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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斯幽來說,戳死個把個渣滓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但是對于祝云謠來說,這就是天大的事了。
畢竟斯幽戳死的那個渣滓是來自于祝家嫡支的人啊。
哪怕是因為停在筑基巔峰太多年被分配到這樣的地方,人家也是嫡支啊!
斯幽是殺完人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祝云謠面對著這爛攤子頭都要禿了。
只是……祝云詩怎么還沒來?
這么久的時間,祝云詩那邊不會出了什么事了吧?
把青年留下的衣服和儲物袋都扔進空間里,祝云謠讓沉晝背著自己回五房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或許青年可能為了自己說不得的齷鹺心思找由頭絆住祝云詩,但是祝云詩怎么可能被絆住這么久?
從學堂到五房的路并不算近,五房沒什么地位,住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差勁的,沉晝還受著傷,又抱著祝云謠,整個人就晃晃悠悠的,倒是中間碰見的人,都用十分詭異的目光看著祝云謠,這讓祝云謠心下一緊。
該不會五房那邊出了什么事了吧?
她突然的焦躁情緒很快感染了沉晝,小少年不由得抿著唇,走的更快了。
五房的宅子漸漸出現在眼前,只是邊上還圍著幾個人指指點點的,祝云謠的臉色頓時有幾分發白。
難道是五房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會的……
他們幾個都是拿了主角劇本的,都是打不死的小強,肯定不會出事的。
要出事也是別人出事。
只是……萬一他們真的出事了呢?
祝云謠迫不及待的讓沉晝趕緊進去,然后,她就看見了廳中歪在椅子上的人。
那是一個中年人,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年紀,一身靛藍色的衣服因為染了血而呈現出大片大片的黑色來,中年人的臉色是白的,唇色也是白的,他半闔著眼,呼吸微弱的幾近不可察覺。
祝云舒他們四人或站或跪在他的身側,臉上的神色雖然各異,卻都透出一股悲傷來。
“父親……”
祝云謠張嘴,聲音都忍不住發抖。
中年男人似有所感,那雙眼睛費了半天勁張開,就瞧見自己對面影影綽綽的一個影子。
“是謠謠啊,過來。”
中年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只是這樣的動作卻扯到了他的傷口,他頓時驚天動地的咳起來,大片大片的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下,頃刻就在前襟上暈開。
“我竟然忘了接小妹。”
祝云詩嘆了口氣,今天輪到她去接祝云謠,只是祝父突如其來的受傷打斷了她,她不得不先顧著祝父,一時就忘了祝云謠。
“我自己也可以的。”
祝云謠搖了搖頭,由著祝云詩把她從沉晝懷里接走。
祝父似乎受傷很重,隨便的一個動作就讓他忍不住咳血,那靛藍色的衣服因為染血,如今都和玄色差不多了。
“你們都回來啦,真好。”祝父費力的抬起手摸了摸祝云謠的頭,“謠謠也是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
這些孩子中,他最放不下的就是祝云謠了。
和其他人比起來,祝云謠天生不良于行,又是引人覬覦的純陰之體,別的孩子離了他都能活的好好的,他卻是放心不下祝云謠。
萬一,萬一祝云謠叫人欺負了去呢?
“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們要互相扶持,謠謠是你們的小妹,你們以后不管怎么樣,都不能丟下謠謠,咳咳,尤其是阿謹,你與謠謠是同胞,以后不管如何都要相親相愛……”
祝父絮絮叨叨的說著,生怕自己少說一句,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你們日后可以投靠你們外祖,祝家是虎狼之地,雖然千好萬好,卻是個吃人的地方。”
“云舒,云詩,云詞你們日后可以去廉貞城,廉貞城雖然魚龍混雜,但卻是五靈根最容易出頭的地方。”
“咳咳,云舒,司馬家的親事黃了便黃了,你也莫要放在心上,莫要因此生了孽障……”
祝父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已經幾乎聽不到,一直伏在祝父膝頭的祝云謹終于忍不住,崩潰的嚎啕大哭起來。
“屬于我們的戰斗,開始了。”
祝云舒抹了抹自己兩頰的淚,聲音低沉。
五房本就是憑借著祝父才能夠擠入本家,祝父就是那個支柱,如今,支柱倒了。
他身側的祝云詩輕嘆一口氣,眸中浮現出絲絲縷縷的惆悵來,這最后一方平靜的天地,也要崩塌了嗎?
祝云詞握緊了手中的錘子,眼中浮現出肅殺的殺意來。
有的事哪怕重生也改變不了,該來的一樣會來。
兩個小的已經哭的嗓子都啞了,他們三個大的卻不敢讓自己的脊梁彎下去。
如果他們倒了,怕是五房頃刻間就會被吞噬殆盡。
祝云謠坐在祝父的腿上,臉伏在祝父的胸口,心里的那股子酸勁兒讓她憋不住的直掉眼淚。
祝母生她和祝云謹的時候難產而死,祝云謠從小就是被祝父抱在膝頭的,不過祝父常年出去出任務,但是每次回來,必定是將她哄了又哄的。
可以說,祝父是個十分合格的父親,也是個十分合格的丈夫。
祝云謠不明白,這么好的人,怎么就出了一趟簡單的任務就死了呢?
就像她曾經的生生世世那樣。
明明她什么都沒有做錯,上無愧天,下不愧地,中間未曾愧對世人,怎么就世世都落的橫尸街頭暴尸荒野被野狗吞食的結局呢?
還是說,這個世界本就不曾對好人施舍過一分的溫柔?
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她的眉心蔓延,順著她面部的輪廓一路往下,而祝云謠本人卻毫無所覺,仿佛陷入了一場夢魘一般,怎么也無法掙脫。
可怕的怨氣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祝云謠只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艱難,整個人仿佛落入了沒有邊際的大海,翻涌的海水從她的每一個毛孔涌入,不斷的擠壓著她的生存空間。
就像是那生生世世經歷過的痛苦一樣。
“你們要干什么!”
突如其來的厲喝像是驚頭棒喝將她打醒,祝云謠只覺得那種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褪去,她如夢初醒般的抬頭,就看見了不知道何時擠進來的,密密麻麻的人。
全是祝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