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得幫她。她畢竟曾是你在H臺時的工作助手。”周思晗道。
“不報警你怎么幫?”沈嫣然饒有興致地問。
周思晗淡淡一笑道:“你忘了嗎?我曾經有過一個男朋友。對不起,就是曾經為了我,多次圍毆你們的那個男的?”
沈嫣然一下想了起來,的確有那么一個男子,在周思晗被H臺除名后多次騷擾過她。可他卻最終入了獄。
“他不是早就入獄了嗎?”沈嫣然問。
“你呀,太不懂法律了。他為了我,只是打了幾次架,又沒殺人,關了幾天就出來了。”周思晗并不避諱這些。
在周思晗的眼里,她不覺得那事丟人。男友是為了她,為了愛情。
“從看守所出來后我倆就分了手。那小伙子知道我的性格,也不糾纏。但對我還是挺好的。”
沈嫣然有些擔心,“你就去找了他?讓他替尚杉杉擺平那些麻煩?”
“是的。他的狐朋狗友多,黑道上認識不少人。”周思晗的語氣很平靜。
可沈嫣然卻平靜不了了,“思晗,你這樣做就不怕把自己牽扯進去?”
周思晗淡淡一笑,“我告誡過我前男友,只是擺平,不是去打架殺人。他聽了。但很可惜,雙方都沒冷靜下來……”
沈嫣然聞言,一下驚呆了。
“后來發生了什么?”沈嫣然問。
“聽我慢慢給你說——”周思晗一口喝干面前的蘇打水,輕輕咳了兩聲,開始了講述:
就在尚杉杉向我求助的第二天晚上,我又接到了她的電話。
電話里,尚杉杉聲嘶力竭地叫了一聲“思晗姐快來救我!”
我問她在哪兒,她的手機被一個打手奪了過去。
那位打手沖著電話叫道:“一個小時之內,準備120萬來舊城機電廠贖人。不準報警,否則,我殺了他們!”
我一聽,懵了——怎么會是“他們”?除了尚杉杉外還會有誰被一起劫持?
“你放心,我會來的,也不會報警。但你們也不能傷害杉杉!”
“你放心,我們只是想討回她從我們夜總會訛走的錢。殺了她,錢沒了,我們還得坐牢。我們沒那么傻!”聽筒里傳出對方惡狠狠的聲音。
我知道,報警是沒用的。他們對尚杉杉又沒怎么著,就是問尚杉杉,她也未必會向警方說實話。
所以,我撥通了前男友的手機。
這事我跟前男友說過,他有心理準備,而且他的弟兄們已經待命,只要他的一句話,那些兄弟們就會立即集結出發。
這個前男友還是挺靠得住的,一會兒工夫就集結了五十多人,分乘七輛小車,“吱吱嘎嘎”地停在了我家樓下。
我從樓上下來,上了頭車,帶著這幫人風馳電掣地就往舊城機電廠趕。
這家機電廠早就倒閉了,好多年沒人管理,蒿草就有半人高。
月光皎潔,照得偌大的廠區清輝一片,各色人物基本看得見嘴臉。
到了廠區之后,我就不再進去。我是《星周刊》編輯部主任,我不能直接參與兩個黑道的談判。
我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為了挽救尚杉杉,想在私下里幫她把麻煩處理了。日后她還得工作,還得做人。
是的,如果我報了警,尚杉杉的未來就沒有了。我想救她。
我獨自一人躲在舊廠的二樓里,靠著窗戶觀察著廠院里的一切。
前男友帶著一彪人馬浩浩蕩蕩地逼進了廠院。我看了看他們的行頭——乖乖,清一色的寸頭,清一色的黑色西裝!
他們沒有拿任何防身武器,這是我前男友的高明之處。這樣做,就算是被警方發現也沒啥大的問題。
當今之下,掃黑除惡風頭正緊,沒有誰會傻到舞刀弄槍惹出事端。
但我前男友帶的這批人中有一點與其他黑幫有所區別,那就是領帶。
這種領帶是特制的,是由鋼絲將若干個鋼珠穿在一起制成的。堅韌,酷帥,威風,而且關鍵時刻還是一種極具殺傷力的防身武器。
很明顯,夜總會的那十來個保鏢沒想到我會派來如此強大的黑幫隊伍。
那十來個保鏢一字排開。他們并不懼怕。我發現,傻逼的他們竟都提著大大的砍刀!
這幫豬,是找死的節奏嗎?
我了解我前男友,一般情況下他不會發恨,只要對方提出的條件合理,他也就收兵走人。
但這一次有些未必,因為對方那架勢像是要打打殺殺。
我看到了尚杉杉,他被捆著吊在廠院里的大樹下。樹下有個男子被兩個人架著胳膊。我仔細看了看,果真是杉杉的男友高克。
我的心里一緊——夜總會的這幫家伙,出爾反爾,說是不動武,不傷害杉杉,可是他們竟食了言。
“怎么會是你們?”為首者坐在樹下的石桌邊冷冷問道。
這人我見過。就是夜總會的那位保安隊長。這幫家伙被老板圈養著,說是保安,實則就是打手。
“好久不見,兄弟一切安好?”我前男友上前一步,向那保安隊長拱了拱手。
那保安隊長連忙起身拱手道:“怎么這點事還驚動老三?快快請坐!”
我前男友在黑道上結拜了三兄弟,排行老三。所以道上人都稱其為老三。
我前男友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在那人的對面坐下。
“兄弟若是來喝茶,吾當以禮待之,若是來贖人,怕是沒有贖金,這人是放不得的。”保安隊長一坐下,就對我前男友道。
我前男友當然明白,對方這是想封他的口。
“好哇!”我前男友大聲道:“那就算算吧!得多少贖金?”
保安隊長一口氣報出了十來個數字,“這個尚杉杉先后訛詐我們老板十二次,共計120萬。”
我前男友淡淡一笑,“就這120萬?你們算過沒有?如果人家尚杉杉和男友高克沒有幫你們按住任何一條曝光新聞,你們的損失會是多少?”
我前男友可真是個人才。他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被吊在空中的尚杉杉和被人押住胳膊的高克一聽我前男友的質問,頓時心中一喜——自己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我們可不管那么多!老板讓我們來收錢,我們只認錢放人!”保安隊長壓低聲音道。
我前男友的鼻子里哼了一聲,沉聲道:“接通你們老板的電話,我有話要對他說!”
那保安隊長有些為難,猶豫著沒有動作。
我前男友略略等了一會兒,見那保安隊長沒有反應,一下子飆了。
他一拍石桌,大聲吼道:“你耳朵聾了?叫你給你們老板打電話,沒有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