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麗娜和玉泉都看向梧桐,心里同時感嘆道:梧桐真是個老實孩子啊。
要是我的話,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的,誰管什么血脈傳承?
迪諾顯然也覺得女兒有些乖巧過頭了,心疼之余忍不住嘆道:“所謂的血脈傳承有什么意義?精神和技藝的傳承才是最重要的,我有三個學生呢,有什么好擔心的?”
日麗娜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她倒是沒想到迪諾居然是這樣一個豁達的人,也難怪月盛會跟著他這么多年。
他們到了戒律所之后,工作人員就將他們帶到了監獄。
“迪諾你這個垃圾混蛋!”輔一看到迪諾,迪恩直接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對于這種謾罵,迪諾似乎并不意外,抬手推了推眼鏡,對著一旁陪同的工作人員道:“我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可以開始了。”
出乎意料的是,見到迪諾之后,梧樹居然真的老實交代出了那幾個同伙。
對于搶劫的說法,他并沒有反駁,因為他很清楚,先不說說出來戒律所的人信不信,即便信了,那也是弊大于利。
畢竟在波布卡,蓄意強女干的罪名可比蓄意搶劫的罪名要更重。
——從這就能看出這個世界的風俗有多視金錢為糞土了。
當然,若是搶的是魔幻作品,那又是另一種說法了。可惜玉泉當初丟的東西中還真沒有魔幻作品,要不然……
工作人員做完筆錄,一邊叫人去抓人,一邊對著迪諾和迪恩問道:“兩位有什么意見嗎?”
迪諾搖頭。
迪恩同樣搖頭,但她又開口問道:“如果梧桐和梧樹是夫妻的話,那么梧樹的搶劫罪名就能夠通過罰款赦免是嗎?”
工作人員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是的。”
事實確實是這樣,因為梧樹是圣城學院的學生,而圣城學院的學生是公認的準造物大師。
在圣城學院成立以來,除了一些意外雙手廢了或者半途夭亡的學生,便是最差的學生,也會在年老之時晉級成造物大師。
能夠通過罰款赦免一部分罪行是對這些未來可期的天才們的優待。
而如果梧樹和梧桐是夫妻關系,便也能共享這樣的權利。
迪恩又開口道:“雖然梧樹和梧桐還沒有結婚,但兩人已經在紅寶石城的戒律所打了申請報告。這種情況下,兩人的關系和夫妻應該是沒有區別的吧?”
兒子說了,那個賤丫頭被他迷得團團轉,平時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只要這會梧桐點頭了,那紅寶石城那邊就不是問題,到底是他們老家,宗族總要給點面子,通融一下說之前就申請了并沒有問題,只要之后補上就行了。
到時候,不僅兒子能無罪,而且他們在紅寶石城結婚,勢必要回到紅寶石城生活。迪諾那么看重梧桐,梧桐回去了,他能不回去?
他回去了,他們分居的三十年年限就要重新算。
即便他不肯回去,那也沒事,那死丫頭落到她手里,看她怎么收拾她。她會讓迪諾的余生都生活在痛苦折磨和懺悔之中。
看,都是你的錯,若是你不提離婚,就沒有這些事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面對工作人員的詢問,梧桐卻是搖了搖頭道:“我和梧樹沒有打過結婚申請,我長這么大根本就沒有去過紅寶石城。”
這下,別說迪恩,便是梧樹也不淡定了,原本坐著的人猛地站了起來,死死盯著梧桐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他的表情太過恐怖了,梧桐嚇得退了一步,但還是道:“我很清楚自己說了什么,我只是遵從內心的想法。”
若說她之前對梧樹還有些許糾結的話,這會等聽到迪恩的話之后,她的心卻是一下子踏實了。
她不傻,自然能看清迪恩眼底的得意和惡毒,對她的打算也都猜得七七八八。
如此,便也明白梧樹為什么堅持要把迪諾叫來了。
迪恩簡直瘋了,她猛地轉頭看向梧樹道:“你不是說這死丫頭已經對你死心塌地了嗎?這就是你說的死心塌地?”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把你掐死!”
面對迪恩的謾罵,梧樹卻是呆呆愣愣地看著迪諾和梧樹。許久,他才開口道:“你是不是沒有心的?我是你的兒子啊!”
他突然怒吼出聲,指著迪恩道:“這個女人是什么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你看到了嗎?我從小就是這樣被她辱罵輕賤長大的!憑什么?就因為梧桐的天賦好,所以你就拋棄了我?”
面對兒子的指責,迪諾卻是表情極為冷靜問了一句話:“你是覺得自己應該跟梧桐換一換,還是覺得我應該為了你毀掉自己的人生?”
梧樹頓時怔住,“那我這些年遭受的這些又算什么?”
“考慮這種問題沒有意義。”迪諾卻是看著他嘆了口氣道:“重要的是你已經長大了,可以擺脫迪恩,可以去追尋美好光明的生活了。”
梧樹呵地笑了一聲,“你所指的光明美好的生活,是指坐牢?”
“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迪諾淡淡道。
這一次,不等梧樹再開口,他就直接對著身邊的人道:“好了,事情辦完了,我們也回去吧。”
身后是迪恩一聲又一聲的謾罵聲,梧樹卻是沒再開口過。
從戒律所走出,日麗娜看向月盛道:“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請你吃飯?”月盛想了想道。
日麗娜翻了個白眼道:“除了這個呢?”
月盛摸了摸下巴道:“應該會在圣城學院待一段時間吧,圖書館這些年應該多了許多書,我挺感興趣的。另外……”
他湊到她耳邊小聲問道:“你有辦法繞過月雪聯系爸媽嗎?”
說完,他連忙追加補充道:“先說好,如果沒有把握你就別說,要是引出月盛來,那就得不償失了。”
日麗娜狐疑地看向他,“你就這么怕姐姐?”
月盛一愣,隨即搖頭道:“不是怕,你不懂,我們是余生不應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