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安寧身體不舒服,還沒有傳太醫,晉王也顧不上吃飯,轉身就進了內屋。
安寧臥在床上,臉色蒼白,顯的十分虛弱。
晉王一見便心疼了。
他坐到床畔,伸手摸摸安寧的臉頰:“為何不傳太醫?”
安寧捂著心口:“傳太醫也沒用,這是我從小的毛病了。”
“哪不舒服嗎?”
晉王輕聲詢問。
安寧捂著胸口:“心里悶的難受,我今日聽到晉國各地都有旱情,細細算來,確實是有好些日子沒下雨了,瞧著天色,近些天也不會下雨,便想到百姓流離失所,衣食無著,故而心里難受的緊。”
晉王聽安寧這么一說,臉色就有點不太好了。
他也沒看安寧,起身拂袖而去。
等他走后,安寧讓人放下床帳,安心睡去。
一連好幾日,晉王都沒有再到棲芳殿來。
晉國災情更加嚴重了,甚至于陽城都有了災民。
朝中大臣還在扯皮,晉王每天上朝的時候就能看到一副亂象。
大臣們問晉王要如何賑災,晉王便說若是他什么都能做,要朝臣何用。
等下朝之下,晉王吃喝玩樂,該如何還如何。
又過了幾日,晉王再次來到棲芳殿。
一進屋,晉王就感覺到棲芳殿內氣氛有些不對頭。
他快步進了內室,然后就看到臥病在床的安寧。
前幾日他見安寧的時候,安寧臉色不太好,可人看著也還行。
可才幾日沒見,安寧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臉色更是差的要命,大有稍不注意便要離世的樣子。
晉王嚇壞了,幾步過去緊握住安寧的手:“如何便這般模樣了?”
安寧咳了幾聲,她一咳,眼睛都紅了:“我也不想的,可這心里的病怎么都沒辦法的,王上,如今我這般模樣,只怕也陪不了王上幾日了,我若去了,還請王上多加保重。”
晉王的眼睛也跟著紅了。
他現在特別害怕,害怕到情緒有點失控。
那種驚恐的樣子有點嚇人。
他緊握著安寧的手:“你這心病如何能醫?”
安寧虛弱的笑了一下:“沒有辦法的,除非整個天下國泰民安,百姓衣食有著落,否則,我這病是要時常發作的。”
晉王深深的看著安寧,看了好久,他才伸手把安寧攬入懷中:“若是如此,孤依你就是了。”
安寧笑了笑,慢慢的閉上眼睛。
晉王嚇的臉都變成了青白色,摟著安寧的手指尖都微微發顫。
一個宮人小心過來:“王上,貴妃娘娘睡著了,這幾日,娘娘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晉王這才大松一口氣。
他等著安寧睡踏實了,才交待宮人好好照顧她,然后大步離開棲芳殿。
回到勤政殿,晉王就叫了劉相和幾個朝臣商討如何賑災。
這一討論便是一下午的時間,到了晚間,各地賑災的事務都已經派了下去。
不管朝臣如何扯皮,晉王這次下了狠心要賑災的,他發了一通火,又貶了幾個朝臣,且還派了好些實干的大臣去做事。
如此過了幾天,災民就得到了賑濟。
晉王將這件事情做好,就又住到了棲芳殿。
安寧因為這場病整個人瘦弱了不少,幾乎風一吹就倒,晉王每次見她都是一陣心慌。
之后,晉王就每天盯著御膳房,每天折騰那些廚子給安寧整好吃的,還要盯著安寧多吃東西。
晚上的時候,晉王抱著安寧入睡,很長時間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安寧也不知道為什么,一次問他,他就跟安寧說安寧身上一把骨頭,咯得難受。
安寧:……
晉王本身就瘦,他也是一把骨頭,還好意思說別人。
這次晉王親自盯著賑災的事情,讓朝臣們也不敢作假,很快晉國的災情便控制住了。
如今風承璽已經搬出了驛站,住到了質子府中。
他也在時刻關注晉國的事務,聽到晉國災情而晉王不管這個消息的時候,風承璽特別高興。
他想著如果災情持續擴大,只怕要引起民變來,到時候晉國還要派軍隊鎮壓民變,這一亂,只怕好些時候都緩不過來。
而這種時候,就很有利于盧國的發展。
可惜,沒幾天他就聽說了晉王派人賑災的事情。
風承璽趕緊買通人打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晉王并非是什么賢明的君王,他也不是很關心百姓的死活,為何這一次會這樣高效率的派人賑災?
結果,打聽來的消息就是宮中的謝貴妃因為災民的事情病了,晉王為著謝貴妃才趕緊賑災的。
這一次,風承璽直接吐血了。
他發現他送安寧來晉國真的是送錯了,這是給晉國送了個神助攻,而他自己則多了一個豬隊友。
風承璽快要氣死了。
這次的事情比他做為質子留在晉國還要讓他生氣。
他一氣之下,就跟晉王請求,說是聽說謝貴妃病了,他想進宮探望謝貴妃。
風承璽想要問問安寧到底要做什么。
而這一次,風承璽的請求并未得到晉王的準許。
晉王不準他進宮,他就見不到安寧,風承璽在宮外急的團團轉。
他又買通宮中人手給安寧傳話,說是他要見安寧。
安寧直接就給回絕了,只說要養病,不便出宮相見。
質子府中燈火通明。
風承璽坐在椅子上,和幾個謀士商量事情。
他陰沉著臉,右手重重敲在桌子上:“如今孤見不到謝貴妃,又被困在陽城,左右無著,這該如何是好?”
一個謀士摸了摸下巴:“太子殿下,臣有一計。”
“說。”
那個謀士指了指昭城的方向:“太子殿下可以派人回昭城給謝家送信,請謝貴妃的父母前來陽城相見,謝貴妃可以不聽太子殿下的話,可是,她如何能夠不理會親生父母?”
另一個謀士也跟著笑了:“是極,太子殿下忘了謝家人可都在昭城呢,謝貴妃的命脈都握在殿下手中,既然謝貴妃如今有點要擺脫掌控的意思,何不如直接撕破臉,就拿謝家人來威脅她。”
風承璽想了一下,心中大定。
是啊,安寧可以不理會他,但是,她是不會不管家人死活的吧。
拿著謝家人威脅安寧,以后就可以重新掌控她。
想到安寧對于晉王的影響力,風承璽笑了。
“是極,孤一時想差了,竟沒有想到謝家人,也罷,趕緊給謝家送信,叫他們派人來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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