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魏忠就跟薛凌月交待過了,好好招呼姓白那位側妃,拉攏魏漓以后會成為他們的助力。
現下形勢關鍵,不管是皇后還是太子,對外都在盡力拉攏權臣。
魏漓本就跟皇后不和,他身犯口疾與皇位無緣,只要稍做努力,給予好處,本來就是很水道渠成的事情。
魏忠會在這里停留,也是事先收到消息,專程等著魏漓過來,試探進京站隊之事。
今日的接風洗塵宴整體氣氛還算不錯,沒想到中途會被這樣打斷。
魏漓見到女人抱著兒子行禮,放下酒盞直接下席了。
這時,阿玉已經被半芝扶著站在一旁,垂著頭,看起來模樣有些委屈。
她這個樣子就像是受了欺負一般,薛凌月看得一怔,雙手攥緊,氣得不輕。
“何事?”
魏漓伸手,將妻兒攬在身畔。
“殿下。”阿玉抬頭,目如秋水,有些怯怯地道,“嫂嫂想逗一逗阿秋,怎想這小子不知福氣,拍了嫂嫂的手。”
阿玉說著往男人身邊靠了靠,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魏漓“噢”了聲,望了眼一臉不爽的兒子,拱手對薛凌月賠禮道,“小兒,頑劣,嫂嫂,勿怪。”
一點小事怎么搞得兩個人都向她賠禮道歉!
薛凌月都不知道事情為何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見武王也向這邊而來,焦心至極,趕緊向魏漓回禮道,“良王無需如此,小孩之力當不得什么,是我太唐突了。”
本來就是這女人太唐突了,阿秋心中叫嚷,她既然伸著那雞爪子似的手來捏自己的白嫩小臉蛋兒,不拍她拍誰!
“如此,我等,乏累,先行,告退。”
魏漓說完就這么攬住阿玉走了,剛剛過來的魏忠甚至還沒有搞清楚怎么回事。
魏忠很清楚魏漓是個什么性子,他要走也不勸留,很熱情的將人送了出去。
可再回到廳中,看著有些無措的武王妃,他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散了吧。”
當著一眾姬妾的面,魏忠也沒有多說什么,不過當天晚上并沒有歇在薛凌月的房中,而是去了一位新進的夫人那里。
薛凌月心中委屈得不行,自己被拍了手,到頭來怎么都成她的錯了。
良王那位鄉野側妃,表面柔弱,看來跟后院那些下作胚子一樣,都是有手段的。
那廂,魏漓帶妻兒回到院中也將剛剛的事情問了問。
阿玉正在給兒子換衣裳,見男人再次問起,回答跟先前在宴上有所不同。
“殿下,那武王妃表面看起來很和氣,可妾看著就不是個真心的。我,我就借著這件事情,想著早點回來休息。”
阿玉承認自己剛剛使了心機,看見武王妃對兒子那種嫌棄又厭惡的表情,她不知道怎的就惱了,便有了后面的舉動。
這些事情她沒想過要去瞞,也清楚瞞不了這男人,不如大方承認得了。
阿玉起身,靠近男人所坐的椅子,在他風輕云淡的神情中,慢慢坐到他的腿上。
“我是不是太有心機了?”她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其實我都挺想跟她拉好關系的,畢竟名義上大家都是妯娌,可她既然看不上我跟阿秋,又沒有死貼上去的道理。”
女人小心翼翼跟他講“道理”,魏漓眉頭輕挑,素腰在手,緊緊一攬。
“那些人,講什么,情義。各取,所需,表面,功夫。”
他還怕女人受委屈,現在看來自己想多了。
“這樣,很好。別屈了,自己。”
“嗯。”
阿玉仰頭,向男人靠近了一些……
床榻上,阿秋默默垂眼,娘親這人雖然挺單純的,對事對人卻拿捏得不錯。
別看他爹又兇又狠,還不是給握得死死的。
隔壁大院,薛凌月氣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有還受寒了,頭有些痛。
她讓身邊的人去問了一下今日是否啟程,知道不打算走,喝了藥正打算睡一會,小丫鬟來報,武王來了。
薛凌月心喜,想著武王來看她,立即下榻讓貼身丫鬟給她更衣上裝,收拾妥當出去迎接。
“不是說身子不適?”
魏忠皺眉,見她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根本沒有一絲疲憊跟病容。
“噢,臣妾先前是有一些頭痛,喝了藥感覺好多了。”
薛凌月撫了撫髻角,見魏忠疾步進屋內想去挽他的手,只不過對方比她走得快,等靠近之時已經入內,根本沒有機會。
“既然沒事,就去隔壁走走,將這禮送了。”
魏忠從袖中拿出一個長長的錦盒遞了過去。
薛凌月僵了僵,接過遞給身邊的丫鬟,順便揮手讓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王爺,要說見面禮昨日已經給過了。這樣再專程去一趟,未免意思太明顯了。”
雖說要拉攏,可這三番五次的貼著臉過去,她高高在上的武王妃,又是嫂嫂,向一個側妃這般示好,也太沒面了。
“明顯有何不好?”魏忠坐上暖榻,端起薛凌給他斟的茶,有些不悅的地道,“過不了多久大家就要入京,那邊的局勢萬變無常,現下正是拉攏人的時候,等到了京城,誰又能知道到時什么情況。”
“話是這般說沒錯,可那良王真要站在我們這邊早就站了。現下有了實力,我看他多半有自立為王的心。”
薛凌月就是不爽,更不想去低聲下氣跟人求好,此時沒多考慮,想到什么說什么。
魏忠皺眉,“這事輪不到你想,我等自有打算,你只管將東西送過去便好。”
“東西送過去當然沒什么,可要是隔壁的不領情,就這樣左右不定,我等如何處置?既然都確定遺詔中指定的是太子,大家早早進京讓那些個大臣將遺詔召告天下不就行了,花這么多時間在別的事情上面,即浪費時間又浪費精力。”
薛凌月有些小抱怨,魏忠與太子一母同胞,從來都是太子的忠實擁護者,在薛凌月心中,武王所做一切,自然都是為了太子這邊。
“本王如處事,用得著你來說?”
女人口無遮攔,魏忠直接冷了臉,誰告訴她那遺詔上面指定的是太子?
東西一天沒有見光,誰都有坐上那個位置的可能。
“婦人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