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王在山林中與偷襲者對戰,幾個將領舉刀匆匆上前,卻發現戰事已停,偷關者只有一人,而且還被王爺給抓住了。
剛剛大家喊得有多大聲,此時就有多木然。
白英混身上下綁滿樹藤,橫掛樹上,面朝下,面無表情,只有眼中流露出一種怪異與不甘。
“帶入,我帳中。”
魏漓扔下一副鐵爪,兩把短匕,最后還有一只鐵靴,上面插著一支利箭,顯然是暗器一類。
看來這個偷關者也不是等閑之輩,武器這么多,可惜還是給王爺治服了。
有人上樹將白英扔了下來,然后就那么抬去良王大帳。
魏漓回去沒急著審人,先叫了水,換了外衣簡單洗漱。
白英被綁卻并沒有受傷,先前聽說要帶他入帳還想了很多種可能,不料首先就是被綁著看一個男人盥洗。
就算這男人俊得如一幅畫,他也感覺莫名其妙,有一種這人不可琢磨的怪異之感。
水先生也在良王的帳中,主子的習慣他早已經見怪不怪,默默的就坐在那里耐心等著。
好一會,魏漓總算洗好了,自顧倒了一杯茶讓人進來給白英松綁。
“殿下,這應該就是那位叫阿英的。”
水先生好心提醒,內心有點兒緊張。這小伙子的勇猛他算親眼見識過一次了,王爺身懷絕技什么都不怕,可自己的小命……
魏漓轉頭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有兩個士兵進來為白英松綁,費了好大勁才將那樹藤割開。
獲了自由,白英直接站了起來,活動一下筋骨,仰頭鼻孔朝天。
他也不說話,就這么站著,一副任人處置的模樣。
魏漓看著他的樣子挑眉,啜了兩口茶站起慢慢走了過去。
兩人的距離很快就拉近了,只有兩步之遙。
“殿……”
水先生想叫,吐出一個字又將話咽了回去。
“你是,阿英?”
魏漓的嗓音還是那般低醇溫潤,不過白英耳拙,還是保持著剛剛的模樣一聲未吭。
魏漓看著他這種有點小孩子氣的樣兒倒是想笑,他也不開口了,認真打量起這個面容青澀的小伙。
細看之下,有點像啊!
“你,姓什么?”
魏漓又開口了,一些猜想在腦中慢慢滋生。
“手下敗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英總算斜看了魏漓一眼,這良王不光長得有那么點樣子,身手跟他的用兵一樣,精準鬼異。
他在外面混跡三年,第一次遇上對手,還要是強得讓人不可思議。
再次看向這個氣質非凡的男人,白英眼中的探究,回想起剛剛在林中所看到的那一瞬,他突然有一種怪異的想法,這良王是人嗎?
魏漓也在斜睨他,心想這人還有點倔脾氣,跟他的小女人一樣。
“你,姓白。”
白英一僵,心中驚訝卻繼續緊抿唇角。
良王如何知道他的姓氏,明明他從來都沒有向外界說過。
看來真的是他,魏漓目光閃爍,長笑一聲問道,“白玉,是你,什么人?”
他提到自己的親人,白英怒目,無法再淡定下去,咬牙問道,“你如何知道舍妹?”
“呵!”魏漓笑之,指了指水先生旁邊的椅子道,“請吧。”
既然是大舅子,他也不想隨便將人待慢了。
白英可不領情,此時腦子已亂,死盯著良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妹,我家人何在?”
他想良王應該是查到他的身份,提前將親人捉為人質,想從中威脅于他。
這人明顯開始激動,魏漓嘖嘴,“他們,好好的。”雖說女人那邊出了些狀況,可他相信人會沒事。
“讓我見見。”
白英捏緊拳頭,想到自己可能連累了親人,內心便有一種極度的自責。
“邊關,戰事,不停,何以,來見?”
魏漓有些不悅的看著他,回身坐于太師椅上。
“那,他們現在何處?”
聽良王的口氣并沒有威迫的意思,難道自己想錯了?
白英有些搞不懂了!
“想知道?就歸降,于我。”
“你……?”剛剛還說他沒強逼人,這立馬就來了。
你什么你,魏漓笑,“隨我,出關,殺了那,齊王,世子。不光,告訴你,他們,何在,再封,左將,何議?”
他要去殺在外運送糧草的齊王世子?
白英一怔,自己還未同意歸降,這人居然就將計劃說了出來,就不怕他跑掉去告密嗎?
還是說這良王自信過度,信心十足!
“怎么,嫌條件,不夠?你可以,開口,只要我,覺得,可行。”
即是自己的人,魏漓也不會吝嗇。
看來這人真的是自信過度,白英沉默,想到親人在良王手中,他肯定沒有別的選擇。
可讓他去背信棄義放棄一直跟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又過不了內心這一關,無法讓自己成為心目中最不屑的那一類人。
魏漓見他猶豫,便想到上一次戰役他不顧生死的救人舉動,再次開口道,“只要,起義軍,愿意。關門,隨時,為他們,打開。”
多收點人于他來說并沒有壞處。
這條件……
白英沉默,陷入兩難,親人跟信義,在某些時候總是會無意中產生碰撞。
這時,帳外剛好有人進來回稟,偷關的人已經被全部殺盡,問良王還有沒有什么吩咐。
魏漓沒提,擺擺手讓人出去了。
從自己被抓那一刻起白英就料到任務會失敗,他不清楚是否被泄漏了行蹤,讓良王這邊有了準備,還是這人真的料事如神。
現下他只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對手,關外齊王的十幾萬大軍也不是。
想想上一次戰役之中死傷的同胞,想想越變越勢利的大哥,與那個只有傲氣卻無心胸的齊王……
白英吐出一口濁氣,單膝跪下去道,“白英愿意歸降。”
魏漓一笑,輕輕抬手,叫了外面的士兵進來,以將領的待遇先帶他下去安置,明晚再出發。
白英拱手退出,水先生拍拍胸口道,“恭喜王爺。”沒想到世間這么小,打來打去,都是幾個熟人。
良王身邊那位姓白,水先生也是知道的,剛剛兩人一來二去的對話,他也基本將事情弄明白了。
主子又得一猛將還要是大舅子,水先生當然高興,可魏漓此時卻是擰緊著眉頭。
暗三已經出去好幾天了,他為何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