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卿淡淡道“所以你就是你的選擇嗎?”
畫嵐一愣,問道“小姐,你在說什么?”
謝瑾卿淡淡道“沒什么。走吧,時辰不早了。”
畫嵐看著小姐離去的背影,總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似是想起什么,臉色微微一白,臉上也浮現出掙扎,可最終,還是跟了上去,什么都沒有做。
馬車里,謝瑾卿看著路邊歡呼的百姓,那熱烈的氣氛卻是半分沒有影響到她,反倒讓她的眸色越來越冷。
到了城門口時,果然大臣們都到了,就算是以前沈太傅的手下也來了,有些雖是滿臉不愿,可最后還是妥協了。
畫嵐小聲道“小姐,楊公子他們來了……”
謝瑾卿透過窗簾果然看到了那不遠處的楊子瑜等人,不過出乎畫嵐意料的是,謝瑾卿并沒有因此生氣。
謝瑾卿平靜道“陛下都選擇了原諒,他們自然會順從,何況沈太傅的手下一直以大局為重,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他們自然不會因為私仇而與孟祈越發生內斗。”
畫嵐聞言點點頭,問道“那小姐可要下去迎接?”
謝瑾卿頷首道“既然都來了,還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正如你所說,我以后的日子還長,是該為自己謀劃了。”
畫嵐眼底閃過喜色,面上卻道“小姐開心就好。奴婢扶您下去。”
謝瑾卿微微點頭。
“靖安長公主到!”皇帝的內侍看到謝瑾卿,便揚聲道。
“參加長公主殿下。”眾臣行禮。也許謝瑾卿剛回京的時候,這些人還有些不屑,可如今,孟國公帶著功勛死而復生,那么身為孟國公夫人的謝瑾卿自然更讓人不敢小覷。
“陛下。”謝瑾卿對著新帝行了半禮。
新帝上前一步,虛扶一下,喜悅道“靖安,你可算來了。孟國公還有數里便到了,如果到時候他回來看到你沒在,指不定還要怎么埋冤朕了呢。”
謝瑾卿淡笑道“陛下多慮了。我現在與他并無關系,如果真的要說關系,我只是他的前妻。”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大家皆是不敢置信的看著謝瑾卿,怎么也不相信,此時此刻,謝瑾卿會說出這樣的話。
新帝聞言尷尬道“當初是朕的不是,以為納蘭容止是個好的……哎,都是朕的錯,等孟國公回來,朕一定好好給他陪不是。”
謝瑾卿依舊道“陛下也是為了我好。我與孟國公的事,就不勞煩陛下操心了。”
陛下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竟然被拒絕了,旁邊的大臣連忙打著圓場道“陛下,您還是聽殿下的吧,畢竟孟國公為了國事假死隱匿了三年,雖然將敵國擊退了,可卻辜負了殿下的一片癡心。”
另外的大臣也道“陛下,殿下等了孟國公三年,眼看著孟國公要回來,結果又發生納蘭容止那事兒,此時接受也不了也是應當的。”
“是啊。孟國公是個鞠躬盡瘁的好臣子,可對殿下來說,卻不是一個好夫君。他們小兩口的事情,還是等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眾人的話,無異于將謝瑾卿的決絕當成了賭氣,以為謝瑾卿只是尷尬不滿,畢竟以后孟國公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臣了,就算比不上以前沈太傅的地位,可也相差無幾了。
這樣的夫君誰又能拒絕呢……
“陛下,孟國公的軍隊到了。”城門的侍衛突然高呼道。
眾人回過頭,果然看到了那不遠處的黑影,密密麻麻,帶著重重的塵埃,隱約可見一匹黑色的駿馬飛快而來,動作極快,一眼便能夠看到那人急迫的心。
黑影越來越近,那張粗糙的俊臉顯露了出來,看得出來,經過風雨的洗禮,曾經那個還算白皙的孟國公,此時只是久經沙場的孟大將軍,粗曠的臉上還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下巴慢慢的胡渣,整個人精瘦了不少,看樣子是瘦了不少的苦。
不過那身戾氣血腥味卻是更加濃重了,此時無人在嫌棄孟祈越太過陰冷殘暴,只覺得這樣的人才能帶領本朝重鑄輝煌。
孟祈越翻身下馬,跪倒在年幼的帝王面前,恭敬道“罪臣拜見陛下!”
新帝大步上前,親自扶起孟祈越,眼眶微紅道“你冒死擊退一直騷擾我朝邊城的敵軍,還救了朕,何罪之有啊!”
孟祈越恭敬道“三年前,罪臣欺瞞陛下假死去了邊關,犯了欺君之罪!陛下不怪臣,但不代表臣無罪。”
新帝聞言樂呵呵的拍了拍孟祈越的肩膀,高興道“起來吧。你拋棄新婚的妻子遠去邊關,如果還給朕帶回來如此大禮,朕豈會怪罪。如今沈太傅仙逝,朕還得倚靠你幫朕處理政事呢!”
孟祈越聽了,眼底閃過一道光,恭敬的磕了一個頭,才站起來道“多謝陛下體諒,臣定竭盡所能為陛下分擔!”
新帝看著孟祈越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謝瑾卿,便笑道“你們瞅瞅,這孟國公眼底還有朕嗎?”
大臣們笑道“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孟國公拋棄新婚妻子遠去邊城,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自然得好好瞧瞧。”
另外一個也跟著道“如果不是陛下下旨要講殿下許配給納蘭容止,恐怕這納蘭一族還沒有那么容易解決,那邊關戰事也不會那么快完了。”
聽著旁人戲虐的聲音,孟祈越微微尷尬的撈撈頭發,毫不客氣的將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臣知錯。”孟祈越道。
新帝看著約為尷尬的孟祈越,笑得更開心了,旁邊的大臣們也紛紛用曖昧的眼神看著孟祈越與謝瑾卿,經過這一遭,孟祈越與新帝大臣們之間的隔閡好像消散不少。
一直未曾開口的謝瑾卿突然打斷了這熱鬧的氣氛,冷聲道“既然孟國公已經接到了,那本宮告退。”
說完,謝瑾卿也不等皇帝回復,轉身便走了。
新帝看著急切不安的孟祈越,笑道“還不快去追,到時候靖安跑了,可別怪朕。明日再來宮中回稟便是。”
孟祈越聞言感動的沖新帝深深一拜,便飛快的追著馬車去了,那奔跑的速度如同駿馬般,眾人只覺得人影一閃而過,便只看到那鉆入馬車內的身影,以及隱約傳來不滿的呵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