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將

第155章 臉是真的

街道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一些商鋪也開始打烊,街道的青石板上薄薄的落雪上留下一排腳印。

風吹的更冷,栗蔚云將斗篷裹緊,帽子拉的低了些,遮住大半個臉。

今日是冬月二十,青囊逢五逢十便會進宮,要天黑才會回來。算算時辰差不多還有一個多時辰。

她沒有翻墻進去,上次入夜過來,又一次的被青囊瞧見,他倒是沒有再一直追問她是誰,甚至一句話沒有與她說,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就好似看著一尊石像一般。

她解釋自己來看望銷兒,是因為怕他刁難苛待,只是出于惻隱之心,他也沒有理會她。

這次她沒有必要再翻墻進去,上次驚動了夏園內的幾個小廝,既然青囊沒有攔著她,想必幾個小廝這次也不會攔著。

她敲了幾下門,便有小廝過來開門,瞧見是她小廝皺起了眉頭道:“怎么又是你?”說著身子卻側了下,是要請她進去。

栗蔚云笑著道:“有勞小哥了,她走進院中廊下拍掉身上的落雪,問,“銷兒在嗎?”

“不在能去哪兒?”小廝毫不客氣的道,下巴朝銷兒居住的偏房努了下。

栗蔚云沿著走廊來到銷兒的房前,房門虛掩。

“銷兒。”她笑著推門進去,卻見房間一側銷兒的床前坐著的青囊。

青囊聞聲側臉瞥了她一眼,然后從床邊起身走了過來。

栗蔚云愣了下,忙走到床邊,卻見銷兒額頭一層密密的細汗,唇色發白,眼皮疲憊的眨著。

“銷兒,怎么了?”

銷兒伸手要抓她,栗蔚云一把握住,小手柔軟冰冷。

她試了試銷兒的額頭,問:“受了寒是不是?”

“嗯,姑姑,我好難受。”

她起身對站在門前的青囊道:“麻煩先生幫他醫治。”

青囊目光打量的看了她許久,才淡淡的道:“已經讓人熬藥了。”

栗蔚云透過半開的門朝外看了眼,但見一個小廝端著碗朝這邊過來。

“多謝先生。”

小廝進門后,她扶起銷兒,接過藥碗喂銷兒。

銷兒怕苦眉頭皺了一大把,抬眼見到房門處看過來的青囊,咬牙將湯藥喝了下去。

栗蔚云見到他目光中對青囊的害怕,忍不住心疼。

“只有喝藥病才能好,才不難受,所以先忍一忍。”

銷兒嗯了聲,但是每喝一口都是眉頭緊擰。

一碗湯藥沒有浪費的全部喝下,銷兒沒喊一句苦。栗蔚云端著茶給他清口。然后哄著他睡。

不多會兒,銷兒便因為湯藥的作用慢慢的睡去。

她幫銷兒再次的掖好被角,回頭瞧見青囊依舊站在門邊,呆呆的看著她。

她走了過去,正想詢問銷兒的病況,青囊卻抬步出門,朝自己的藥房去。

見他進了藥房的門,她回頭看了眼熟睡的銷兒,便關門站在門前廊下看著外面飄雪。

開始只是細碎的雪星,慢慢的大了起來,地上屋頂都蓋上了厚厚的一層。

夏園內很安靜,即便是有小廝來回的走動忙碌,卻依舊安靜的很。

她在門前站了半個時辰,竟然沒瞧見一個小廝去藥房,哪怕是端茶送水。

天也已經暗了下來,屋內的銷兒還在熟睡中,她也不便多留,便戴上斗篷的帽子離開。

恰時青囊從藥房內出來,也朝園門走來,她在門前的廊下停了步子。

青囊走到跟前,開口便問:“你認識扶桑?”

栗蔚云搖搖頭,她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應該認識。”青囊說的很堅定。

栗蔚云有些納悶,也仔細的再次想了想,前世今生,她身邊都沒有人叫這個名字。

“他是什么人?”她好奇的問。

“鬼醫。”

栗蔚云再次的搖頭,這次可以肯定的確沒有聽說過此人。

“他是我師姐,我沒殺得了她。”青囊自言道。

栗蔚云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和她說這些,只是淺笑了下沒有回應。

“她擅長換皮易容之術。”

栗蔚云這下聽明白了,青囊也在懷疑她身份,以為她這張臉是假的。

他摸了下自己的臉頰,笑著道:“我臉上沒傷沒疤,自認為長得還算不錯,不需要換皮,我認識她做什么?”

青囊只愣愣的看著她的臉,栗蔚云也反應過來為何上次和這次青囊都是愣怔的盯著她,原來是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一些違和的痕跡,判斷她這張臉是換過的。

“青囊先生,告辭了。”她欠身一禮,便離開。

青囊還站在原地,看著打開的院門和門前雪地上的腳印。

栗蔚云離開安泰坊天已經暗了下來,只有屋頂和地面上的雪照路。

走了一小段路,聽到身后有馬蹄車輪的聲音,她回頭望去,瞧見駕車的小西。

“栗姑娘。”小西笑嘻嘻的道,將馬車在她身邊停下。秦相安從車上跳了下來。

“從這兒回去還有一段路呢,現在雪還在下,我送你回去。”

栗蔚云沒有理會他,繼續的朝前走。

“你氣性這么大?提親那事是我唐突,我都道過謙了。”

栗蔚云瞥了眼身材的秦相安,質問:“你為什么跟蹤我?”

“我……”她回頭朝栗蔚云走來的巷口看了眼,笑著道,“我無意間瞧見你朝青囊先生的夏園去,此人性情乖戾,我是擔心你。”

然后他又貼近栗蔚云低聲問:“你是去看李大將軍之子李云銷?還不承認自己是李桑榆?你若真是栗蔚云,不可能知道李云銷,也不會這么的關心他。”

栗蔚云瞪了他一眼。

秦相安面容沉了沉,繼續道:“青囊先生本來已經離開中原,后來不知為何回京,用給陛下醫治腿疾換得李云銷出宮。在陛下腿疾未好之前,沒有人敢傷李云銷毫發,你不必太過擔憂他。”

瞧著栗蔚云并不驚訝,應該也是知道了此事,他冷笑道:“看來青囊先生雖然性情乖戾,但是也并非是眾人所言無情無義,反而重情重義,至少對將軍府的人如此。”

“如今陛下因為腿疾性情大變,動輒龍顏大怒,倒是對青囊先生的話聽得進去。你不便露出本來身份,我也不想青囊先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我會尋機會找青囊先生,求他相助,設法救李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