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要過來喂奶,也不好說原因,加上想著跟男人在外間喝酒,也怕身邊的人多想,索性便將她們打發了。
半芝微微福身,帶著兩個小丫鬟很快從另一個門出去。
阿玉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像做賊一樣,坐矮榻上解衣要給兒子喂奶。
還沒到點阿秋根本不餓,猜到今天晚上他要一個人睡冷榻,抿著小嘴兒眼巴巴的盯著阿玉看。
兒子不吃,阿玉也無法,咳了咳,輕聲道,“偶爾得給一點好處你爹,要不然他膩了娘親,以后你的地位不保。”
阿玉很清楚自己現在得寵,可這并不是她不管不顧嬌縱的理由,男人是親王,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她只是福氣好罷了,所以平時還是得小心討好著。
阿玉可不知道自己在男人那里是特殊的存在,經常自省,識趣得很。
阿秋聽她這話倒是垂了眼眶,牙床相互磨著,只恨自己還是個嬰孩,等來日長大,什么權力地位自有他去爭取,怎么會讓娘親這么伏小做低去討好別人。
前世只活到八歲的阿秋自是不懂這些,反而愈來愈將親爹給討厭上了。
如此,理解娘親“苦處”的阿秋隨便對付了幾口,事后阿玉抱了他去隔壁。
炕桌上,魏漓已經自顧喝了兩杯,見女人帶了兒子過來,眉頭不察地皺了皺。
“殿下,我讓丫鬟們先下去了。”
阿玉解釋了下,將兒子放暖榻里面。
平時里兒子都很乖,不哭不鬧,只需要看著,別讓他翻到床下就行。
魏漓無話,只是趁女人脫鞋上榻之際,伸腳將小人兒推到了暖榻的最角落里。
阿秋那個氣啊,拳頭捏得緊緊的,要是他有前世的妖力在,肯定將親爹給燒成骨頭灰了。
魏漓見他橫眼,一笑置之。
阿玉全然不知父子倆心中那些不能告人的秘密,舉杯與男人對飲。
桌上的氣氛溫馨香濃,角落里的阿秋瞪眼干看。
這種被默默棄在角落里的感覺讓他備感不爽,當然這些不爽都來自不遠處那個男人。
可不得不說,不遠處那個男人對娘親很好,只是這種好在極強的占有欲之上,還好娘親是個隨遇而安又沒多大追求的人,兩人湊在一起還真是絕配。
阿秋偏頭,看見飯桌上的兩人你儂我儂,慢慢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覺得自己剛剛好像誤會了什么,娘親才沒有去故意討好誰,倒是樂在其中。
炕桌上,魏漓見女人霞飛雙頰,媚色如春,拿起那小酒壺又給她添了一杯。
“殿下,我有些醉了。”
阿玉摸摸發燙的臉,將那酒杯推了出去。
“沒有,這酒,不醉人。”
魏漓再次推到女人那邊,又說道,“后日,回白家,我陪你。”
外嫁女兒初二都有回娘家拜年的習俗,按理除了正妻,男人都是不做陪的,良王能陪她回去是天大的面子了,阿玉高興,很快便將那杯酒喝了。
這下子她是真的醉了,頭都感覺有些暈。
魏漓喂了幾口菜給女人,感覺已經差不多,銀箸一扔,抱著女人去里面的臥房。
可憐的阿秋完全已經被遺忘了,他癟著小嘴兒有一種想哭的沖動,好在不多會半芝無聲無息的走進來,將人抱了出去。
次日,阿玉醒來時腦袋還有些痛,香蘭端了醒酒的湯藥進來,伺候她吃了點東西感覺才好些。
“對了,殿下呢?”
她醒來之時身邊已經無人。
“殿下很早就走了,讓我們不要打擾娘娘休息。”
阿玉點頭,今天初一,男人連早膳都沒吃就走了,不會又有什么事吧。
“對了,阿秋呢?”
想完男人,阿玉猛然回神,昨晚將兒子忘在暖榻上了。
“娘娘不必擔心,大公子在隔壁房,早上半芝姐姐已經給兌了蛋黃給公子填肚子。”
“噢。”阿玉總算松了一口氣,收拾好自己親自去隔壁廂房接兒子回來。
那廂,魏漓回了明溪院,此時正在書房中看一封書信。
這是京中發過來的,不是什么信報,而是一紙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書信。
是莊妃所寫,告知魏漓她已經從京中出發,帶著甘家人年后便能到梁州。
甘家一眾人要來投奔自己,魏漓想想就忍不住皺眉。
他將書信放下,又拿起另一封信報。
這是魏宏發給他的,簡單提了一下京中的情況,以及莊妃與甘盈婷被廢,全族被驅逐的事。
這倒底是陰謀還是真的被趕魏宏也不好說,在信報中讓魏漓注意著點。
甘家人眾多,基本都是游手好閑之輩,養著他們本就讓人不喜,可魏漓又不得不接納,畢竟他是莊妃所養,那些人名義上還是他的母族。
魏漓將兩封信扔進不遠處的火盆,開口叫了門外的周進。
“在后院,收拾,一處,院落。另,在城內,準備,一大宅,安置,甘家人。”
中午,魏漓去聽風院用飯,順便帶了一些禮去給阿玉看,明天去白家那邊要帶。
珍稀藥材、古玩字畫、綾羅布匹擺了好幾口大箱子。
阿玉直言太多了,想到自己此時的身份不同,像平常人家提點酒肉之類的也是不行,后面挑了一幅畫跟一點藥材。
良王親自上門只帶兩樣東西,未免太寒酸了!
魏漓輕蹙眉頭,見女人吩咐小太監將東西抬下去,也沒有再說什么,只不過隔天阿玉回娘家之時發現后面多了輛車。
剛開始她還想著上面坐的是下人,結果去到白府才清楚里面裝的全是昨天良王給她看的禮品。
“殿下,不是說兩樣就好了么?”
阿玉還專程讓人帶了昨天她挑的那兩樣,用盒子包得可好看了。
“那兩樣,是你的,禮。這些,是我的,禮。”
魏漓抱著兒子下車,見白府房門大開,柳氏跟白大牛已經快步出來迎接,抬步上前。
阿玉被嗆得無話,只能跟上去。
一家人見面少不得寒暄,柳氏知道女兒會歸,沒料到良王也親自來了,趕緊將人領進去,挽起袖子要親自下廚。
白英還在濱山那邊的軍營,白府也只有白大牛夫妻倆跟孩子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