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和伙計聞言,直覺就是池魚要丟下他們不管,當即就一哭二鬧三上吊,嚷著池魚不管要去辦什么事,都要帶上他們一起去。
帶上他們一起?
池魚挑了挑眉,他們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嗎?就要跟著去..
而且一個個的,連最基本的拳腳功夫都不會,她帶著他們一起,是嫌自己太厲害,所以要給自己增添兩個累贅嗎?
老板從池魚平靜的面容上捕捉到了這一訊息,忙垂下眸子摸著鼻頭尷尬的咳了兩聲:“老大,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嘛,我們兩個雖然不會拳腳,但上天容我們存在于世,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嘛。你此行帶上我們,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上大忙呢。”
“這事就這么定了。”池魚并不打算聽老板忽悠,這些日子她見識過太多次老板忽悠伙計的樣子了,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被忽悠的人,“誰要是再多說一句,誰就給我從有客來滾出去!”
呃....這就難辦了。
伙計用眼角余光去瞥老板,想讓老板再發揮一下平素忽悠自己的本事,去把老大忽悠到改口,結果老板根本不看他。
空留他一個人在那里擠眉弄眼差點抽筋。
因為池魚有言在先,伙計和老板誰也不敢在池魚面前再提讓池魚帶著他們一起出行的事情,但又不甘心就這樣干巴巴的看著,什么都不做,所以直到池魚收拾妥當離開有客來之前,伙計和老板都是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池魚,祈禱著池魚什么時候就心軟改變主意了。
不過他們的想法注定是要落空的。
池魚到最后離開客棧前,都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心軟。
伙計扒拉著門,淚眼汪汪的望著池魚離開的背影,還在做著最后的掙扎。
老板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伙計的身邊,一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伙計的腦門上,“人都走了,不用再演了,過來坐下說話。”
“我沒演,我這是真情流露。”伙計小聲嘀咕,身體很順從的跟在老板后面往客棧里面走,“老大,你說老大這一走還會回來嗎?”
老板猛地停下來,轉身就想再給伙計一巴掌,卻被伙計身手矯健的躲了過去。
老板只得佯裝自然的收回手,哼聲道:“說了多少次,以后叫我老板,不要叫老大。”
叫他老大,又叫老大老大,總是讓人傻傻分不清楚。
伙計嘿嘿笑:“這不是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還沒改過來嘛。”
老板脧了伙計一眼,不說話。
“老大..呃,老板,你說老大這次出門是去干什么啊?會不會和青州官府有關?老大之前不是說他和官府結了梁子嗎?”伙計喋喋不休。
老板忽然就有些后悔叫伙計過來說話了。
不過有人和自己說話,也總比自己一個人面對一室寂靜要來得好。
老板拎起小幾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碗茶,道:“你管老大去做什么,左右我們留在這里把客棧打理好,等著老大回來就行。”
可老大會回來嗎?
剛才在門邊望著他的背影,總覺得老大不會再回來了....
“會回來的。”老板一臉篤定。
伙計聞言,沒再開口追問老板為何如此篤定,既然老大..啊,老板,已經這樣說了,那老大肯定就還是會回來的。
他們在老大回來之前,好好打理客棧就行。
出了宛縣城門后,池魚就在官道上一路快馬疾馳往青州的方向而去。
越是靠近青州,聽到的關于死了很多黑衣人的消息就越多,但提起這事時,民眾們臉上已不見了驚慌失措惶惶不安,反而一臉笑意。
在還沒聽過或尚未聽全的外鄉人問起來的時候,他們熱情又自豪的給那些外鄉人詳細說著已經說過無數次的話。
外鄉人臉上的神情也由最開始的震驚害怕,演變成了后來的驚嘆佩服。
池魚坐在驛站不遠處的簡陋茶棚里,默不作聲的吃著東西,聽著那些人說話。
不得不說,消息從青州傳到荊州,路途如此遙遠,竟然還沒有把事情傳得離譜夸張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還真是一個奇跡。
“..縣令大人這么厲害啊,居然只用了短短幾天時間,就抓住了那個兇徒。”
“我們縣令大人當然厲害,不然怎么會當上縣令呢?”
“大嫂說得是。”
對話聲到此停下,池魚摸出幾個銅板放在矮幾上,起身去找自己的馬,然后繼續往最近的一個縣城趕。
聽剛才那大嫂的意思,君墨就是被這里的縣令抓進了大牢的,那她定然得進城去,找個落腳點,等到摸清縣衙大牢的地形后,把君墨救出來才是。
到了城中,池魚照舊挑了一間人少的客棧入住后,就耐心待在屋中等待著夜晚的降臨。
好在她進城的時候已近黃昏,沒多時便等來了黑夜。
許是官府擔心民眾們的安全,禁止民眾在入夜后還在城中四處走動,是以池魚從客棧的窗戶跳出去,悄無聲息落到街面上的時候,城中四處已經沒有民眾在走動了。
只有無家可歸的貓狗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游走。
池魚有個不為人知的弱點。
那就是——
同一條道路,在白天的她看來和晚上的她看來,是截然不同的。
既然她要把君墨從縣衙大牢里救出來,自然不會選擇在青光白日眾目睽睽之下進行,所以她最先要摸清楚的就是夜晚時的縣衙大牢地形。
因著此前沒有來過這里,池魚還費了一些功夫才找到縣衙所在。
在縣衙前的街道上,正巧有一隊穿著甲衣握著刀槍鏘鏘走動巡查街道情況的官兵走過,池魚躲回去,等到官兵走遠了,才如貓般躍上了縣衙的高墻。
縣衙的構造大體都是差不離的,很快池魚就摸清了縣衙大牢所在以及布防。
這種防備,應該難不倒君墨才是啊,怎么會被關進了大牢,一直沒出來?
池魚狐疑。
下一瞬腦中靈光乍現。
與此同時,身后刺過來一桿墜著紅纓的長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