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知道了。”
“對了千里那家伙呢!它好些了嗎?”
“好多了,如今還在門派里修養。”
“那就好。嘿嘿,其實你若真的那么想要功德,我還有個辦法。”
“你說。”
劉胖道:“菩提城坊市東面第十三個攤位上,有個臉上有紅斑的修士,你到他那里去買些功德就行了。”
“功德還能買?”程昭昭驚訝。
“怎么不能?這世間什么都能交易。只不過菩提城里任寶閣的掌柜是個固執的佛修,他可不賣功德。否則,我早就讓你去任寶閣了。”
聞言,程昭昭道:“好,我這就去坊市看看。”
“哎,等等。我還沒告訴你暗號呢,這件事還得低調,不能讓佛修知道……”
劉胖子一番叮囑的功夫,程昭昭已經來到了菩提城的坊市。
如劉胖子所言,這里的坊市商鋪里大多賣的都是佛器之流,少有攤位是兜售普通修士靈器的。
她走到第十三個攤位上,看到那攤位上門庭冷落,只有一個金丹修士躺在竹椅上,面上蓋著一塊布,呼呼大睡。
“攤主。”程昭昭喚道。
那修士哼哼兩聲,并沒有起身。
“從前有座山。”程昭昭按著劉胖子教的說出了暗號。
“山是什么山?”那修士拿來臉上的帕子,一臉驚喜道。
程昭昭看清他臉上巴掌大的紅斑,答道:“佛前大寶山。”
“入得寶山來!”那修士當下起身走近:“鄙人洪河。仙子想買點什么?”
洪河?
這個名字程昭昭印象深刻,她出言問道:“您可有弟子名為荒山道人?”
洪河真人當下警惕的看著她:“仙子若不是誠心來買東西,還是請回的好。”
程昭昭取出一個裝滿靈石的儲物袋:“這樣,您可以回答了吧?”
洪河真人接過,當下眉開眼笑:“消息既是買賣,仙子還挺上道。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可是來尋仇的?”
“不是。”
“不是最好,要是尋仇,鄙人可丑話先說在前頭,鄙人門下弟子眾多,荒山、奎山、牛頭山的不知凡幾,仙子若因為他們的那點破事,想來找鄙人的麻煩,那可別怪鄙人出手無情。”洪河真人說著還亮出了他的本命靈器,是一柄約七尺長的鋼天锏。
程昭昭正色道:“荒山道人當年曾救過我性命。也曾提及有一位師傅乃是蒼蕪洪河真人。”
洪河真人眼一轉,收起了鋼天锏:“原來如此,不過可惜他死了。你若是報恩,就去找他的徒兒去吧。”
“他人如今何在?”
“你說清木啊?”
程昭昭連連點頭,這才確信面前的當真是清木口中的老祖洪河真人。
“那小子來跟鄙人學過一段時間的術法,然后就四處闖蕩去了。如今在哪,鄙人也不知。”洪河真人說著就將她往攤位后面的小屋子里引,道:“敘舊的事就改日再談吧,仙子還是辦正事要緊。”
聽程昭昭說買功德的事,洪河真人嘆道:“你怎么不早來?”
“怎么?”
“今早剛被入城的一伙人買走手頭上所有的功德。如今你要再買,恐怕還得再等上幾日。”
程昭昭問道:“除了此處之外,這城中就沒有其他攤位可買了?不瞞真人說,我有很要緊的事要入凈塵寺。”
洪河真人當下就沉了臉。
程昭昭也知此事不合規矩,遞上一個儲物袋:“買賣不在仁義在,還望真人行個方便。”
接過了靈石,洪河真人臉色稍緩道:“若非看在你與我那徒兒有些因緣,鄙人肯定不會告訴你的。”
“多謝真人。”
離開了洪河真人的攤位,程昭昭回頭看了一眼,洪河真人再次蓋起了布,躺在陽光底下呼呼大睡。
沒有能和曾經心目中遙不可及的修士結交,程昭昭心中有一些悵惘,不過卻并不覺得可惜。畢竟她認識的是荒山道人,是清木,而非他們口中的洪河真人。
根據洪河真人的提示,程昭昭來到了坊市的另一頭,那里有一處生意火爆的攤位。
攤主是一個看起來有些邋遢的金丹修士,脖子上掛著好幾串大佛骨,披著橙黃的袈裟,露著半邊健碩的臂膀和胸襟。
不過此人這番打扮,卻并非佛修,只不過是在此地逗留許久的一個散修罷了。
程昭昭在他的攤位前打量了片刻,聽著那些修士叫他‘老林’,直到那些圍著他攤位的修士都散了,她才上前:“老林,可有功德?”
老林神情戒備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程昭昭道:“洪河真人介紹的。”
聞言,老林松了一口氣:“洪河那鐵公雞的牙縫里還能漏出肉糜來,真是不可思議。”
“怎么買?”
“不急,仙子先隨我來。”
又是攤位后面的小屋,程昭昭隨之入內,就見老林神神秘秘的取出幾件佛器。
“這幾件佛器品階上乘,一般人我可不會拿出來。仙子可先看看,若是喜歡,只管拿去……再談功德之事。”老林笑得意味深長。
聞言,程昭昭哪里不明白他這是要手續費,先行買了他的佛器,才會告知功德。
程昭昭已是不愿購買,大不了就去城里行善積德,也好過讓他這般拿捏。
心中有定論,面上卻不顯,程昭昭接過佛器打量了起來,卻不想這一打量,她的臉色都變了。
誠如老林所言,這些佛器品階上乘,比他外面攤位上那些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每一件程昭昭都眼熟極了。
不光眼熟,當初她和劉胖子還曾一起把玩和探討過。
這些都是云祥身上的佛器。
云祥在亡崖山脈里失蹤多年,他的佛器怎么會被此人所有?
程昭昭目光銳利的看向老林,直接問道:“這些佛器哪里來了?”
老林見她這反應,心中暗道不妙,當下就奪過佛器,冷哼道:“怎么,坊市的規矩你難道不知?竟打聽起東西的來歷來了!”
見老林眼神飄忽,程昭昭就愈發篤定心中所想:“你還知道是坊市,坊市里的東西何時不能問詢來處了?你莫不是把這里當成黑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