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丫這可怎么辦啊?”
安寧走后,徐大丫哭著問馮氏。
馮氏其實也有些惱徐二丫。
她沒好氣道:“先上藥吧,等上了藥再說。”
徐大丫就幫著馮氏把徐二丫的衣服脫了,給她身上的傷口抹了藥,又灌了她一點水,看著徐二丫分明疼的渾身哆嗦可還是沒醒,徐大丫又哭了。
馮氏氣道:“你說她怎么這么想不干,干嘛去招惹你大伯母,那最是個面甜心苦不是個玩意的,我平常都躲著走還能生出許多事端來,二丫硬往她那邊撞,可不得叫她抓到了往死里整。”
徐大丫一邊哭一邊道:“再怎么著二丫也只是個孩子,如今被打的這么半死不活的,看了讓人心疼。”
娘倆個說話間,徐志勇進屋了。
他也有些擔心徐二丫。
看著徐二丫被打的都犯了迷糊,徐志勇心里也難受。
他摸了摸徐二丫的頭,又叮囑馮氏:“你好好照顧二丫,以后可得好好教她,不能再讓她犯這種錯了。”
馮氏點頭答應著。
這天晚上徐大丫一宿沒睡,一直照顧徐二丫,時不時的給她擦擦汗喂點水,徐二丫雖然睜不開眼睛,可都能感覺得出來。
她心里其實是很感激徐大丫的。
她也從徐大丫身上感覺到了久違的親情。
等到第二天早起吃飯的時候,老太太看著馮氏要端飯進屋,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干嘛,還想給那個死丫頭吃飯嗎?放下碗,今天讓她餓一天,我看她以后還敢不敢耍小心思。”
馮氏手有些發抖,眼里的淚一滴滴往下掉:“娘,二丫被打了個半死,如果還被餓著只怕……”
“我管她呢,我只知道犯了錯就得受罰,咱家就是這規矩。”
老太太態度十分強硬。
安寧還在一旁添油加醋:“弟妹,我勸你聽娘的話,可別再惹娘生氣了,你心疼你閨女,怎么不心疼娘呢,娘為了你們家二丫生了多大的氣啊,昨天晚上可是半宿都沒睡呢。”
馮氏聽了這話心里的怒意已經盈滿胸腔,可是,她卻一丁點都不敢發作。
徐大丫瞅了瞅馮氏,趁著老太太沒看著的時候,偷偷的把自己吃的餅子藏了半個。
馮氏不敢給徐二丫送飯,只能委委屈屈的坐下吃飯。
吃過早飯,徐大丫起身。
安寧直接叫住徐大丫,朝徐大丫伸出手:“拿來。”
徐大丫不明所以:“什么?”
“餅子呀。”
安寧的笑里帶著幾分惡意:“你藏了半個餅子給二丫吧,可巧叫我看到了,拿出來吧。”
徐大丫不愿意,安寧直接上手就要搜身。
徐大丫沒辦法只好把餅子拿了出來。
正好老太太看到了,上手就是幾巴掌:“你這個死丫頭,都敢背著長輩藏東西了,果然是沒教養的,我告訴你,這餅子就是喂了狗也不能給二丫吃。”
安寧笑了一聲:“娘,把餅子喂豬吧,喂了豬還能多口肉吃,喂了徐二丫不知道她啥時候咬咱們一口呢。”
“去,喂豬。”
老太太一指豬圈。
安寧笑著拿了餅子扔進豬圈里。
徐大丫的臉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她又羞又氣,羞的是她偷藏餅子的行為被當眾揭穿,氣的是老太太和安寧真的是得理不饒人,把餅子喂了豬都不給二丫吃。
她眼里含著淚花,哭著跑開了。
徐二丫躺在屋里,淚水已經流了滿臉。
她現在身上疼的厲害,肚子里又餓的咕咕叫,還要聽著窗外老太太罵人的聲音,真是覺得時間難熬的很。
徐二丫只顧著身上疼了,根本早就已經忘了她做下的事情。
安寧卻知道,二房的日子要越來越不好過了。
就在徐大丫一心照顧徐二丫,馮氏每天自怨自艾的時候,徐志勇的腿叫人給打斷了。
這天安寧才把繡活做完,正想著去鎮上交了活領銀子,另外再買點繡布繡線做個大件的繡活拿到府城去賣,就聽到院子里傳來同村鄉鄰的聲音:“有人在家嗎,你家老二叫人打斷了腿,趕緊……”
“你說啥?”
安寧聽到老爺子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老太太的聲音傳來。
“你家老二斷了腿。”
那人又重復了一遍,就在村口呢,你們趕緊過去吧。“
老爺子和老太太著急忙慌的過去。
安寧不緊不慢的把繡活放好,又洗手給蘭姐兒和英哥兒一人蒸了一碗雞蛋羹,看著兩個孩子吃完,又洗了碗,這才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喧嘩聲。
她讓英哥兒看著蘭姐兒,告訴倆孩子別出屋,就趕緊出來瞧熱鬧。
就見徐志勤帶著幾個年輕的后生抬著徐志勇回來了。
徐志勇疼的滿身大汗,老爺子和老太太擔憂的一個勁的叫人把徐志勇抬進屋,又忙著讓人找大夫。
馮氏看到徐志勇那個樣子,眼睛一翻差點昏過去。
李氏倒是幫著招呼村子里來幫忙的人,總歸一家子人忙的團團轉。
安寧幫著燒了水,又給李氏打下手給幾個村老泡了茶。
很快大夫就來了,看過徐志勇的傷勢就跟老爺子道:“你家老二傷的可不輕啊,這腿只怕是好不得了,用上好藥材,再找最好的接骨匠接骨,一個月三五兩銀子的花銷下去,養上半年也不能跟正常人一樣,恐怕是要跛的。”
老爺子一聽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大夫,我家老二真的治不好了?”
大夫苦笑搖頭:“我說的是真的,就他這樣的,一個月三五兩銀子恐怕都不止,一般人家都開銷不起的,更何況花那么多錢也好不了。”
老爺子聽的眉頭皺的死緊。
他讓大夫先幫著開了藥,又親自把大夫送出去。
可巧徐志勤就聽到了那番話。
他回頭看看李氏還在忙活,就把李氏拽回房小聲嘀咕:“大夫說二哥的腿好不了了,而且以后要花大錢的,一個月三五兩銀子都不夠的,就這樣還要養上半年,半年什么活都干不了,半年之后也還是個跛子。”
李氏一聽這話臉上難看極了。
“這可不行。”
她尖聲叫了一句:“咱家可拖累不起,分家,必須分家。”
徐志勤也愿意分家的。
他也是沒辦法的,他沒大本事,掙的錢也只夠養家糊口,他有妻兒要養,以后還和照顧老人,根本沒有余力去負擔徐志勇的醫藥費。
想了一會兒,徐志勤點頭:“行,我一會兒就和爹說分家的事情,二哥都這樣了,以后只怕照顧不了老人,爹娘還是跟咱們住吧。”
這個李氏倒是沒意見的。
老大死了,老二殘了,老三要是不管老人那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
李氏不是那種惡道的人,不可能不管老人。
她也只是被窮日子逼的沒辦法了才想舍棄二房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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