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花香襲來,虞燦很快拋開那些胡思亂想,鉆入五彩繽紛的花海,恨不得把每一種都移回去一些。
虞燦被她一拉,為自己跑偏的思緒微微臉紅。這可是一心為國為民的鎮國公啊,人家是那種光天化日逛青樓的人嗎?去春滿樓肯定是為了公事,為了朝廷。
就算真是去玩,下手肯定有分寸的嘛。
眼下這副神情明顯是不耐煩了,常喜一拍大腿厲聲斥道:“莫云娘出自春滿樓,你與她一同長大,怎會不知她是被誰買走?”
\b“她一向不愛與我們說話,且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奴家真的不記得了!”
中年美婦很想不顧形象哇一聲哭出來。今天這是撞了什么霉運啊,大清早就迎來這么一尊殺神,逼她回憶早就忘掉的事,明顯有種不交代就要她好看的意思。
后來竟還成為前鎮國公唯一的姨娘,為景家添了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再想想自己,同樣是幼年被賣進來,如今徐娘半老還在這地方混日子,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美婦想著想著忽生出幾分困惑。這位剛襲爵的鎮國公不過弱冠之齡,他是如何得知莫云娘的來歷?
當年大家都以為莫云娘被人帶去了南方,時日漸久,春滿樓的姑娘像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新長出一茬,誰都不知道這里曾有這么一個人。
要不是十年前,她有幸領一群年輕舞姬入國公府伴舞,無意看到了從花園匆匆經過的莫云娘,她都不會知道這位墨姨娘竟是春滿樓的故人。
她總覺得這是件了不得的秘密,知曉后一直提心吊膽,從不對人說起,直到今天被戳穿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知曉此事。
“買走莫云娘的人很神秘,只與當時的媽媽見過。她走的時候是深夜,我確實悄悄在窗邊看過,可真沒看清人長什么樣。”
美婦不敢刻意感受屋內迫人的壓力,漸漸恢復了一絲冷靜。
“對了,”美婦想到一件事,當即就道,“當時的媽媽收了不少銀子,很是高興,在我們面前忍不住嘀咕了幾句。”
不等常喜開口追問,她就麻溜復述道:“媽媽說,‘看不出這怪里怪氣的大胡子竟還如此大方’。”
常喜聽到這話雙眼一亮,壓低聲問道:“爺,還接著問嗎?”
景硯將手中短劍丟在桌上,常喜立刻會意,拿起短劍走向美婦,嚇得她花容失色。“別,別殺我!”
常喜白她一眼,心想現在的人思想怎么那么復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誰會這么正大光明的殺人啊。就算要滅口,也得等到月黑風高才專業好嗎!
他將劍遞到她面前,接著問道:“仔細瞧瞧,你當年看到的那人,腰間是否佩著相似的短劍?”
美婦見他不是要滅口,連忙接過短劍在手中端詳,戰戰兢兢道:“奴家不敢肯定是否一樣,不過那人確實戴著一柄短劍。”
景硯聞言站起身,看也未看跪在中間的美婦一眼,一言不發抬腿走向門外。
兩名侍衛將門打開,待他和常喜出了門,其中一人丟出一錠銀子滾落在地,沉聲威脅道:“若將此事外傳,滾地的便是你項上人頭。”
“奴家不敢!”美婦渾身癱軟,趴在地上不住磕頭,待腳步聲遠去許久,她才驚懼不安地翻身爬起,把銀子撿起來藏好。
景硯剛拐出春滿樓巷子口,就在前方看到了一顆熟悉的腦袋,那腦袋似有所覺般往后一轉,他便與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眼睛又大又圓,閃爍著古怪的光芒。
景硯沒有注意到,他周圍很快空出了一大片,與周圍擁擠人群形成鮮明對比。
他只看到虞爍的妹妹小心翼翼沖他屈了屈膝,又用口型隔空對他說了什么,接著便轉身消失在人群中。
看到他蹙眉,常喜頓時會意,強壓住心中笑意翻譯道:“爺,虞大姑娘是說她會保密的。”
景硯不解,眉頭擰得更深,待意識到自己站在春滿樓的街口,他才仿佛明白了什么......
有在追更的小天使嗎?前面有小修改,闊以重新下載刷新一下喲。(不過劇情沒有改變的哈,只是細節,不介意的可以忽略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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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房門邊站著兩名侍衛,如出鞘利劍,鋒芒盡顯,讓人不敢直視。
坐在長桌后的景硯便是那掌握利劍的主宰,氣勢迫人臣服。
她好奇的目光跟隨景硯往一個寬巷子里鉆,看到里面唯一一家店鋪的名字,忍不住瞪大了眼。
春滿樓。嘿!這名字好生直白,是生怕別人不清楚他們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嗎?
姹紫嫣紅的山茶花,開得圓滿又熱鬧;一株株精心修剪的臘梅花,散發著沁人心脾的冷香;玉蘭、木棉紅白交錯,一朵朵一簇簇,在冬日的年節里怒放。
虞燦喜歡香噴噴的花,挑了一株品相極好的臘梅,又挑了一株矮小的玉蘭。想到母親和哥哥,又買了好些紅艷艷的回去插屏裝點屋子。
春滿樓雅室內的氣氛,不似夜里那般旖旎曖昧。
他左手捻著奇楠佛珠,右手把玩著一柄造型古怪的短劍,這一看就很鋒利的武器,給他增添了幾分危險氣息。
小廝常喜跪坐在他旁邊,平時看著還算喜慶的臉,今天繃得格外嚴肅。
他抬眼看向跪在前方的美婦,見她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并無半點憐香惜玉之意:“還不快說實話?”
“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美婦低垂著頭,恨不得地毯上的絨毛奇跡般變長,把她裹起來算了。
景硯沒有開口,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作為一個稱職小廝,常喜可以拍著胸脯毫不謙虛地說,主子的每一次眨眼他都知道是什么含義。
虞燦收回視線,腦中閃過一些不該看的話本,又莫名想起景硯鐵板一樣的胸膛,忍不住為春滿樓的姑娘們捏了把冷汗。
“大姐姐,快點啊。”虞明燚恢復了精神,拽著走神的虞燦往花市里走。
他今天的裝束并不似平常那般貴氣十足,卻仍如白玉糕上點綴的黑枸杞,顯眼得很,虞燦一瞧那側面就認出他來。https://wWw.
莫云娘。一提起這人她就覺得心塞,在春滿樓這么多年,見過了不少鶯鶯燕燕,她還從未見過運氣這么好的女人。
五歲被賣進花滿樓,只因皮相好就從未受過任何苛待,待十五歲時一舞驚人,被高價買了去,搖身一變成了國公府伺候筆墨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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