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真真支吾半天,道:“不然,咱們再找一天?”
她除了提出不同意見還能怎樣?
卓焻心中一喜,就知道真真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可夜溪立即道:“好呀,你說什么都聽你的。”
卓焻忽然覺得不妙。
就聽夜溪嘴快道:“看吧,真正愛你的男人才不會做了決定逼你選擇呢。別信什么以愛之名,都是大男人的虛榮心在搞鬼。”
一口老血噴死你啊。
卓焻怒道:“你還不是做了決定逼真真表態!”
夜溪詫異一攤手:“可我不是她男人啊。”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唻。
好想噴死她啊,卓焻終于明白了一點,從自己跟夜溪爭就落了下風。自己和水真真才是一對啊,她夜溪算個屁啊,自己和她計較就是自降身份啊。
“你個女人胡攪蠻纏!”
“女人都胡攪蠻纏啊。”夜溪又看向水真真:“你看,他不喜歡女人胡攪蠻纏,他不喜歡女人啊,你上當了。”
“夜——溪——”
“你看,他嘴里念著別的女人的名字呢。”
卓焻快氣瘋了,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女人,這是為了把自己拉下馬不惜毀壞自己的名節?
不對,合歡宗的女人哪里來的名節?
不看夜溪,目光詢問水真真:這種情況下還要我忍嗎?
水真真也生氣了,嚴肅對夜溪道:“我很不喜歡這種玩笑,以后請你不要再談論我和我未婚夫的事情,請不要自以為是的發表你的奇怪言論!”
真生氣了。
夜溪聳肩:“我只是覺得可惜,你換一個男人必然會過得更好。比如,我師兄。”
頓時,水真真臉色變得奇怪,你師兄?你莫不是開玩笑?他躲我還來不及呢。
“我師兄很好啊,修為,外形,哪點比他差?而且,我們家從來是女人說了算,師兄最聽話了,你說什么他做什么,絕對擁護女權。”
拉著空空嗑瓜子欣賞小師妹懟人神功的蕭寶寶:“…”
夜溪又道:“再說了,你選擇我師兄,跟他一心一意過日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水真真原本哭笑不得又生氣羞惱的心頓時一凜,最后這句話,似乎別有深意啊。
卓焻猛的瞇了眼,原來如此嗎?夜溪激怒自己挑撥自己二人的行為,原來都是為了蕭寶寶嗎?
一定是!
天命豈是好違的,這是知道了桃花死劫沒有那么容易躲過,干脆迎難而上,只要蕭寶寶娶了真真,與她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死劫自然也就過了。
好打算!
這時,水真真鄭重對夜溪道:“我與卓焻情投意合真心相愛,我們是不可能分開的。”
“隨你高興嘍。”夜溪無所謂說完這句話,忽然抬頭漫聲道:“海能枯,石能爛,天地都能湮滅,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她的聲音低沉,明顯是在自言自語,只是那似自嘲帶滄桑的語調,讓現場的人莫名心中升起一股悲哀來。
靜默的氛圍中,夜溪拉著蕭寶寶和空空轉身走,一邊走一邊傳音:“醒醒了,我在給她種心魔,你們湊什么熱鬧。”
頓時,努力想感悟到什么真諦的兩人:“…”
就不能信你是個正經人!
蕭寶寶帶她到了自家帳篷里,心有余悸:“還以為你說什么禪語呢,嚇我一跳。”
空空捂著心口,皺眉:“可我感覺到你真的很傷心啊。”
有種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再也追不回來的心痛感覺。
夜溪笑道:“不然怎么給她種心魔呢?當然要自己先投入進去。”
三人皆是用的傳音。
空空糾結:“可我也覺得那話很…真切,很有道理。”
夜溪道:“不變的就是變,變化是一件好事,有變化我們才能變得更好,不是嗎?”
蕭寶寶不解:“你想拆散水真真和卓焻?喂,你不會真想把她配給我吧?我可不要啊,拋開桃花死劫不說,我個人是真的不喜歡她。嗯,不喜歡她的性格,跟我,跟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上的人。”
夜溪白他:“美得你,我就閑著沒事順手試一試,八成成不了。”說完頓了頓,又鄙夷:“看水真真那個貞節烈女樣兒啊,這才多大啊就把自己跟一男的捆綁了,等到了仙界命一長,想想千年萬年萬萬年的時光里對著同一張臉,她都不煩?還能起反應?”
蕭寶寶聽到最后一句眼皮子一跳:“你這話可別當著別人的面說。”
“有什么說不得,陰陽乾坤是大道,最變男人心,她還傻乎乎覺得卓焻不會負她?”
蕭寶寶眼底一閃:“你發現了什么?”
“沒啊,只是感覺卓焻不是那種癡情專一的男人。你們看啊,從知道有這倆人最開始,其實水真真各方面是略勝他一籌的,家世,修為,地位,甚至機緣。卓焻煉丹是厲害,也有神獸,機遇。可水真真除開他有的這一切,人家還有隨身洞府,應該是仙府,里頭一定有超越修真界的資源。”
蕭寶寶:“你是說,卓焻配不上水真真?”
空空卻凝著眉頭道:“或者說,水真真如此優厚的條件是要壓制著他?可為什么呢?”
蕭寶寶又道:“是要兩人之間確定一個主從?”指指天:“那位的意思?”
搖搖頭,夜溪道:“我也說不清,誰知道天道怎么想。兩人的各種條件確實有高低,雖然相差不大。若說天道想讓兩人分個主從…可惜了,水真真為情所誤怕是看不清,她想要的愛情是公平,但…”
想了半天,夜溪又搖頭:“愛情這話題,誰人能給個正確答案?我也不知道怎樣才是完美的愛情,那愛情里又該不該講公平?”說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樣說了,揉揉額頭:“一團亂麻,所以做什么談戀愛啊。水真真就是個傻子。”
兩人直勾勾盯著夜溪。
“這樣看著我干嘛?”
“溪兒你沒喜歡過別人?”兩人同時開口。
夜溪想了想:“喜歡過啊,很久了啊,但——也就那樣吧,沒什么特別的啊。”
兩人愣了半天,又同時開口:“你沒長情絲?”
夜溪忍不住笑,她能說她心早死了,長了情絲也是白長?
“怪不得你看不慣水真真。”蕭寶寶道:“平心而論,動了情動了心,女子與男子終究不同,天生的處于劣勢,水真真那樣,算是最出息最理智的了。想想小明慈的娘。”
愛是什么,就是飛蛾撲的那火,做飛蛾的往往是女子,男人都是夜貓子,進宅沒好事兒。
“所以啊,以我自己來說,很能說明男女的不同。”蕭寶寶正色道:“不是看低女人,只看那些真的假的情愛故事里,我這桃花死劫的命格,落在女人身上,十個里頭九個半的女子結局無外乎是認命,說什么愛過一場不后悔,不論你愛的誰我只愛你與你無關,為你付出所有和生命我甘愿之類的傻話。但落在男人身上,十個里頭九個半如我一樣,奮力抗爭。那不抗爭的半個,是瞎了眼的。”
“所以,”蕭寶寶板臉:“以后你們動了情,心,一定留給自己。我是男人我清楚,男人最自私,你為他死了,他頂多落幾滴淚,隨后還不是左擁右抱花天酒地,只偶爾裝個繁華中落寞的死樣子就能搏一個深情的名頭,又引得無數女子飛蛾撲火。便是有幾分良心的惦記你一生又如何?人死都死了,咱們可是修士,沒有下輩子了。為個臭男人,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