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門外。
銀寶急匆匆地推開側門,正欲往里飛奔,忽地衣領被人提住往后揪。
她苦著臉大喊道:“師父師父!您別又抓徒兒,徒兒這是有急事要稟告娘娘。”
桑叔嘖嘖一聲,將銀寶拎到跟前,往她額頭彈了一記:“哪回你不是說有急事的?成天跟個猴兒似的跑來跑去,沒得影響了我們太子府的形象!”
銀寶扁扁嘴,老實立定站好:“是,師父!徒兒受教了。”
桑叔放開她的領子,擺擺手道:“走路就走路,別沒個正形兒。一會兒進去見著龐嬤嬤可要好生有禮些!”
“是!”
銀寶得了令,乖巧地朝桑叔行了個禮,一板一眼地朝府里走去。
好不容易走到韜正院,小碎步溜進里屋,銀寶抱著梁柱嗷嗷叫:“娘娘,奴婢今個兒才知道從側門走到韜正院有多累!”
翡翠正在給福元圓擺著點心茶水,聞言忍不住笑了:“銀寶可是一步一步走進來的?那得走上快兩刻鐘時間呢。”
“可不就是,”銀寶噘嘴抱怨,“若是讓我跑進來,哪能這么累人。”
福元圓慢條斯理拈了塊云糕吃著,斜了眼額頭汗濕的銀寶:“莫不是遇著龐嬤嬤了?”
銀寶搖搖頭:“回娘娘,是師父。”
珊瑚掩嘴笑:“連桑叔都看不過去你那跳脫性子,是該好好管管。別回頭陪娘娘出了門,被別人嘲笑了就不好了。”
“我才不會哩!”銀寶回嘴,“陪在娘娘身邊時,我也是安安分分的乖巧奴婢。”
福元圓搖搖頭:“你這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可是有什么事?”
銀寶這才想起打聽回來的消息,忙上前一步:“娘娘,奴婢剛得到消息,死老頭在延慶縣。”
“在延慶縣?”福元圓放下云糕,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提議去尋找郄神醫的是秦旭,而秦旭選擇的地方是延慶縣。
那就是說,從一開始秦旭就知道郄神醫在延慶縣。
騰地站了起身,福元圓道:“銀寶,你與我一道去尋太子。”
按照銀寶對郄神醫的說法,以秦旭的方子去找郄神醫,將他請回來給小九治病的幾率幾乎為零。
而如果是秦澤找到郄神醫,又帶上銀寶給的信物,將郄神醫請回京城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原本她以為郄神醫出現在延慶縣、清水縣和宜善縣三處的幾率對等,而今知道了秦旭一早清楚郄神醫所在之處,心中便覺得這里頭恐怕還會有什么未知之數。
既然在太子府亦沒什么大事情,不如就跟上去看看。
興許能夠幫上秦澤的忙也不一定。
福元圓說要出府,銀寶自是最高興的,想要不想就跳起來要回屋去收拾行裝。
翡翠和珊瑚早習慣了福元圓出門辦事,對此亦沒有什么意見。
只是翡翠想了想,終究忍不住開口:“娘娘,您若是離開太子府,過幾日要進宮請安的事情要怎么辦?若是府里旁的管事來韜正院匯報事情,又要怎么辦?”
畢竟現在并非從前,身為太子妃想要離開太子府,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翡翠思慮周全,福元圓在決定出門時亦考慮到了這些因素,遂道:“翡翠,去請龐嬤嬤來一趟。”
秦澤早就在府里三申五令福元圓的吩咐與他無異,是以龐嬤嬤聽說了福元圓的打算之后,并沒有阻攔,而是協助她進行各種事情安排。
“宮里那邊,就說娘娘這幾日身子不適,在府里休息。”
龐嬤嬤小聲道,“奴婢明日去趟坤寧宮,將事情給皇后娘娘稟報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福元圓此番去尋太子是為太子安危著想,又帶了郄神醫的消息前去,皇后娘娘那邊定不會有異議。
福元圓聽了龐嬤嬤所言,頷首道:“如此便辛苦龐嬤嬤了,時候不早,本宮這就啟程。”
不過小半個時辰功夫,太子府側門便飛奔出兩匹健馬,馬上是兩名模樣清俊的年輕男子。
兩人駕馬出了城,很快就疾馳上了官道。
“公子,這外頭的空氣可真是清新!”
銀寶揚著笑臉,好久沒有這樣肆意在外頭奔跑了。
福元圓深吸一口氣,頷首同意:“銀寶,咱們比上一程!”
說罷,兩人一揚馬鞭,如離弦之箭般朝前飛奔而去。
一連跑了小數里,兩人才漸漸緩步下來。
“公子,”銀寶嘿嘿一笑,“殿下若是知道你親自去找他,鐵定高興極了,這叫做驚喜!”
福元圓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
以她在現代看過的各種資訊來看,突擊另一半的情況,通常都是驚嚇不是驚喜!
例如出差在外的一方突然提前幾天回家,然后不巧撞到另一方帶了小三在家里那啥那啥……
福元圓甩了甩頭,啊呸!
她家阿澤肯定不是這樣的人。
始興縣驛館。
驛館是專供傳遞公文的差役,往來官員中途休息、換馬的地方,始興縣的驛館規模雖說不大,但功能卻很齊全。
除了歇腳換馬外,還提供了飯菜吃食以及夜間住宿等方便。
當然,驛館僅只招待有官職在身的人,普通百姓就算是再有銀錢,驛館也不會進行招待。
因著一路都在下雨,而且雨勢從綿綿細雨到淅淅瀝瀝不斷,越下越大,秦澤不由慶幸中午沒有尋地方逗留躲雨,否則怕是天黑都趕不到始興縣的驛館。
抵達驛館后,讓差役帶車夫和馬匹去安置,又讓安順訂了一間上房,秦澤才悠悠地打量起驛館來。
驛館一共上下兩層,樓上是住宿的廂房。
樓下分了兩個區域,一邊是登記,另一邊則是膳廳。
膳廳可以點菜用膳,統共七八張桌子,目測坐了五桌人。
“主子,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安順動作利落,“咱們先去膳廳用個晚膳?”
膳廳的飯菜自然遠不如太子府的膳食,不過秦澤素來不是挑剔的性子,就著熱菜熱飯吃將起來。
不多時,忽地一陣吵鬧聲從登記處傳來,秦澤抬眼看了過去,依稀看見一個人被推倒在地。
他眉頭微蹙,給安順丟了個眼色。
安順會意,起身過去打探片刻,稍傾回返。
“主子,有個少年拿了他父親的魚符想要入住驛館,驛吏不允,兩人吵了幾嘴就推撞起來了。”
安順瞅了瞅兩旁,壓低了聲音:“主子,小的瞅那少年有耳洞,怕是喬裝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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