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月聽到暗影的陳述后,她心一揪,咬住嘴唇,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
云逸,他受傷了,為了救懷瑾受傷了!
一個受傷,一個體弱,若遇到了其他刺客可怎么辦?一想花慕月就覺得呼吸困難。
“我出去透透氣。”
花慕月身子有些踉蹌走了出去,今晚的夜色也格外的陰沉,月亮都躲進了云層里,她的心也蒙上了一層陰霾。
白染沉默地跟在了花慕月身后,怕她想不開。
見花慕月蹲了下來,頭埋在了膝蓋上,傳來了細碎壓抑的哭喊聲,白染在心里哀嘆了一口氣,他也覺得這時間無比的漫長,注定是個不眠夜。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羽墨一人策馬而歸。
花慕月立即跑到了過去,臉上猶有淚痕,慌張中帶著希翼問道:“羽墨公子,怎地就你一人,我相公和云逸呢?”
羽墨臉色凝重,他并沒有找到公子,回來是想去當地縣衙調派人手的。
“公子他們失蹤了,這帕子應該是趙兄的。”羽墨掏出了塊錦帕上面繡著栩栩如生的竹子。
花慕月手在顫抖接過了帕子,即使火光暗沉,那帕子上的血卻刺得她的眼發疼,眼前一黑,身子倒了下去。
“花娘子!”
“妹妹!”
兩個男子同時出聲,羽墨將花慕月接住,不知所措,白染上前抱走花慕月,惱怒地瞪了羽墨一眼。
“既然是趙師弟之物,你藏著就好,干嘛還拿出來刺激妹妹。”
白染大步流星將花慕月抱回了屋子,派人去請羽畫。
“師父,怎么了?”羽畫趕到給花慕月看身子。
又是一陣兒人仰馬翻。
在密林的蕭府的人舉著火把,在不停地尋人,時不時還要對抗下夜間出謀的猛獸。
趙懷瑾幽幽地轉醒,身子都要散架了的感覺,意識恢復后,急忙左右找人:“蕭云逸,你在哪兒?”
他不知道此事在何處,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心里一陣兒恐慌,他害怕那個討人厭就這樣死了。
趙懷瑾的心情極其復雜,在趙懷瑾為他擋了匕首的那一刻,他心里震動不已。
一天兩次被情敵所救,心里滋味難明。蕭云逸他是不是傻?明明自己若死了,就沒人和他爭了。別以為這樣我會心軟,我照樣會討厭你,照樣不會讓出娘子。
“蕭云逸你在哪兒?”心里如是想著,嘴上倒是喊得挺著急的。
趙懷瑾平靜下來,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思索著現在的處境。
在蕭云逸為自己擋了一刀后,暗影護著他們,他帶著蕭云逸逃跑。
“你們還想往哪里逃?。”一個黑衣刺客不屑道,攔住了去路。
蕭云逸有些不對勁兒,身子似乎的力量似乎全部都壓在了自己身上。
只聽他邪氣一笑,手提著劍指向來人,囂張道:“自不量力。”
可趙懷瑾看得清楚蕭云逸的步子有些虛浮。
打斗聲響起,趙懷瑾緊緊地握著匕首刺向了纏斗蕭云那逸刺客的頸脖處,蕭云逸一劍刺到那人胸前。
那刺客掙扎間,將蕭云逸一把推了開來,見他往后仰倒,趙懷瑾急急地抓住了他。
變成了兩個人向后仰倒,他們卻踏空,好像滾了很久,后來就暈了過去不記得了。
“似乎是掉入了一個洞里,還是一個密道?”趙懷瑾得出的結論。
那么蕭云逸也在自己身邊了,趙懷瑾在黑暗中四處摸索,只聽一聲男子的吃痛聲,似乎踩到了什么。
趙懷瑾一驚,急忙挪開了腳,放下又是一聲悶哼聲,“是你嗎?什么都看不到,抱歉了。”
那被踩之人正是蕭云逸,他沒有任何力氣,開口說話都費盡,此刻心里殺死趙懷瑾的心都有了,剛才踩自己的肚子,現在又踩自己的手。
什么都看不到?明明是有身形的。算了,他不會武功,耳不聰目不明,不跟這弱雞計較。
趙懷瑾想起了娘子給他準備的包裹,急忙從身上接了下來。
回想著娘子臨行的叮囑,摩挲著尋出了火折子,火光出現的一剎那,趙懷瑾開心極了,終于不是睜眼瞎了。
“你沒事吧?”趙懷瑾看著蕭云逸躺在地上,上衣被血色染紅,臉上毫無血色,嘴唇似乎還發紫。
蕭云逸心道,沒事?換你試試看,他此刻話都說不出來了。
趙懷瑾發現他們在一個洞里,這個洞很深的樣子,恐怕是什么野獸的老巢。
“我先生火,你等等。”趙懷瑾快速搭起了個火堆。
趙懷瑾今晚大概是認識蕭云逸這么久和他說過最多話的一次了。
“我判斷著你好像中了毒。”趙懷瑾打量著蕭云逸的臉色,摸了摸他的額頭看有沒有發熱,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靠著墻壁。
拿開你的臟手,不是好像,是本來就中了毒,蕭云逸動了動嘴唇卻沒力氣說話。
“娘子給我準備的藥記得有瓶解毒丹,不知道對不對癥,先給你吃幾顆吧。”說完趙懷瑾從包袱里翻出了一個綠色瓶子倒了兩粒藥丸送入了蕭云逸口中,又拿出了水袋給蕭云逸喝水。
蕭云逸看著包袱里的藥,水,干糧,忽然心一酸,這本來應該是團團給自己準備的,若沒有他,現在團團的相公就是自己。
蕭云逸忘記了他還有一門糟心的婚約。
“你干嘛這樣看著我?是后悔救了我嗎?后悔也晚了。”趙懷瑾嘴角翹起一笑。
這一笑讓蕭云逸有種恍惚這人是妖精變得的錯覺,心里不屑道,一個臭男人,長這么妖干什么。
趙懷瑾坐在地上,從眾藥瓶中找出了止血藥,灑在了蕭云逸受傷之處,給他做了簡單的處理。
見蕭云逸意識有些渙散,眼皮下耷,趙懷瑾暗暗著急,嘴上說道:“你可別給我死了,冤枉我害死了你,你給我打起精神來。”
蕭云逸睜開了眼睛,狠狠地瞪著趙懷瑾,可惡,現在后悔救他還來得及嗎?
“吃吧。”趙懷瑾將干糧掰碎,喂給了蕭云逸吃,一點一點喂著不厭其煩。
等蕭云逸吃了些東西喝了些水,趙懷瑾才開始喝了一點點水,將剩下的干糧包好。
最后趙懷瑾才給他自己身上的擦傷扭傷,齜牙咧嘴的上起藥來。
趙懷瑾見包袱里有衣服給蕭云逸披了起來,將包袱展開給自己裹著,嘆道這山里的夜可真冷。
蕭云逸默默地看著趙懷瑾做的一切,眼神閃了閃,或許他也沒有救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