“林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