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再入宮的時候有些駕輕就熟了,雖然她并不知道別的地方,她第一站就是白娘娘處,這是他與皇上的聯絡地點。
按照黃小仙自己的意思,她真的希望把皇宮都參觀一番,但只要她進了皇宮的大門,有人接了腰牌就馬上會護送她到指定的地點,她曾經對身邊的太監說自己想各處走走,太監立刻搖頭表示反對。
黃小仙想深入與他再說些什么,可無論她說什么人家都不理會。
黃小仙一開始還以為是碰到了一個不愛說話的人,后來發現,每次進宮都不是一個人引路,但他們都是一個柜子刻出來的,就是不管你說什么,他們只聽不搭話。
有一次,黃小仙見引路的是一個白面書生一樣的小男孩,但肯定也是太監,就說他長得太英俊了,好像是漂亮的女孩兒。
黃小仙說完就后悔了,這話里話外不就是說她‘娘’嗎?
沒想到,他聽了,眼里閃過一絲難得一見的光芒。他想到了什么?難道這樣的恭維也是在宮里極其難得的嗎?
不僅黃小仙覺得他好看,連九少爺也盯著他看。
黃小仙到了白娘娘的宮殿,這里已然成了她所熟悉的一個特殊環境。
黃小仙每次都帶著九少爺,在進皇宮的時候,他就好像一個影子一樣,并不說什么,也樂于聽從宮里的安排,每次黃小仙去白娘娘宮里的時候,他都必須跟春月守在外面。
白娘娘與她母親一樣有了身孕,而且還比母親晚了一些日子,所以身子依然很纖細。
黃小仙到的時候,白娘娘說皇上還沒有下朝,因為黃小仙的緣故,皇上終于同意把自己的大兒子讓白娘娘撫養。
黃小仙第一次見到皇上的長子,人稱錢賢,大家都叫他大皇子。
大皇子今年十三歲了,長得高高大大,人也謙遜有禮,不知為什么,黃小仙一見他就感覺特別有好感。
大皇子知道她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說,就懂事地離開了。
“我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黃小仙說,她覺得在宮里太悶了。
“好,我們去后花園,現在也不是人多的時候,而且皇上來也需要一段時間。”
兩個人一起往外走,后面跟著好幾個宮女和太監。
皇宮到底什么樣?如果你不把全部都看清楚,只能是盲人摸象了,她們路過一個園林一樣的地方,白娘娘說這是北林苑。
此時的北林苑里樹木青翠,鶯飛草長,有太監牽著動物正在草地上自由自在的奔跑著,黃小仙看不出是什么動物,只見他們飛馳在草地上,比鳥兒還快活。
她們前面有一個小亭子,看樣是白娘娘常來的地方,因為有宮女把里面安排妥當。
黃小仙與她在一個亭子里坐下,宮女們將風口的地方用早就準備好的厚布掛了起來。
滿眼望去,花園里到處都是青綠色,滿眼的郁郁蔥蔥,讓人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
“你跟大皇子在一起還好吧?”黃小仙半攙扶著她,把她放到座位上邊試探著問。
白娘娘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而且已經這么大了,才過到我的身邊,心性早就成熟了,我們之間除了客客氣氣之外,再沒什么私人感情。”
黃小仙看著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娘娘說:“娘娘,這個萬萬不可,你把他撫養在身邊,你就多了一個強有力的保障,他是長子,優勢就不用我說了。”
白娘娘不以為然地說:“我覺得沒有什么保障,他與母親關系原來也不好,他母親是個才人,原來只是個小宮女,就是因為皇上無意間聽到了她的聲音,說好聽,動聽,和鳥叫的聲音一樣,就留在自己身邊伺候,一來二去就有了孩子,那時候,皇上也還是個孩子。”
黃小仙倒是不知道這段經歷問:“皇上對這個孩子怎么樣?”
“不怎么樣,一來嫌棄他母親出身低微,二來他也不是一個活潑的,整天木木的,學習還算好。”
“高皇后對他……”
“表面上還行,她的兒子是二皇上,如果沒有這個長皇上,可能立太子的事沒有一點麻煩,所以能對他好嗎?”
“他能生存下來也真是不易,看得出來他有些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是,整天謹小慎微的,難得開口說話,不過他對奶娘卻是極好的,一天都離不開的樣子。”
黃小仙想起很多少年都對特殊環境下的母親有強烈的依賴感,也就是說,對其它人完全不信任,只能身邊的人好。
“娘娘你一定要對他好,這關系到你今后的命運。”
黃小仙覺得給她吃一顆定心丸吧。
沒想到,白娘娘馬上搖了搖頭說:“根本就不可能了,他從小就不受人待見,她母親更是在宮里的歧視下生病死的,完全沒能力照顧自己的孩子,他有一段時間在宮里自生自滅,好在有一個衷心的乳母一直照顧著他,細心地呵護于他,不然……”
“那個乳母呢?”黃小仙想起許多小皇帝與奶媽的故事,比如明朝的朱由校,與奶媽客氏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如果不是她,魏忠賢也不可能禍國殃民……
“讓皇上趕出宮了。”白娘娘不以為然地說。
白娘娘的話讓黃小仙回到現實中,她覺得這樣的小皇子,對奶媽的留戀一定十分的痛苦,這個奶媽,就如同他的安全感一樣。
“哦。”黃小仙知道,這樣的小孩子一般來說都沒有安全感,對身邊人的認知也是從乳母處得來,而乳母的離開,讓他對一般人都不會信任的。
“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說他的好話,讓皇上慢慢對他有了好感,你們母子的感情也就真的建立起來了。”
“我為什么要把精力投入到他的身上?我現在自己也有了孩子,孩子必須是自己親生的,不然……”
“你懷的是公主。”黃小仙知道,這樣的消息,會讓她失望透頂。
黃小仙很平淡地說。
顯然不出黃小仙所料,白娘娘馬上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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