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日麗娜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她當然不認為舟雨是那樣的人了,真要這樣,相處大半年她不可能看不出來。
事實上,這個男人雖然為人溫和有禮,但卻從里到外都透著疏離的冷靜,根本不像是會和人有意氣之爭的人。
用了好半晌,舟雨才回過神來,然后就看到了日麗娜眼中的狡黠。
這一瞬,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有些無奈道:“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別捉弄我好嗎?”
這話本身沒問題,但他這般又溫柔又寵溺地說出來……日麗娜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小心臟。
她發現舟雨這個人是真的非常適合做偶像劇的男主角,而且比她看過的都強一百倍。
然而,她這時卻沒有發現,舟雨這么一句話,可以說是將兩人如今的關系擺在明面上了。
然后,過了兩天,他又做了一件讓日麗娜覺得喪心病狂的事。
起因是這樣的。
這天中午,日麗娜上完課回去吃早飯,就遇上了站在樓梯口的舟雨。她本想打聲招呼就離開,不想對方卻邀請她一起吃飯。
日麗娜十動然拒。
然而,她跑到連星那里卻被告知對方今天并沒有做她的午餐。
“那個,舟雨學長說你以后都和他一起吃……”看著日麗娜的面色,連星有些忐忑道:“有什么不對嗎?”
日麗娜咬牙,“不,沒有什么不對。”
她當然想過將事實說出來,然而……自己送上門的美食,憑什么不吃?
等到第二天,日麗娜清醒過來后才明白哪里不對。
自己這樣一日三餐和舟雨一起吃,宿舍樓的其他人又不瞎,那他們會怎么想?
必然是以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啊。
現在后悔還來不來得及?
但是舟雨顯然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中午他跑來接她一起吃飯,順帶還給她帶了一束鮮艷欲滴的玫瑰花。
日麗娜幾乎能看到周圍群眾眼中的八卦和曖昧。
說實話,她這會真想拿起這束玫瑰花砸到舟雨的臉上。然而她已經不是任性小女孩了,也實在做不出這種讓人難堪的事情。
尤其……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舟雨并不是沒有動心。
雖然,這種動心很大程度上是基于對方的美色。
然而,等進入舟雨的宿舍,日麗娜就把自己想做的事情給做了。她本以為舟雨會躲,不想對方卻是不閃不避,任由帶刺的玫瑰砸在了臉上。
看著那張臉上出現的細小傷口,日麗娜有些心痛,面上卻是淡淡道:“鬧夠了嗎?”
舟雨臉上沒有絲毫怒火,他拉著日麗娜坐到椅子上,開口問道:“為什么生氣?”
“我以為你知道。”日麗娜冷冷道。
舟雨深深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但是并不想要配合。”
日麗娜的臉不由繃緊,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她的怒火,舟雨自然也看出來了。
“為什么?”舟雨直視著她道:“我能看出來,你對我并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我也能看出來,你是確確實實并不打算接受我。”
通過相處,他已經看明白,自己喜歡的是一個內心非常堅定的女孩。她打定主意不愿意答應他的追求,那么,即便他耍再多的小花招,恐怕也是無濟于事。
既然如此,迂回的策略就不適合了。直面困難,快刀宰亂麻才是最好的選擇。
聞言,日麗娜的怒火如同氣球一般一下子泄了,她微微垂下眼眸,一副拒絕回答的模樣。
她不笨,自然看出了舟雨的用意。歸根究底,他想知道答案,不是無可奈何下的追問,而是想要對癥下藥解決問題。
舟雨嘆了口氣,“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我以后都會采用今天這樣高調的追求方式。”他也不是毫無準備的。
“你……”日麗娜沒想到他會耍無賴。
見小姑娘臉都鼓起來了,舟雨又不強勢了,深邃的眼眸帶著幾分憂愁道:“告訴我好嗎?”
這簡直是暴擊!
日麗娜扶額,想了想如果舟雨真能解決她的顧慮,那在一起似乎……也挺好?
她深呼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對我的弟弟并沒有什么男女之情,甚至也談不上感情多好,不出意外的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他結婚。但是,我也不希望因為我,讓她一輩子被人嘲笑,抬不起頭來。”
“尤其……你這樣的情況,應該會想要結婚吧?我知道你并不是輕易會妥協的人,但我并不想去和整個世界整個社會反抗,太累了。”
“我這輩子,不想做太累的事情。”
舟雨許久沒有開口,然后,他似乎理順了自己的思緒,開口道:“首先你說了,你并不打算跟你弟弟結婚。那么,不論你是否和我在一起,那他這輩子注定要被人嘲笑。難道你要妥協答應和他在一起嗎?”
這樣說著,他目光不離日麗娜的表情。
日麗娜微微一怔,隨后卻是格外堅定地搖頭道:“不,我不會在這種事上妥協。”
“那就好辦了。”舟雨松了一口氣道:“事實上,如果我們以后都在圣城生活,紫羅蘭城的人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然也沒辦法因此去嘲笑你弟弟。即便知道了,因為離得遠,也不過是被人一時議論,很快就會被遺忘。”
頓了頓,他有些小心地問道:“你應該不執著于要回到紫羅蘭城生活吧?”
對于這一點,日麗娜還真沒什么執念,她雖然有些舍不得父母,但更知道,自己和日賽羅待在一個屋檐下并不是長久之計。
因此,她搖了搖頭。
舟雨再次松了口氣,然后繼續道:“至于結婚,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在意這種事。只要一輩子在一起,那有沒有儀式,有沒有那份婚姻公證又有什么關系呢?”
“你一定要相信。”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日麗娜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做任何辛苦的事情的。”
日麗娜必須承認自己動搖了,到舟雨嘴里,自己顧慮的那些似乎都是多余的?
她卻沒有看到,舟雨低垂下的眼底一閃而過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