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水宗主請了一行人過去。
“咱們這邊絕地基本都探過了，先天石精怕是沒有長在人族之地，眼下，魔族和妖族尚未探完，還有一處，卻是絲毫未寸進。”
水宗主略做停頓，等了等，見沒人問他，只得繼續講。
“海域。”
聽到這兩個字，夜溪并不意外，眉頭都沒動一下。
老狐貍，敢讓我們去海域探險，本王去了就不回來了。
水宗主探究的看向夜溪：“不知夜小友有沒有這個方便。”
夜溪勾了勾唇角：“水宗主這就沒意思了，前兩天我還提供了先天石精的線索給你，今天你又要給我下套？”
下什么套，說什么又啊，熊孩子就是不會說話。
蕭寶寶眉毛一凌：“你算計我小師妹。”
什么叫算計啊。
水宗主不悅道：“我是誠心誠意請夜小友幫忙。構建仙橋是大家共同的心愿。”
蕭寶寶冷笑：“我怎么聽著是威脅呢？敢情我們忙前忙后，我小師妹幫這幫那，還幫出白眼兒狼來了。”
氣得水宗主直瞪眼：“是你多想，若不是海域危險——”
“知道海域危險你好意思對夜溪開口，我這張老臉都替你臊得慌。”
“靖陽，你能不能先等我把話說完？”
“不能。”
氣死了，一個兩個少的老的，都是熊屬性。
“讓他說，讓水宗主把話說完。”夜溪點點頭。
眾人不說話了，可看著水宗主的一張張臉上并不怎么友善。
氣得水宗主道：“我有自知之明，不討你們喜，可我是強逼著人沾別人便宜的人嗎？”
眾人心道，你怎么不是？
夜溪好心提醒：“你不是，先前合歡宗的靈石礦份額全進了誰的口袋？”
水宗主一噎，面上微窘，但旋即冷漠道：“若不是合歡宗自己立不起來會被人欺負？便是我天玄宗不插手，合歡宗的靈石礦便能保住了？說到底，修真界是殘酷的弱肉強食。我們不談感情，只公道的說，蕭寶寶你來說，若是沒有夜溪出現，合歡宗下場會如何？”
蕭寶寶冷著臉不語。
水宗主也落下臉：“便是夜溪來了又如何，提升了合歡宗弟子又怎樣？今天合歡宗變得什么模樣？是我天玄宗的錯嗎？”
合歡宗散了，是被她們自己人弄垮的，他敢對天發誓，他沒插手，合歡宗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也給了他警醒，管好徒弟，看著不對就趕緊攆出去吧。
眾人皆不語。
水宗主猶嫌不夠，問靖陽真人：“你也是有徒弟的人，你自己說，鐵藜是個好宗主，但是個好師傅嗎？她沒管好徒弟弄得宗破人散，又是個好宗主？”
靖陽門主想反駁回去，卻又找不到詞匯。鐵藜是個好宗主，也是個有能力的人，可惜，合歡宗早在她當宗主前人心就散了，后來她的勵精圖治不過是延緩了這個過程而已。不然下頭的人能被那兩個小崽子給拉攏去同室操戈？
樹大有枯枝，合歡宗這顆老樹蟲太多樹干都朽了，任憑鐵藜施再多肥，也無力回春了。
水宗主又道：“若不是我壓著，十大宗門最后那個位置，早換了人。”
“喲，我還要感謝您呢，感謝您只咬屁股沒咬喉嚨是不是？”蕭寶寶陰陽怪氣道。
水宗主橫他一眼，老子不跟你計較。
“我說的是對是錯，你們自己心里有數。世態炎涼，就是我自己心里也有數，若是天玄宗哪一日要倒下去，多得是沖上來咬一口的野狗。自己實力不濟，就別怪別人落井下石。修真界從來實力為尊。我自問，我已經夠道德。天玄宗能屹立不倒這么多年，自有底線。”
水宗主最后幾句擲地有聲。
都是一樣的德性誰也別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誰，你一劍門出淤泥而不染那去幫著鐵藜把合歡宗重建了給我看看吶。
一室靜默中，夜溪緩緩開口：“水宗主承認自己不是完人，也說大家不是完人，你們都是一丘之貉我沒意見。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所以，不是完人的水宗主算計我在水宗主自己看來是天經地義我夜溪就該默默受著？”
噗——
水宗主在眾人忍笑中咬牙開口：“一碼歸一碼，你怎么沒聽到我那句自有原則呢？夜溪你等我把話說完再來罵我行不行？”
瞪視眾人，一丘之貉啊，你們怎么還笑得出來？
算了，誰讓人家有那個口無遮攔的資格呢。
遂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夜小友，你的家族之地應該在海域吧。”
夜溪懶懶道：“你查我啊。”
水宗主笑了笑，并不否認：“你出現的突兀又高調，沒有人不會查你。”
靖陽門主：“我就沒查。”
水宗主猛的看向他，那是你缺心眼兒！
夜溪笑笑：“你說的沒錯，繼續。”
水宗主警告靖陽門主一眼，打斷別人說話很沒有禮貌，你給我閉嘴啊。
“雖然夜小友漂泊不定，但有幾次皆是去往海域同一個方向，而且，鐵藜她們也搬去了海上。”水宗主很肯定到。
雁過留聲，她雖然獨身行動，但找到她的活動痕跡還是很簡單的，而且宗主她們搬去海上，那么多人不可能沒人注意到。
不過，不管誰的耳目再能干也只能探到海邊，到了海上，卻不是他們能橫行的地方。
夜溪當即承認：“我家是在海上。”
水宗主得了她的肯定，心中似有一塊大石落了地，果然，出身非凡。
廢話，能在海域里安家她又不是海族，當然是家族了得啊，不然，能壓下那么多不好相與的海族？
一時笑開了花。
水宗主笑道：“夜小友應該有所聽聞，海域，從來不是我等能踏足的地方，魔族和妖族也不得行。但先天石精的下落——”
“不在海域。”
水宗主面上笑容一僵。
夜溪正經道：“我很肯定，先天石精不在海域。得知有先天石精這件事，我立即與家人確認過了，海域沒有。我沒必要欺騙你，不然我也不會提供先天石精的線索。”
“不在海域啊，那…那就好，那就好。”水宗主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
靖陽門主壞心眼道：“老水，你是不是想著借先天石精的事兒去海域尋寶？這猛不丁落空了算盤接受不了？”
這大實話說的。
水宗主想翻臉。
“那…那既然海域沒有，魔域和妖域，你們想去哪一邊？”水宗主迅速轉移話題，生恐自己一個忍不住與靖陽打起來。
特么的化神，自己還打不過。
魔域和妖域啊。
眾人對視著，一時拿不定主意。
“鬼修呢？”夜溪突然開口：“鬼修的地盤里也有絕地吧，也探過了？”
水宗主微微一愣，旋即搖頭：“鬼修那邊不讓旁人進去，他們要自己探。”心頭一動：“莫非夜小友想去鬼修的絕地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