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隔著結界,那在這黑不隆冬的地方穿著一身雪白雪白自帶發光白袍子白靴子頭發上帶著白銀發冠的男子,自以為風流倜儻的一手扶在結界旁的石壁上,扭著小蠻腰,深情的叨叨著什么。
結界隔音,聽不到,但想來無非是什么心悅君兮君不知之類的鬼話。
亮瞎眼,真的要瞎眼。
穿白就穿白的,修士全是俊男靚女,不少人穿白都好看,偏偏這騷包白得發光,真的是在發光,且那袍子華貴到繁瑣,雖然沒有別的顏色,但全繡了同色的暗紋,全是,咯吱窩下頭都是。
這是一個多么騷包的人啊。
尤其擦白粉的臉上那一雙不安分的狐貍眼,說多情不能形容,說風騷也不到位,只一個字——騷!
這種騷男,扔進狐貍窩都會被公狐貍打死。
哎喲喲,又玩什么把戲?
夜溪險要吐。
只見那男的移到結界前,拿出一只白玉小酒壺,抬高,高過頭頂,傾斜,細細水線直直落進紅唇白齒間。擦,還伸著舌頭舔!擦,把領口解開了!
要死人了,夜溪想,惡心死了。
壞了,空空不會被這騷男惡心的在洞里頭走火入魔動不了了吧。
不然自己用她身上的神識化物,她怎么沒反應呢?
一著急,迅速趕了過去。
騷包男聽到動靜疑惑轉了身,還以為是有新人來這一層修煉,不在意一瞟,就見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女一身殺氣沖了過來。
我去,夜溪恨不得捂眼,這死男人衣衫半解,露出兩粒鮮紅,這特么的是要在空空門前表演個啥?
“滾開!”
末日變成大刀揮過去。
騷包男面色一變,才想反擊,突然想到什么笑瞇瞇讓了步。
然后眼睜睜看著夜溪穿過結界進了去。
穿過去了?
沒被攻擊?
騷包男瞪大眼,想了想,笑:“有意思。”
新來這個是里頭那個的同門吧,看不到臉,但看身材也不錯,若是得了這對姐妹花同時…小腹一熱,騷包男渾身冒騷氣。
夜溪進了里頭,一眼就看見了空空。這洞不大,就一間幾十個平方的樣子,好像大多數修士出門在外都不怎么講究,空空這處好歹還布置了幾下。
眼下空空就盤腿坐在蒲團上,入了定。
夜溪看她面色正常,松了口氣。找了張椅子出來坐下,真心用不慣蒲團。
等空空吐出一口長氣,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或者說面具,嚇得一聲叫出來。
“你就不怕我走火入魔!”
夜溪笑嘻嘻接住她一爪:“誰讓你不回去,我來接你的。”
空空笑著的臉一苦:“我被堵了。”
“哦,那個?”夜溪往外頭一指。
空空扭頭看去,外頭一個發光體,嫌惡:“就是他。”
“誰呀?”
“極樂門的老東西,我覺得差不多要回時被這老騷包給盯上了。”空空氣呼呼:“我打不過他。”
極樂門?名聲很大,絕對的奉行采陽補陰采陰補陽天下誰不爐鼎的那個臭名昭著的極樂門?
又看了眼。
“嗯,元嬰后期,怪不得你打不過。咋?你露臉了?”
空空一臉踩到屎的表情:“我帶著兩層面具呢。他看出我是…那啥,要采補我。”
夜溪好笑打量空空,開口道:“就算你不是那啥,他也不會放過你,瞧瞧咱這小身段,小爺我都想摸一把。”
真伸出手去摸她腰間,空空笑嘻嘻也伸手去摸她。
兩人鬧了半天,夜溪才說起正事,把空空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空空傻眼:“我沒避世個上千一萬年的,才多大功夫啊,合歡宗就沒了?”
夜溪點頭:“不是沒了,是避世,等劫數過去再出來。對了,鮫王讓你立即去海島,咱們體宗也要張羅起來。”
空空不說話。
夜溪等了等,道:“當年已經是妖族第一人了,如今呢?咱們不是盼著他早死,而是你總要有了一搏之力后才好對抗吧。”
空空垂著眼睛低低道:“可總是要躲總是要躲,我會瘋的。”
夜溪默了默,突然笑:“怎么是躲呢,王子燎都跟我問你好幾回了,還有那些女鮫人,一見我面就問你,你是不知道,那些男鮫人有多傷心。”
夸張的捂著心口控訴看著她。
空空噗嗤一笑:“他們才不傷心呢。”頓了頓又道:“他們也喜歡我。”
夜溪道:“不論怎樣,眼下我們都要去海域。我們體宗甫建,宗主那邊也有得忙,合歡宗被外人控制與宗主那邊撕破臉,師傅師宗心情也不好。還有外頭天玄宗開三族大會,我與卓焻已是天下皆知的勢不兩立,眼瞅著就要人人追打。所以,我們要先把后方建好,才能站住腳。”
空空不解:“不是說天玄宗要說關于飛升的事情?我們…不參加?”
夜溪一嘆:“早知道…誰能早知道呢。若是天玄宗不與我們明面上撕破臉,我們就去。飛升啊,這種事怎能不去?便是撕破臉,我也會想法子混進去。”
空空眼神一閃:“我也要去。”
夜溪才要說不行,對上她倔強的臉,心一軟。
“好吧,但你要聽我的。”
空空眉開眼笑。
“但眼下,是不是先出得這扇門?”夜溪調侃,真不知道空空如此美人怎么偏偏惹上這么一朵爛桃花。
空空當即身子一軟,趴在夜溪肩上,搖晃:“好師妹,幫姐姐把那一坨給叉走吧。”
夜溪推她,板著臉:“自己招惹的自己去鏟,想想你日后要面對的敵人,區區一個老妖怪算得什么。”
空空皺著鼻子:“可是他太——臭了。”
什么?
“你沒聞到?不知擦了多少香脂。我鼻子更敏銳了,好像在向妖獸轉化,所以,一聞到他身上那個味兒,控制不住連打噴嚏,還怎么打?”
夜溪一愣,才反應來,毒門里空氣不好自己關閉了嗅覺現在還沒打開呢。
騷包男有那么臭?
空空噘嘴:“不信你試試。”
夜溪看她一眼,她倒是更在意她說的體質在向妖獸轉化。
起身出了結界,鼻子一通——我的媽!
迅速退回,深吸一口氣。
空空走過來,幸災樂禍:“我說是吧。”
捏了個水團給她洗鼻子擦臉。
夜溪皺眉:“怎的那么臭?”想吐。
“香膏擦的多。應該還有修煉的問題。”空空道:“極樂門的人為了提升修為通常采補會不計后果,這種歪門邪道容易讓身體出問題。而且,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有怨氣,應該弄出不少人命。他修煉應該出了問題,擦香膏可能是為了掩飾。”
夜溪一愣:“你是說——他的身體在發臭?”
空空遲疑點了點頭:“應該是,我也不是很確定。”
夜溪看著她,忽然問:“你怎么不把嗅覺封閉?”
空空苦臉:“沒用,關不上,而且,我連頭發絲似乎都能聞到味兒了。”
妖體要封不住了嗎?
“可你不是狗狗嗎?狗狗的頭發能呼吸?”
一說完,夜溪就止不住大笑,氣得空空捶她。
“你才是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