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有人知道的……
楚嬌咯咯一笑,“你想對我做什么?”
她再世為人,也不是真正的無知少女了,這會兒氣氛很妙,倘若他真的要做什么,恐怕她也不會拒絕。
但期待中的手沒有落下,他奇怪地瞅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呢?”
他咳了一聲,將被子蓋在了她身上,自己卻是坐在床邊,“我們坐在這里聊天,守歲。”
楚嬌無語,“蓋棉被,純聊天?守歲?”
他如此來勢洶洶,她還以為要發生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呢。
誰知道卻只是一起聊個天守歲?
上官曜目光灼灼,“你好像很失望?”
他的臉湊了過去,“若是你喜歡,我們也可以干點別的。”
誰還不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漢了?要不是因為和諧,他早就……
楚嬌連忙推開他的臉,自己找了他肩膀上一個比較舒適的部位靠了過去,“還是聊天吧。”
她低聲說道,“今天我去宮宴見到了春公主,我想她肯定和我大哥的下落有關系,所以我刻意接近,果然,她邀請我元月初三參加她的生辰宴會。”
上官曜低聲道,“春公主……按照道理,我應該叫她一聲堂姐,可攝政王一家卻又是我的死敵……”
他搖搖頭,“叔父對我說,春公主此人狡詐多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你去她的府上可不能輕舉妄動。別想著一次就能救出大哥來。”
楚嬌笑嘻嘻說道,“大哥大哥,你倒是叫得還挺順口的。”
她認真地點頭,“嗯,我也看出來了,這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要空手而歸,她的后院我必定是要一探究竟的。”
單憑她一人恐怕很難行事,所以她已經與和親郡主說好要互相配和。
還有拓跋暉……
恐怕當日也需要他的幫助才好。
上官曜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楚嬌,所以他也只能說道,“到了那日我給你一些防身用的東西,你藏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他嘆口氣,“只可惜,我幫不了你什么……”
楚嬌捏了捏他的大黑臉,“傻瓜,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你郁悶什么?”
她頓了頓,“不過你那些毒藥解藥蒙汗藥給我,倒是極好的。實在危險的時候,我也可以拿來自保。”
上官曜摸了摸她頭發,“六皇子知道你要做的事嗎?”
他抿了抿唇,“我看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總是皺著眉不說話。”
楚嬌沒有將六皇子放在心上,只是隨意說道,“知道吧,若不是知道,也不會帶我來這里了。不過,我和他事先就已經說好,此事乃是我單獨行動,和他沒關系。”
她笑了笑,“六皇子事代表著夏國而來,若是一旦出事,當然是第一時間要和我撇清的。我倒也沒有因此而怪他。”
當恨意逐漸遠去之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沒有恨,也沒有愛。
如今的六皇子對于她而言,只是前世無緣的丈夫而已。
那都是過去的事,與她的今生沒有任何關系。
上官曜點點頭,“嗯,我會去求叔父,讓他暗中協助的。否則,若是你真的遇到危險時,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他連忙說道,“嬌嬌,別忙著拒絕。我知道你們家和我叔父之間關系復雜,你可能也并不喜歡他。但這個人情是我欠他的,和你沒有關系,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楚嬌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傻瓜,我怎么會拒絕?求之不得呢。”
她自己去說服拓跋暉,可能還需要費一些唇舌。
但若是上官曜去,想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要容易許多了。
她不怕欠上官曜的人情,頂多人情債,將來有機會的時候肉償唄!
但大哥,是一定要救回去的。
兩個人互相靠在一起又說了一會兒話,終于外面迎來了一些嘈雜的吵鬧。
上官曜起身看了一眼外頭,“要子夜了。”
當禮花綻放的那一刻,遠處的宮鐘響起,就意味著新的一年到來了。
楚嬌也要起來,卻被上官曜按住,“這么冷的天,還是窩在被窩里暖和。”
他將人環抱住,笑著說道,“說來也是神奇,這是我長大之后有印象以后第一次離開京城,卻也是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鄉。但我自己,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錦國雖然是他的故國,可是二十年來一直都在夏國生活的他,早就已經從骨血中認可自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夏國人了。
如今,雖然是歸故里,可卻仍有在異鄉的感覺。
太不真切了。
楚嬌靠在他肩膀上,“留下來,是你的選擇,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也是你自己的選擇。等將來,若是你想要回夏國,那也是一種選擇。”
她低聲說道,“上官曜,你要永遠記住,你是可以選擇的。想要過什么樣的生活,都在于你自己的心,不必為了任何人勉強自己。”
上官曜點頭,“我知道了。”
雖然從小就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但仔細想來,他好像一直都順著自己的心意而為著。
學醫術,是出于自己的本心。
當太醫,也是自己愿意的。
給楚嬌治病,是他求之不得的。
來到大錦國,也是他內心深處的渴望。
想要當錦國皇帝,是因為他自己的野心。
即便是一顆蒙塵的珍珠,可他一直以來都綻放的是自己的光芒啊。
他笑了起來,“嗯,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噗噗噗噗”……
“咚咚咚咚”……
伴隨著宮鐘鳴起,綻放著火樹銀花的煙火,新一年到來了。
上官曜在楚嬌的額頭上親親一點,“愿你新的一年可以得償所愿,心想事成。”
楚嬌在他唇上蜻蜓點水,“愿你新的一年可以夢想成真,一切盡在掌握。”
兩個人彼此對視一眼,笑了。
與此同時,賀子農的屋子里,碧玉和蘇重無奈地看著喝得歪七扭八的賀子農和碧桃。
這兩個人說好了要守歲,但還沒有到子夜,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碧玉嘆口氣說道,“麻煩蘇統領幫忙將賀子農給搬走行嗎?”
蘇重看了一眼一條腿壓在碧桃身上的賀子農,那么冷的天,不知道為什么,額頭有些微微冒汗,“好好好,立刻,馬上。”
他剛將人拉開丟在角落,就聽到外面的宮鐘響起。
碧玉已經打開窗了,黑色的夜色像一塊幕布,遠處竄起了煙花,點亮了夜空。
她低聲呢喃,“好美啊!”
轉過頭去,恰好看到蘇重也在低聲道,“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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