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落就這么若無其事的憑空掏出了一大堆東西,挨個擺在桌上,又為宋延清仔細講解了制作方法以及注意事項。
在之后,兩人就開始了神圣的烹飪過程。
晚餐暫時被擱置到腦后,剛遇到一個新鮮食物做法的宋延清整個人正處于一種激動、熱情的氛圍中。
他是以廚入道,雖說一開始也是因為白初落愛吃,他才喜歡上的做飯。
但說到底,他對做飯這件事本事也是滿懷熱情的。能有一個他沒聽過、沒見過而且連嘗都嘗不出的東西來,他當然也十分激動的想去嘗試。
他一邊做,白初落就站在旁邊看,偶爾有問題就伸手指點一下,沒有任何要插手的意思。
兩人忙叨了沒一會,小綠就推門走進了廚房。估計是看他倆來了廚房,想過來幫忙。
宋延清已經進入心無旁騖的無我之境,除了白初落偶爾的提點已經聽不見別的聲音,所以小綠進來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倒是白初落伸手朝他揮了揮道:“快過來,學個新東西。”
小綠聽話的走了過去,好奇道:“是什么?”
“芝士蛋糕。”白初落笑著答道,不過她剛說完立馬就變了臉色,一步搶前攔住了宋延清的動作:“別一下都放進去,剛不是說了嘛,分次放,先放一半就行了。”
興許是她說話的語氣有些重了,宋延清竟然帶著點委屈的表情,拉聳著嘴角點點頭。
白初落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啊那個,第一次嘛,誰都有出錯的時候,師兄已經很棒了。慢慢來,旁邊有我看著不用著急。”說完還象征性的拍了兩下宋延清的腦袋。
語言加動作的熟練程度,讓旁邊的小綠毫不懷疑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幸好小綠不是靈簫吟,不會因為一件小事就咋咋呼呼,只是默默地別過眼去,拒絕食用新鮮狗糧,眼不見心不煩。
被拍的人立刻又精神煥發重新投入到激qing烹飪中去。
白初落轉頭又開始招呼小綠,卻發現他的視線并沒有放在宋延清的手上,往旁邊撇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白初落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除了墻沒有任何東西。
“嘿!看什么呢?不想學做點心嘛?”白初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問。
小綠將視線轉回來,看著白初落開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沒什么,剛剛好像看到那墻角有什么東西閃過,所以仔細看了一眼,芝士蛋糕是一種點心?”
白初落聽完卻立刻變了臉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什么東西?大嗎?老鼠還是蟑螂?”這兩個無論哪個都能算得上她的天敵了,見了就會暈倒的那種。
小綠搖搖頭:“沒有,大概看錯了。”
白初落這才算松了一口氣,又道:“剛剛你問我了什么?”
“芝士蛋糕是一種點心?”小綠慢條斯理的重復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白初落點了點頭:“算是吧,一會兒你嘗嘗就知道了。”
她沒打算直接從自己空間拿出來一塊給小綠先嘗嘗。雖然涼著吃也別有一番風味。
但新鮮的熱乎乎的蛋糕馬上就要出爐了,還是將第一次品嘗留給它比較好。
小綠也愛下廚,有望繼承宋延清衣缽,所以白初落叫他也看著點,方便以后上手。
邊看,白初落還一邊將之前他沒看到的步驟大致講解了一番。
芝士蛋糕的做法也并沒有十分復雜,所以很快就解釋了。
小綠聽完還想伸手上前幫忙宋延清一起操作,卻被白初落攔住了:“想試試的話,等師兄做完這個,單獨讓你弄一份,這個還是讓師兄自己來吧。”
研究新品的宋延清幾乎可以說是一顆隨時可能會爆炸的地雷。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招他,更不能搶他手里的工作,否則一個不小心就你可能讓你灰飛湮滅,當然除非給他搗亂的這個人名叫白初落~
小綠還從沒見過研究新菜式的宋延清,所以并不知道還有這層危險,聽白初落一解釋,下意識就后退了一步。
白初落嘴角一勾,抿嘴微笑。
兩人這剛消停,忽聽門外傳來一聲叫喊,緊接著一人影從門口踏了進來:“飯還沒好么?我都餓了!”
靈簫吟揉著自己的肚子,一臉難受的走了進來。興許是他的動作太過夸張,他一進來整個廚房瞬間讓人感覺擁擠了許多。
“誒,這是在做什么?”他一臉好奇的湊上來。
靈簫吟雖然對做飯沒什么心得,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
而且一往看宋延清做飯都是煎炒烹炸,這一回卻是挑了個淡黃色好像面糊糊似的東西,這玩意兒能吃?就算能吃,能好吃嘛?
他皺著眉頭,有些不太相信:“宋兄在忙活什么?不是在做飯嘛?”
說完還伸手想要戳一下,宋延清剛剛調好的一碗糊糊。
白初落臉色一變,連忙一把拉住他往回一拽,還好她動作及時。
靈簫吟被她拉的一個凜冽剛要發火就看到自己手伸出去的位置,憑空出現了一到深深地凹槽,很像劍氣所致。抬眼只見宋延清舉著菜刀怒目而視,貌似劍氣就是從他手里拿的那一把菜刀釋放出來的。
“宋宋宋兄這是怎怎么了?”他嚇到不清,說話都開始有點結巴了。
白初落沖小綠使了個顏色:“你先把他弄出去,回頭師兄學會了讓他單獨教你。”
“好……好。”剛才那一下,讓小綠也有點晃神。雖然之前白初落已經跟他科普過一次,但剛剛拿一下還是嚇了他一跳。
誰能想象到,平時溫柔善良甚至能用慈祥來形容的宋延清,一研究起新菜竟然有那么大殺傷力,要不是白初落,恐怕靈簫吟現在已經少了一只手了。
回過神來的小綠連忙連拖帶拽的將靈簫吟拉出了廚房。
出門正好和白烈小寒、白夜,兩人一貓打了個照面。
“怎么了?慌成這樣?看到蟑螂還是老鼠了?”白烈挑了挑眉,問。
“都不是,就宋兄,宋兄他,他……”靈簫吟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還是小綠恢復的比較快,替他回答:“白師姐在幫宋師兄研究新菜。”
“哦~你有手欠了吧?”白烈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要說這里有見識過宋延清研究菜譜的人也就只有白烈一個了。
小寒和白夜出現的都比較晚,他們來時,宋延清已經是個獨當一面得大廚了,而且具備了嘗嘗就能知道做法的神技。
可一直跟白初落在一起的白烈可就不同了。他是作為旁觀者親眼看著宋延清的廚藝一點點成長起來的。
要說最最開始,宋延清剛做飯的時候其實也沒有這么夸張,做飯的時候專心是專心,但也沒這么夸裝,自學廚藝,做出來的飯算有一定天賦不能說絕世美味但也不難吃。
不過白初落當時的廚藝其實還沒徹底退化成現在這個究極模式,偶爾也能做出點東西出來,不像現在基本上一碰火就變炸彈。
而且,她在吃上也算個挑剔的人,所以格外喜歡給自己開小灶。后來被宋延清發現了,以為她覺得自己做飯不好吃,就開始瘋狂研究菜譜,專心到極致就變成了偏執,以致于成了現在這番模樣。
東峰上敢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宋延清身邊的人少之又少,真正因為這事兒倒霉過的也就林澤柳這么一位了。
好在他自己修為高又善藥理沒出什么大毛病,只是為其他小弟子畫出了注意事項:宋師兄研究新菜時,千萬不能靠近。算是為東峰做出了一點有意義的貢獻。
有了前車之鑒,白烈當然知道靈簫吟他們到底經歷了什么。歷史的經驗告訴他,這種沖動的事不可能是小綠做的。
果不其然,他嘲諷完后反應最大就是靈簫吟,他蹭的一下跳起來,喊道:“我可什么都沒做,不就對那碗面糊好奇了點嘛,連碰都沒碰到呢。你知不知道,剛剛拿到劍氣幾乎就是貼著我的手面飛過去的,再偏一點我這只手就沒了,沒了!”
他一邊嚷嚷著一邊,還心有余悸的撫摸著自己的手腕,仿佛那里真的留下了什么疤痕似的。
“活該!”白烈卻嗤了一聲:“誰讓你手欠的,不會做飯過去湊什么熱鬧!你看人小綠進去半天怎么沒事?”
他這么一說,靈簫吟竟然也沒反駁他,而是好奇的看向小綠:“誒對啊,你們么沒事?你不是比我進去的早多了?”
整個一下午靈簫吟和小綠基本都在一起,打坐、修煉、教導新知識,所以小綠什么時間過去的廚房,靈簫吟是最清楚不過了。
不過,都過了半天,他竟然還連自己為什么被砍的理由都不清楚呢。
小綠也有點忍不住扶額,給他講了一遍之前從白初落那里了解到的緣由。
他們倆解釋著白烈也就不湊熱鬧了,知道宋延清在里面做什么他自然也不可能進去自尋死路,所以又照中午似的,搬出來椅子和小寒坐在一起,他打坐,小寒玩耍。
小寒一直纏著他對他也有好處,只要在小寒身邊請一定范圍內修煉,他的修煉速度就會加快很多,至少也能直接翻個倍。
兩人一龍一鳳作用是相互的,所以他在修煉,小寒就算不打坐調息,也能有修煉的效果,只是速度比調息慢上不少罷了。
其實白烈這一下午基本上也都是在干這個事情,差不多吃飯的點才從房間里走出來,現在又開始了。
小寒也不吵鬧,就靜靜的坐在她旁邊玩兒自己的,每當這個時候,小寒就一點也沒有一個十來歲小孩子的任性了,格外聽話,讓人越看越喜歡。
白夜又窩到小角落里自己睡去了,有時白初落甚至懷疑它是不是跟自家師父易自明似的,靠睡覺才能增長修為。
靈簫吟和小綠幾句話說完就也沒什么事了,震驚于宋延清性情多變,也直面了自己的確手欠的事實。
現在他倆進去也不是,回屋好像也沒什么可以干的,啄么著再過一會估計就能吃上飯了,所以他們倆干脆也在院子里找了個位置聊點有的沒的。
靈簫吟這次是長了記性,不在侯麻煩的把椅子滿處搬來搬去,干脆做到了園中的石凳上,雖然位置離廚房遠了些,不過有小綠陪著他也不無聊,而且飯又不是在廚房吃,離吃飯的地方近點不就行了。
幾人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
靈簫吟和小綠本來想趁著這點時間放松一些,閑聊些家常,但聊了沒一會,就不知怎的又跑到了修煉的問題上。
小綠開始向靈簫吟請教自己不明白地方,靈簫吟則讓小綠直接做給他看,他好現場直接指導糾正。
一鞭子揮出,勁風呼嘯而過帶來的卻是一陣濃郁的奶香。
“好香啊,你聞到沒有?”靈簫吟吸了吸鼻子,伸著脖子問小綠。
可惜小綠對于嗅覺,味覺一點也不敏感。雖然筑基之后比剛開始已經好了很多,慢慢的也能嘗出一些飯菜的味道,但并不十分明顯。嗅覺還要比味覺更加遲鈍一點。
所以現在的他只能努力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皺眉:“好像有一點,又好像沒有。”
其實靈簫吟自己說完這句話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問錯了人,忙揮手叫小綠跟上,自己嘖直接奔向廚房門口。
白烈也已經從打坐中清醒過來,正準備跳下椅子。
“烈哥哥,好香啊。”小寒見他醒了,也開始搭起話來,這之前她一直都安安靜靜沒有說過一句話。
跳下椅子的白烈,伸手將她也扶了下來,點點頭:“你爹地給你做了好吃的,我們去看看。”
“好。”小寒甜甜的一笑,牽著白烈的手一蹦一跳向廚房走去。
靈簫吟和白夜小綠早就先一步闖進了廚房,現在廚房里已經人滿為患了,還好白烈和小寒都還是小孩,不占什么地方。
“到底是什么,好香啊!”只聞其味道,不見東西,靈簫吟口水都要滴下來了,搖頭幌腦找著新出鍋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