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兒看著紫薰,她對七斤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
像是兄妹,卻又不能失去彼此。
這樣看起來,她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她。
是不是就像紫薰說的那樣,她深愛著七斤,而七斤也深愛著她呢?
紫薰沒有她的運氣那么好,她遇到了七斤。
從小一起長大,鼓勵她,為她做任何的事情。
每年到了全家被殺的那個忌日,他都會想方設法的逗她開心,拉著她到江北城外的山坡上瘋跑。
知道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偷偷的在半夜時分找個僻靜的地方拉著她一起默默為死去的親人燒紙錢,順帶著也給他的親人燒點紙錢。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樓兒的眼淚突然也跟著嘩啦啦的落了下來。
“紫薰,不要再作踐自己了,你很好,總有一天能夠找到真正愛你的那個人。”
樓兒抹干眼淚,忍住了不再哭。
紫薰看著樓兒也哭得一塌糊涂,便問:“你也有深愛的人對嗎?”
樓兒勾起嘴角溫柔的笑了笑,點著頭說:“是的。”
“他也深愛你嗎?”紫薰期盼的看著樓兒。
樓兒再次點頭,說:“是的。”
“好,好。”
紫薰邊哭邊笑,說道:“你可一定要珍惜那個人啊!”
“我知道。”樓兒說著站了起來,說道:“我現在就去找那個人,我很想見到他。”
紫薰忍著哭,笑著點頭。“好,你去吧,我……累了。”
“紫薰,你真的很好,而那個應文置他根本一文不值,等你真正遇到那個愛你的人,你就知道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紫薰最后看了樓兒一眼,隨后閉上了眼。“你快去吧,別讓那個人久等。”
樓兒轉身朝大堂跑出去,隨后跑出了如意樓的大門。
老鴇正在吩咐護衛明天給舞臺做個調整,看到樓兒這么飛奔著出去,驚訝的指著樓兒喊:“樓兒,樓兒你去哪兒!”
樓兒沒有回答,而是筆直的往外面跑去。
現在樓兒可是花街的紅人,老鴇怕出什么事端,忙跟身邊的護衛說:“你們兩個快跟上去,保護樓兒的安全。”
“是。”兩個護衛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朝大門口張望,已經看不到樓兒跟護衛的身影了,老鴇嘀嘀咕咕說著:“怎么回事?發生了什么事情?突然就往外跑!”
樓兒知道七斤現在住在如花美妝里看店,知道如花美妝在哪個位置。
在她還沒到如意樓的時候,整天跟著七斤在街邊找活兒,再小一點的時候,兩人端著破碗到處乞討,所以江北城對她來說也并不陌生。
一口氣跑到如花美妝,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如花美妝門口。
看著如花美妝的前臺后面站著的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正在核算今天的賬目,還有準備明天的活兒。
樓兒目不轉睛的看著七斤低頭認真核算的樣子。
她曾經是大家貴女,家里有私塾教她讀書識字,母親也教過她算賬。
所以她曾經教過他識字算賬。
只是那時候他根本就不好好學,整天只顧著怎么樣才能弄到點錢填飽兩個人的肚子。
現在看到他用心認真算賬記數的樣子,她忍不住抬手掩嘴哭了起來。
是什么改變了他?是她嗎?是為了她嗎?
身后的兩個護衛追了上來,其中一人拉著她說:“樓兒,半夜三更的外面危險,我們回去吧。”
如花美妝里的七斤耳邊似乎聽見有人叫樓兒的名字,抬頭往外看去,果然在黑暗中看到了三個人影。
其中一個,正是樓兒。
黑暗中的樓兒似乎在哭,他心中一緊,急忙丟下手里的筆沖了出去。
停在樓兒跟前推開那兩個護衛,將樓兒一把抓住拉到自己身后。
“你們是什么人!快給我走開!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聽著他的恐嚇,那兩個護衛無辜的對視了一眼,說道:“我們是如意樓的護衛,嬤嬤讓我們來保護樓兒的。”
七斤微微一愣,回頭看了樓兒一眼,隨后抱歉的看著兩個護衛雙手抱拳說道:“真是對不住,有勞二位送樓兒過來。”
那兩個護衛對望一眼,見樓兒跟七斤不僅相識,而且還挺熟,便不說話,拱手一禮轉身離開。
七斤回頭扶著樓兒的手臂,柔聲問道:“樓兒,發生什么事情了?”
樓兒緩緩抬起頭來看著七斤,眼淚滴落在七斤的衣袖上,在他衣袖上開出了一朵小花。
他忙抬手拭去樓兒臉頰的淚水,皺著眉頭問:“是不是如意樓有人欺負你了?”
樓兒搖頭,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七斤不明所以,沒有人欺負她,那她為什么哭?
“發生什么事你跟我說,我…我去替你出頭。”他依舊輕聲說。
樓兒不說話,卻突然抱住了七斤。
七斤微微一愣,眨了眨眼睛雙手樓主了她的后背。
夜風輕輕的吹,很冷,卻冷不進他們兩人的心。
此時此刻,兩人的心是暖的。
這么多年的朝夕相處,他們即使什么都不說,只要這么靜靜的相擁,就能給彼此的心有處安放。
“七斤哥哥……”
“恩……”
“等我報了仇,你就娶我吧!”
“……好。”
樓兒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弧度,那個角度剛好等于幸福。
夜深人靜了,如意樓后堂里面。
老鴇站在紫薰躺著的軟塌前面。“你到底跟樓兒說了什么?”
如意樓還得靠樓兒賺錢呢!樓兒這么不明不白的跑出去找七斤,萬一那丫頭頭腦一熱不想回如意樓了,那可怎么辦?
肯定是這個紫薰跟樓兒說了什么。
紫薰緩緩睜開雙眼,看了老鴇一眼,隨后面無表情的說道:“媽媽,你還是快去休息吧。”
“什么意思?”
樓兒那丫頭真的不回來了?
不回來那她就報官,樓兒的賣身契還在她手上呢,不怕她跑到天涯海角。
“沒什么意思,我們說的話媽媽你不會懂的。”紫薰突然睜開眼睛看了老鴇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什么事情我不懂?”老鴇氣得雙手叉腰,磨著牙恨不得教訓紫薰一頓。
如果不是紫薰被應文置打得不輕,她還真想叫人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