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差大哥。”
沒想到會有人突然跟她打招呼,瀟如塵心事重重的擠出一個笑臉。
“小五姑娘醫術就是好,只是一瓶藥膏就把我家兒子臉上的疹子給治好了,我家媳婦還說讓我帶些東西上門去感謝小五姑娘呢!”
本來那官差突然跟她們打招呼,碧蓮嚇了一跳不敢吱聲。
現在聽到人家官差是說要感謝瀟如塵,頓時覺得腰桿子硬了很多,臉上也掛起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哪里哪里,治病救人本就是我身為大夫應該做的,差大哥千萬別客氣。”
謙虛,是北地圍墻內的人必須學會的事情。
官差們給讓了路,瀟如塵跟碧蓮兩個出了圍墻,往周家而去。
周家后門處,周子恒站在后門門口來回踱步,像是在等什么人。
見到瀟如塵跟碧蓮主仆二人靠近,他放下背在身后的雙手,急忙迎了上去。
這讓瀟如塵一驚,剎住了腳步。
“周公子。”微微欠了欠身。
站在瀟如塵跟前,周子恒上下打量著她。
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別扭的輕咳了一聲,瀟如塵問道:“周公子,你這是怎么了?”
莫不是知道昨晚衣裳被人潑了尿?
而周子恒則開口說道:“聽說昨天朱浩文到你家去鬧事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還以為什么事呢!
“是的。”
“怎么樣?沒事吧?那朱浩文是個難纏的人,他有沒有對你們怎么樣?”
周子恒關切的樣子,就好像他們其實已經認識好多年了,他身為一個老朋友關心一下她有沒有受傷害。
“周公子放心,區區的朱浩文,我還不放在眼里。”
這么狂妄自大的話,也只有瀟如塵才敢說出口。
似乎朱浩文跋扈,她比朱浩文更加囂張跋扈。
周子恒也不知道要怎么說了,本來還以為她當時肯定很害怕,但現在看她的樣子,怕這種事情好像跟她沒關系。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嘴里喃喃嘀咕了兩聲,周子恒不知道他還能做什么。
而碧蓮碰了碰瀟如塵的手臂,問道:“姑娘,咱們快走吧!”
瀟如塵朝周子恒說道:“不能耽誤了洗衣房的工作,就不打擾周公子了,告辭。”
周子恒微微一愣,隨后點了點頭,目送著瀟如塵快要跨進后門時,他才想起來正事。
“小五姑娘,等一下。”
聽見周子恒的聲音,瀟如塵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周公子還有什么事嗎?”
瀟如塵站在周家后門門口,亭亭玉立的身姿嬌俏瀟灑,被晨起陽光拉長的影子映照在地面,微風吹過她的臉頰,撥弄起了她耳邊的發絲,美麗而悠遠。
周子恒咽了咽口水,隨后才緩步走上前,站在她面前說道:“畢博這些日子…出了點問題,因為尚二姑娘的緣故,他與家里鬧了起來,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好幾天不吃不喝,我看著著實擔心,所以想問問小五姑娘可有什么辦法?”
畢竟這件事情關系到尚云,而尚云是瀟如塵的二姐,他這才覺得她應該能有辦法。
微微一愣,瀟如塵以為林畢博消失是因為說服不了林夫人答應他娶二姐為妻,沒想到他竟是跟整個林作對。
看來,他真的很喜歡二姐,僅僅只是一面之緣,就那么喜歡二姐,二姐很幸運。
只有經歷過諸多磨難之后得到的,才會被人們倍加珍惜。
她想,以后林畢博真的娶了二姐,應該會很疼愛二姐吧。
“我知道了。”
周子恒一愣,他還以為瀟如塵會很激動,對林畢博的事情至少應該是比較上心的,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好像很淡漠?
如此,他不知道他該怎么接下去說了。
本來準備好的一大堆話,生生的卡在了他的喉嚨里。
看到欲言又止的周子恒,瀟如塵笑了笑,說道:“周公子沒事的話,那我們先進去送衣裳了。”
周子恒能說什么呢?
他只能愣愣的點了下頭,尷尬的笑了笑,目送著她再次轉身進了周家的后門。
來到周家后門洗衣房,交了衣裳之后,那個負責洗衣房的丫鬟并沒急著把臟衣服給她們。
而且轉身拿了一個賬本遞給瀟如塵,說道:“在這個上面按個手印。”
瀟如塵接過賬本看了一眼,那是他們這些日子洗衣裳的工錢。
“這位姐姐,不是說到月底才發的嗎?”
詫異歸詫異,問還是要問清楚的。
丫鬟笑了笑說:“我家公子體恤你們做活辛苦,從今往后每月月底跟月中發工錢,有錢收你就收吧,別問太多了!”
“姑娘,快按了手印吧!”看到那丫鬟拿的工錢,碧蓮早就心動不已了。
瀟如塵想了想,隨后在賬本上按了手印。
丫鬟將工錢遞給瀟如塵,說道:“收好了,可別丟了。”
說罷,又指著另一邊臺上的臟衣服說道:“這是今天要洗的衣裳,拿回去洗吧。”
瀟如塵松了口氣,她最擔心的,是有人從中作梗,把周家的活從他們手里搶走。
現在知道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而且還每半個月結一次賬,松口氣的同時更加感謝周子恒。
估計是因為周子恒新納了妾室,周家縫喜事所以才普惠所有底下的人。
拿了臟衣服之后,瀟如塵便跟碧蓮兩個開開心心的離開了周家。
經過官府時,她進去報了官,無論如何,昨天半夜有人趴她家墻頭的事情必須得報官。
至于官府接受不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
雖然她早就猜到,圍墻里的事情官府不會過問太多,但是見官府當值的兩個官差懈怠的態度,她還是很失望的。
出了官府,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官府不管,她自己來管。
帶著工錢回家這件事情讓原本氣氛有些尷尬的尚家變得活躍起來。
葉玨攸開心的說道:“太好了,我正愁著天氣馬上入秋,一家子連一件秋衣都沒有,這下好了,明兒就去買些厚布料來做秋衣。”
“娘,我要買粉色的。”尚茜也開心的說,寶石斷成兩節的悲傷也因為能買兩身衣裳而一掃而光。
尚云不出聲,只是抿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