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又想去哪兒?”
“明知故問!”
“逆子,你還知不知道這天家姓裴!”
莫少非扶桌的手放了下去,另一只手直指正要抬腳的莫懷安,一雙添上白色的濃眉緊緊挨在一起。
莫懷安落腳,懶懶地道:“知道。”
要是換作平常,他一定不會再次選擇鋌而走險,去宮中尋找若兮,更何況是在深夜里。
但是半個時辰前,他收到了如意寫來的信,信中只寫到了兩個字:“求救”。
與此同時,他又得到了裴辰煜手受傷的消息。
所以,今夜他必須入宮去看看那個蠢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而且他特地在外衣里穿了一件太監的衣裳,他就不信這樣還能被人抓到把柄。
莫少非被莫懷安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氣得老眼昏花,他連忙喝了一口茶穩定心神,氣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次入宮見了付語心后發生了什么。要不是皇上開恩,你我,甚至是整個莫府上上下下,都會因你一人而死!莫懷安!你還要繼續這孽緣嗎?”
莫少非每說一句,聲音便高一倍,一大段話說下來,微黃的臉早已紅透,雙眸死盯背影僵硬的莫懷安。
莫懷安聽到莫少非口中吐出的少有的震怒聲,無奈地回過頭,大步跨到莫少非身側,輕聲道:“爹,你這話說的嚴重了。”
他最多也就是進宮去看看那個蠢貨,再說皇上如今需要他,即使見到了他,想必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莫少非咳了好幾聲,又連喝了幾杯茶,才慢慢恢復過來。
他看著莫懷安顧及起他的情緒,連忙抓緊攻勢,回道:“嚴重不嚴重的,我先不說,那付語心如今是孜國的國母我也先不跟你說。”
莫懷安蹙眉,那要說什么?
“你還記得你有婚約在身嗎?相國府的三小……”
莫懷安的狐貍眸中瞬間顯示出不屑,甚至還有絲厭惡,他打斷莫少非的話。
“爹!你既然把這事說出來了,那么我也就跟你實說了,袁紫淑我不要,這婚退了吧!”
莫少非聽完這話,一口氣差點兒沒使上來,猛咳了好幾聲,發怒道:“荒唐!這哪有說出去的親就要退回來的?還是說,你又被那個付……妖精給迷惑了!她現在是皇后,你這逆子是打算要和皇上搶人嗎?”
莫懷安哀嘆一聲,他就知道老爺子說的話夸張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搶人?他從未想過,他若是想搶的話,早就同曲慕歡搶了。
現在在淑華殿的那位只不過是個木頭,他總不至于會傻到為了一個木頭與皇上為敵。只是那個蠢貨是為了付語心才進去的,他有責任照顧若兮,再加上若兮著急要見他,他得去看看。
“我只是不想娶那個女人了。”
那個惡毒到謀殺親姐姐的女人,要是到了他的手里,他難保會忍不住殺了她。
“逆子,逆子!”
莫懷安猛拍兩下桌子,手掌傳來酥麻、陣痛的感覺,卻不及心中的痛。
“我怎么養了你這么個兒子,當初人是你同意娶的,現在又要反悔,你當你是負心漢,還是地痞流氓?”
他養了那么多的兒子,一個個都是堂堂正正的熱血男兒,卻不曾想折到了莫懷安手中。
真是令他心寒啊!
莫懷安反身坐在堂內西邊的座椅上,一雙手緊捏,無所謂地道:“你說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好了。”
莫少非忍無可忍,拍桌而起,走到莫懷安面前,看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大吼道:“逆子,這人你必須娶,那妖精你也別想見!”
莫懷安摸了一把飛濺到他臉上的口水,低頭不去看莫少非的表情,壓低聲音道:“好,如果袁紫淑不怕死的話,那我便娶她。”
莫懷安說著,便起身離去。
“站住,去哪兒?”
“回房。”
莫少非這才勉強松了一口氣,看著莫懷安大袖一揮,老實地回了房。
他滿意地點頭拿起茶,那杯茶卻突然止在空中。
逆子剛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莫少非想了又想,這話還不是在說不愿意娶袁紫淑嗎!
真的是逆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不過還好,這個逆子今日算是在付語心的事情上不愿與他對著干了。至于和袁紫淑的婚事,他還得抽時間再說說,而且這婚事必須得提前!
他可不想看著莫家唯一的種,毀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莫懷安進了屋后脫去了最外層的衣裳,露出青紫色緊貼他身體的太監服。
他坐下猛地喝了兩口茶。
該死的,夏季的夜居然還這么熱,他今夜只是多穿了一層,居然都熱的心煩意亂。
他無意識地看到窗外被云霧籠罩的圓月。
想也沒想地蹭蹭兩下,又脫去一身的太監服,隨后又脫去最里層的一件,露出肌肉結實,白皙若雪的胸膛。
他將手中的衣服扔去,直接套上不透氣的太監服,然后再穿上自己純藍的外衣。
隨后撩撥了兩下微亂的頭發,走出房門,又走向后院,輕輕松松地往高墻一躍,出了莫府。
看來,他日后若是再想去見若兮,只能用這個法子了。
搞得在自己家,都像做賊似的。
莫懷安匆匆走了一路,快到宣陽門時,他尋了個拐角脫去外衣,再將長發隨意一盤,掏出腰間的黑帽,套在頭上。
躬下身子,緩緩向宣陽門行去。
“慢著,哪個宮里的太監?”
莫懷安側目看去,一臉古板相的侍衛緊盯著他。
這不就是那夜,攔住他的一根筋的侍衛甲么?
今兒又被他給碰到了,這運氣還真是不夠好。
莫懷安的頭刻意又低了一點,干咳了兩聲,扯開嗓子,尖聲道:“入宮送信。”
“信呢?”
侍衛甲目不轉睛地看著莫懷安。
莫懷安又從腰間掏出一封信件,這封信正是如意送來的信,他就怕不好進入宮中,才想到用這個辦法的。
侍衛甲仍不死心,“是何人寫的,又是給哪位貴人的?”
莫懷安忍住想打人的沖動,恭敬地道:“自然是咱的貴妃娘娘想家了才托奴才去送的信,這不,相國府的袁小姐又寫了一封讓我送去。”
侍衛甲還要說,莫懷安斜眼過去,“怎么?是不是,還需要我拆開給你念一念?”
侍衛甲一聽,慌了神,主動向后退一步,作出一個請的姿勢,道:“公公請。”
莫懷安學著太監的樣子冷哼一聲,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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