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他越發熟稔的對云薈道:“我這至少還偽裝了,而你卻是原來的模樣。”
既然被說是臭脾氣,楚瞻都是不介意將這臭脾氣演得再想一些。
但是,他的這句話卻讓云薈的眸光漸深,“偽裝的久了,倒是十分厭倦這種行為。”
他話中有話,雖為指明是何事,但知道他二子共用一名的底細的楚瞻倒是明白他的話中意。但這件事于燁王來說,乃是機密,所以這位淮王知不知道真相便不得而知了。
所以楚瞻倒是沒有接話,而是直接走到桌案之上,端起了放在上面的藥,這藥都是藥液,不過并非是熬好了盛在碗中,而是濃縮的藥液,裝在了許多瓷瓶之中。
看著楚瞻沒有回話,云薈倒也習以為常,他一直以來便是如此,能不多說話,便不多說話,方才與他說得那句話倒是長的了。
“齊昭,再過一段時日,隨我去戰場吧。”云薈突然開口道。
楚瞻端著藥,腳步再次一頓,頭也沒有回的說道:“嗯。”
若他現在的這個身份真是齊昭的話,那這位淮陽已被他下了藥,被鐘秀扔到了販奴所之內了,只怕用不了多久,他身上也會有罪奴的烙印。
他有詳盡的關于齊昭的情報,若昨夜之人真的是齊昭,那他的面上應該會有那道代表身份編織得傷痕。
楚瞻走出殿外之后,便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進到一個較大的屋內,那里面已經坐滿了十幾號人。
方才來時,他聽到的可不止是節氣之歌,還有許多男子的聲音。
這屋內除了一群身姿挺拔的男子之外,還有一名約四十來歲的人。只怕這位便是大夫了吧。
楚瞻見到他,倒是頗為不客氣的將者托盤放到他的手中,言簡意賅的道:“喂藥。”
這名大夫原本頗為不適應楚瞻的新扮相和聲音。但是他這樣的態度,倒是讓他找回了熟悉感,便將一本冊子交到他的手中的道:“老規矩。”
楚瞻并不知曉他們的老規矩是什么,但是這屋內的男子,看到一托盤的瓷瓶后,個個面色大變,沒半日喂藥時刻又來了。
雖然每一次的反應都不同,但這幾日。他們已嘗過了錐心之痛,蟻行之感,灼燒之熱等不知道今日等他們的又是什么。
楚瞻翻開了冊子,這才知道所謂的老規矩便是記錄這些人的反應,上面已寫好了今日信息,以及藥液中所含的藥物成分。
這讓他心頭一熱,如此說來,母后的服藥記錄,當有記錄才是,只要拿到了那冊子,他這次潛入此處的目的便完成了。
此刻,那大夫已拿著瓷瓶給每個人分發,這些人心中雖萬般不愿,但長期以來形成的奴性讓他們沒有辦法反抗這樣的事。
只要入了這罪奴之城,印上了這罪奴的烙印,除非有特殊的際遇,這一生都要任人擺布,卑賤而活。
像楚瞻這樣,由一位罪奴變為這天下第一公子的,卻是曠古絕今的第一人了。
這時候,部分的服藥些開始有了反應。
他們開始不斷的哆嗦,似是除在冰窖之中,個個面上蒼白,額角都滲出了薄汗。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有這樣的情況出現,最后,他們開始不得以報團取暖,但卻收效甚微。
楚瞻看著這一切,目光變得深不見底,沒想到富庶繁華的東齊城背后,竟有如此陰暗殘忍的一面。
但他此刻只能拿起筆,記錄他們此刻出現癥狀。
當然,他也可以模仿了前面的人那位記錄之人筆記。
他們的癥狀一直持續到了兩個時辰,那名大夫才給他他們喂了解藥。
“我監督的任務已完成,接下來便交給你了。”楚瞻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營帳,在外人看來他是態度狂妄,但是實際上是不忍見到這些罪奴的慘樣。
他雖未有悲天憫人之心,但他心中的那倒坎卻是從未跨過去,就像他手臂內測結了疤,再也無法消退的罪奴烙印一般。
夜,很快就再次降臨了,這一整日楚瞻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只是暗中觀察這罪奴研究所的情況,也沒有急著去尋找記錄魏纓喂藥記錄的冊子。
到了夜里,他這個房間便成了他與鐘秀交換情報的地方。
“太子,您是說您現在的身份淮王齊昭?這不可能,莫說昨晚那個被我扔去販奴所之人面上沒有傳言中的疤痕。我現在的對外面的消息再如何閉塞也知道云棲軍此刻被云蔚征調至東臨城了,主將齊昭也在東臨。不日前,他們還與南梁軍隊有過交鋒,但南梁軍隊不敵。況這個身份若真的是齊昭,哪輪得到我去給那些人講兵法謀略,這主將直接上,不是更好?”
鐘秀的話句句說到了點子上,讓他也產生了懷疑,“今日他確實稱我為齊昭。”
若是旁的姓他還能思考一下是否是同名的緣故,但東齊是齊國國姓,非同小可。
“總不能和燁王一樣是二子共用一名吧。”鐘秀忍不住說道,“不過若殿下的身份真是淮王齊昭的話,那我昨夜豈不是扔了云棲軍的主將,若是太子妃知道了,定會對我感激涕零吧。”
鐘秀這一聲太子妃讓楚瞻先是一愣,而后開口道:“你果然是門下專門負責收集情報門客,這情報都收集到我頭上了。”
鐘秀訕笑道:“殿下謬贊。”
到了熟悉之人面前,楚瞻又恢復了他那儀態清貴的模樣,聲音悅耳如佩環相擊:“不,當論功行賞。”
鐘秀立馬激動的躬身抱拳道:“多謝殿下對我能力的認可。”
“不,是賞賜那一句太子妃的。”楚瞻笑著看他。
蘭茝的話讓齊昭一噎,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很快他大笑出聲,一個旋身便脫離了蘭茝的掌控,對她道:“將軍倒是個妙人,我倒是期待與將軍的交鋒了。”
蘭茝看著他這般輕易的就從自己手中套路,眸光漸深,面上依舊帶著笑意,對他道:“我也十分期待,王爺早日成為我的手下敗將。”
她的這話,再次讓齊昭一噎,而后眉眼帶笑的看著她:“不知我是否可以多嘴問一句,梁荃為何與你和離,只怕是承受不止你這張利嘴吧。”
齊昭的話成功讓蘭茝一愣,她倒是沒想這位齊國王爺的聯想力倒是驚人,她與梁荃之間的糾葛,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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