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曼一路上暢通無阻的進入了面前的大公園中。
甫一進入這個地方,便感覺出一股大氣來。除了夏曼所站著的這條大路之外,兩邊全是枝葉茂盛的參天大樹,就像是來到了什么森林公園一般。
而夏曼也沒站上多久,就聽到左邊的樹林子里傳來氣勢十足的聲音,嚇飛了不少在樹枝上歇息著的鳥雀。
夏曼走上前去遠遠的看了一眼,正準備繼續往前走就被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不動聲色的攔了下來。
原本夏曼還以為這男人會跟自己說些什么不讓外人進入之類的話,卻沒想到男人只是擺了擺頭示意她自己去看。
一旁的樹下立了個不太顯眼的牌子,上面寫著“閑人止步”四個大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夏曼當即往后退了幾步準備轉身離開,那邊的西裝男人顯然也沒有將她的行為放在心上,完全就是一副只要你不繼續往前走打擾到他們練功我就不管你的姿態。
她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瞧瞧西看看的,一副從來沒來過這樣的地方的模樣。
如果僅僅只是她沒重生前的那段時間的話,她的確是沒有去過這樣的公園的,但也有和這樣的公園差不多的地方——那就是她們家附近的那所高中。
但那所學校的環境比起這里的公園來,那就實在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雖然這里很大,可真正能讓人進去看看的地方卻是不多,尤其是她左手邊的這片樹林更是隔一段路就有人專門把守著,也不知道那里是些什么孩子在練些什么功。
既然老爺子都讓她到這里來了,那看來她直到目前的表現那邊都還覺得不錯,不至于讓人覺得太差。
如此一想的話,他們家距離發跡起來也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等她回去了,是萬萬不想再繼續過來當個“質子”的,因為這么小心翼翼的活著實在是太累了。
雖然她和重生前的性格大不相同,但學校里的那些人又沒有跟以前的她接觸過,怎么會知道她里面其實換了個芯子呢。
就算是赫季坤,和她之間,也是隔了一段時間才又在那所學校里遇見的。
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她的生活里既沒有赫季坤他們,就更別談雍城夏家的這些個人和事了。
這些個人物,對于她上輩子來說,是只在傳聞中存活著的。
但不是有那么一句話么,叫做什么既來之則安之。
這些人既然出現了,那她只要再更加小心一點,先保證好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她向來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從上輩子她就知道了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但上輩子的她因為過于保護自己所以最終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這輩子的她卻是不想要繼續活著的……
正當她在路上這么想著自己接下來的打算的時候,從右邊的樹林子里傳來了幾聲熟悉的犬吠。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前兩天還在她耳邊出現過的一樣。
不,這聽起來的確是穆慈那只狗的叫聲,明明是那么大只狗了,叫起來卻是奶聲奶氣的,但如今這奶聲奶氣的聲音卻是有幾分異樣。
夏曼豎起耳朵有些警覺,她四下張望了一會兒,確認了四下無人這才躡手躡腳的朝著傳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個有些隱蔽的地方,就算是夏曼踮著腳站在漏花窗那兒往里面看,也看不到太多的東西。
只能看到一片影影綽綽的竹林,但伴隨著日漸西垂,這片竹林也愈發的讓人看不清楚了起來。
不過還好今天她戴上了眼鏡,就算是天黑得差不多了她也能看的一清二楚,這時候她就有些慶幸起自己沒有夜盲癥這一點來。
正在她心里東想西想的時候,從那片竹林里走出了兩個人,夏曼定睛一看,發現那個矮小的身影正是穆慈。
可穆慈身邊的人是誰,她就不清楚了。
看起來他們像是在說著什么話,還不住的朝著她這邊打量。
第一次被打量著的時候,夏曼心下一緊,還在心里懷疑著她自己是不是剛偷看就被發現了。
正準備在他們來之前自己悄悄溜走的時候,就聽到隔著墻傳來的幾聲奶聲奶氣的狗叫。
聽起來穆慈養的那條狗離她只有一墻之隔,夏曼摩挲著下巴兀自思考著,她悄悄的挪了個位置繼續盯著穆慈兩人的動作。
也不知道他們在那兒做些什么?
雖然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但是那是一個孩子哎,要是突然之間有什么危險的話怎么辦。
盡管心里還是不太愿意承認自己的小心思,可夏曼的身體行為卻很是誠實。
雖然在那之后她會寧愿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一幕,但她后悔的事情就已經是后話了。
現在的她踮著腳尖一動不動的貼在漏花窗邊上,眼巴巴的望著穆慈他們,像個偷窺孩子隱私的老母親。
夏曼就只看到穆慈身邊的人做了一個按東西的動作,這邊疑似被鎖在墻邊的狗就撒著歡兒的朝著穆慈他們跑去。
但那只解放了的狗卻不是撲向穆慈,而是朝著穆慈身邊的那個男人氣勢洶洶的跑了過去。
就像是那個男人是它的什么獵物一般。
那個男人不知道跟穆慈說了句什么,夏曼就只看到穆慈面無表情的在那條藏獒撲過去的一瞬間抬了下手。
只聽到“砰”的一聲。
那是夏曼只在電視里才聽到過的槍聲,隨之而來的則是那條據說被穆慈養了好些年的狗重重的倒在地上的聲音。
就在此時,這片公園里的路燈也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那條狗掙扎著的一幕讓夏曼看在眼里,她就看著它黑色光亮的毛發漸漸被鮮血沾染的不成樣子,而它掙扎著張嘴想要去咬些什么。
但它顯然不能再完成這樣的動作了,抽搐著掙扎著,帶著一路斑斑的血跡終于不甘的在兩個人類面前徹底沒了氣息。
“你做的很不錯,我現在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再教給你的了……”
也正是在穆慈身邊的人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夏曼這才注意到他漫不經心的將露出袖口的消音器收了回去。
夏曼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不再踮著腳去看那里面接下來又發生了什么,而是慢慢的蹲下來在那里平息著自己的情緒。
可晚上這里的蚊蟲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也不知道這大冬天的哪里來的這么多蟲子,她心里像是轉移著注意力一樣的抱怨著這些。
雖然這樣,但僅存的理智也在催促著她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因此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在草叢里蹲著往外面一點一點的挪動,試圖在兩人沒有發現她的時候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