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將

第170章 沈瑟舞弊

“算算你這在軍中快一年了,明年入夏的時候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你都十八了,再不嫁人,可真的就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栗母說著滿眼的心疼。

栗蔚云再次的看到了母親的影子,當年母親也是這樣的為她焦慮過。

她走上前伸手抱著栗母,低聲勸道“阿娘,別為我操心。”

栗母嘆了聲,拍了拍她的背道“你是娘的女兒,娘怎么能不為你操心?你回軍中又是要去吃苦的,娘想到這,心里頭就……”

說著推開栗蔚云抹了把淚,然后繼續的整理東西。

栗蔚云心里頭也不是滋味,雖然只做了不到一年的母女,她卻覺得自己背著栗母十七年的疼愛。

這時栗父匆匆的走了進來,面色有些難看。

“怎么了?”栗蔚云忙上前扶著栗父在一旁坐下,吩咐絮兒端茶。

“沈……沈少爺出事了。”栗父哀嘆道。

“沈瑟?”

“是。”

栗母驚的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回頭看著栗父問“出什么事了?”

“今日不是第二場大考嘛,沈少爺被發現舞弊,人被抓了起來。”

“什么?”栗母驚的忙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你莫不是聽錯了?”

那般兒郎,相貌俊秀,文質彬彬,又滿腹才華,雖然去年向自己的女兒提親目的不純,但終究最后和氣的收場,說來也算是相熟的人。年前沈知縣剛調回京,怎么現在沈少爺就舞弊了?

“是之前咱們修縣的沈瑟嗎?莫不是同名。”

“我剛聽到時候也是不敢置信,沈少爺文采不凡,不至于會舞弊,所以專門打聽了,的確是咱們認識的那個沈瑟,如今刑部郎中沈遠之子。上個月蘇老爺登門的時候不是提到沈知縣如今調回京任刑部郎中嗎?”

“沈大人呢?可有受牽連?”

“暫時沒有聽到消息,沈少爺出了這事,沈大人肯定受牽連,怕是其宮里的妹妹也被連累。”

栗母拍著胸脯心有余悸“這可真的是嚇人,這……沈少爺膽子也太大了,科考舞弊,不要命了嗎?”

栗蔚云心中起疑,沈瑟品行雖然不怎么樣,但是才學卻是真的,在修縣很多老夫子都夸贊。幾日前初場的時候,秦相安與她還提到沈瑟,說在聚賢樓內見過他的文章,的確是有真才實學之人。

沈瑟如此才學,科舉及第應該是問題不大,為何冒險去舞弊?

開朝時一場科場舞弊大案后,高祖皇帝便制定了相對嚴苛的舞弊懲治。一旦發現有舞弊者,視情況,輕則終身不可入仕,重則不僅死罪,且子孫三代不可參加科舉。

沈瑟不是這等沒有腦子的人,再大膽,也不會冒這等風險。何況他如今不過弱冠年紀,就算今年不中,等幾年再考也不算什么。

難道是蘇老爺動的手腳?他本是禮部郎中,當初讓女兒參加采選也是因為朝中或宮中有人,此次進京也是做了準備。

若真是蘇老爺所為,這案子往深處追究,還會牽連到他們。

她看著還在驚愕中的栗父栗母,對栗母勸著道“這京城怕是不太平了,咱們還是早點回修縣,我也正想回家后呆上幾日,等過了五師兄的喜日子再回軍中呢。”

“是是。”栗母立即的叫絮兒幫忙一起收拾東西。

絮兒一項好奇心盛,又事關于沈瑟的事情,幫栗母做完事后,她便借著出門買東西的時候打聽了消息。

沈瑟不僅舞弊,而且夾帶的文章竟是第二場考題,原本只是個人的舞弊,如今牽扯到了科考泄題,便是朝中大案。

栗蔚云感覺事情超出了她的預想,若僅僅是蘇老爺為女兒報仇,任意的弄些東西陷害沈瑟,沈瑟也是有口難辯,這輩子仕途無望,沈家也受牽連,今后也不再可能有翻身的機會。

但是如今是考題泄露,就算蘇老爺暗中有本事拿得到今年科考考題,也沒有必要將事情鬧這么大,鬧大了朝廷會追查到底,他也會被卷進去。

他覺得自己可能猜想錯了,這件事情并非是蘇老爺所為。

甚至這件事情不是有人與沈家的恩怨而報復,而是朝中內的爭斗,沈瑟恰巧成了那個犧牲品。

她輕嘆了一聲,冷笑了下,這京城的確不是她久呆的地方。

“姑娘,婢子聽著外面的人說的可嚇人了,沈少爺會不會被砍頭?”絮兒謹慎的問。

她思忖了下回道“這事情我們也管不著,且看著吧!”

絮兒幫著她捏著肩,口中卻有些打抱不平的意味道“當初沈家提親,那些長舌婦還說姑娘攀高枝,現在婢子想想都覺得晦氣。”

“那就別想了呀。”她笑著道。

絮兒嗯了聲,然后端了杯茶給她道“夫人說后日咱們就啟程回去。這京城雖好,但是總覺得天子腳下也不安全。動不動就是殺人抓人的,比赤戎賊人殺進城還嚇人,還不如回咱們修縣呢!”

栗蔚云端著茶杯細想了下絮兒的話,笑了笑。

次日她便去和秦相安辭別,秦相安在后花園小閣內設宴,旁邊只有小西陪著。

秦相安知道她酒量不佳,準備的是淡酒。

酒過三巡,栗蔚云走到了小閣的窗前,看著不遠處的小湖,岸邊伸向湖內有一個水亭,亭子邊坐著的正是梅姑娘,旁邊是幾個伺候的侍女。

剛是二月,湖邊的垂柳只是抽了芽,遠望星星點點的青色。小閣的前面載種的是四季常青的樹木,另一側的幾塊山石后,是幾簇竹子。

“怎么發呆了?舍不得走?”秦相安也起身走到窗前,笑道,“若是舍不得走,便不走了,我寫信給青楊。”

栗蔚云笑著搖了搖頭,卻沒有回答。

她只是有幾分感慨,一年過得真快。

“昨日科考舞弊的事情你也聽說了吧?”

秦相安點了點頭,靠在窗框上看著她,取笑問“你還擔心沈瑟?”

“我只是好奇。”

“好奇是誰嫁禍他?”

栗蔚云沒曾想他把話說的這么直白,一針見血。

“你知道?”

秦相安坐在了窗臺上雙手環胸挑著眉道“不知道。”

栗蔚云白了他一眼,看他的架勢還以為他要和她好好的說道一番,原來竟是不知。

“今早陛下才下旨查此案,現在什么頭緒都沒有呢,我哪里會知道。不過沈瑟這樣的人,敢殺人卻不敢自己找死,他絕不會舞弊,斷然是被嫁禍。其父沈遠之所以能夠調任回京全賴工部尚書范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