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逆聽明白居衍的意思了,很顯然,居衍手里掌控著這些可以策反的人的名單。
但是……
他冷冷一笑:“你說的那些人或許真的良心未泯,然而那又怎樣,他們難道不是吸著老百姓的血強大起來的?”
說超能部隊吸血,不是沒有緣由的。
夏珂的稅收得并不低,不說別的,月收入超過十萬的民眾,只有一半收入是屬于自己的,剩下的都要交稅。
而這些錢,有一大半是用來培養超能部隊的。
這并不夸張。要知道超能部隊的人雖然天賦好,但想要變強,所需的資源非常恐怖。這么說吧,一個超能部隊的成員一年需要消耗的資源在百億左右,而超能部隊有幾千人。
長年累月下來……
偏偏不像現代的軍隊保家衛國,超能部隊大半時間都是在保護首長政要。
說超能部隊是喝著民眾的血肉強大起來的也不算是錯。
民眾能沒有怨氣?
“他們天生就帶著原罪。”聞逆淡淡道:“除非他們能夠將曾經消耗的資源都吐出來,否則……我不認為這些人有資格用靠著吸取民眾血肉獲得的實力再去獲得凌駕于眾人的地位和權利。”
居衍默然了,“你要這樣說就沒意思了。你想要以一己之力對抗這個超能部隊嗎?”
“有何不可?”聞逆抬了抬下巴。
看著他這副傲慢的模樣,居衍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了瘋子一樣。
“你……你會后悔的。”他本以為聞逆能成為助力,但卻沒想到事與愿違。
等他離開后,聞逆嘲諷一笑,對著綺夢道:“這人天真得緊,又任性自大得緊。算不上壞人,但也絕對不是好人。”他對這個仇人還是非常了解的。
見綺夢面露疑惑,他索性多說了一些:“居衍這人一向以親王身份為榮,他認為他的先祖為夏珂做出過巨大的貢獻,他獲得特權也理所應當。甚至,他是不滿政府和軍方當權的,他認為應該是貴族統治社會而不是被排斥出權利中心。他將那些政要和軍官都視為竊權者,一心想要恢復貴族掌權的日子。而他之所以找上我,除了怕我對他出手,也是因為我如今是貴族,在他眼里和他是同盟。”
“這是異想天開吧。”綺夢嘆道:“難怪你這次不打算對他出手。”
并不是放下仇恨,而是對于這種人而言,死亡遠不及志愿未成,一生碌碌無為的打擊更大。
聞逆淡淡一笑,綺夢果然是最懂他的。
在社會一天比一天亂的時候,死亡游戲開啟的時間終于還是到了。
綺夢和聞逆是一起前往參賽口的,這里已經匯聚了許多參賽者。
不同于他們的平靜,這些參賽者臉上或是憤怒或是不甘或是隱藏不住的害怕。
“媽媽,我害怕,我不想去!”
“老公,我會不會死啊?”
“老婆,要是我死了,你就帶著囡囡再找個好的。”
“爸爸,我在家里等你回來。”
一聲聲低訴哭泣聲從四周響起,或是少婦顫抖的嗓音,或是孩童稚嫩的語句……就仿若一出人間悲劇。
卻在這時,播報聲傳來——
“時間到,請各位參賽者有序進入場地。切記,在之后一個月內,一旦離開比賽場地,外圍高空的智能戰斗機就會進行無差別掃射,請諸位不要違反游戲規則。”
這個播報聲的音色悅耳,語氣也非常柔和,但聽到眾人耳中,卻仿佛惡魔的低喃,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進去吧。”這樣說著,聞逆牽起綺夢的手。
綺夢沒有拒絕。
因為比賽場地非常大,參賽入口也有十幾個。他們倆選了就近的入口,卻是并沒有遇上超能部隊。
“超能部隊的訓練場一向在越城,他們應該是在西邊的入口進的賽場。”聞逆道。
綺夢看著四周看到他們警惕離開的超能力者,小聲問道:“那我們現在先做什么?”
“先找個落腳的地方。”聞逆道。
綺夢本要說這里太大,住處還是臨時找比較好,后來一想聞逆能夠瞬移,便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之后,兩人倒是找到了幾處不錯的地方,有樹洞有山洞,然而都有一個缺點——不夠隱蔽。
最后,用精神力進行了一番地毯式搜查,兩人才找到了一個葫蘆形的山洞。這個山洞的形狀非常巧妙,洞口就像葫蘆嘴非常小,內里卻非常大。按照常理,以他們的體型是進不去的,但有聞逆的瞬移,這就不是問題了。
兩人先點了火把,將山洞中的蟲蟻和濕氣都驅趕了出去。
然后,綺夢從背包中取出防潮墊墊好,又將睡袋在一邊放好。
“好了吧,說說你的打算吧。”綺夢坐在防潮墊上,開口道。
聞逆抬頭看著她道:“我想將超能部隊一網打盡。”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很輕,但其中的冷酷和堅定卻是展露無遺。
綺夢聞言并不意外,而是問道:“其他超能力者呢?你打算都放棄嗎?”
“不放棄不行。”聞逆道:“我擅長攻擊但卻拙于防御。
“如果我有辦法呢?”綺夢定定望著他重復道:“如果我有辦法呢?”
——他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言行正處于直播中,但到了這個時候,即便被人知道,也已經沒有關系了。
此時的兩人卻不知道,居衍這會在外面卻是砸出了一個大雷。
他因為排在后面,所以入場時間要晚一些。然后,在即將踏進比賽場地的時候,在面向全世界直播的鏡頭前,他突然舉起了手。
“我要使用我的指定名額。”他開口道。
這一瞬間,鏡頭中鏡頭外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這人恐怕要搞事!
果然,就聽居衍不急不緩開口道:“我指定一號首長參加這次的死亡游戲。”
夏珂如今的一號首長名叫徐靜威,而不巧,他其實是一個超能力者,雖然實力不強,據說也就能起個火柴的作用。
徐靜威年近一千五百歲,從五個世紀前,他就已經是一號首長了。
可以這樣說,他是夏珂的天,無人能夠遮擋他的光輝。
而據傳聞,他已經只剩下一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