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秋天。
從春到秋看著只幾個月的功夫,可對于安寧來說,好似過了很長時間。
早先孩子在家里呆著還不覺得怎么著,反正每天帶著孩子,不是教就是玩,就感覺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眼就過去了挺長時間。
可孩子這一走,一時間心里沒著沒落的。
尤其是蕭元又常不在家,幾個月里在家也沒兩三天的時間,安寧大把的時間空出來,真就覺得日子怎么過的這么慢呢。
不過她是個很會調節的人。
在家悶了一段時間就開始自己找事情做。
這個時候,安寧還時不時的和安老板唱幾出戲,和周圍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也混的很熟。
她為人仗義,處事公道,心腸也很熱,總歸是有人落難,她都愿意幫上一把。
就這么著,安寧沒用多長時間,就交友遍京城。
她的名聲也傳的很廣,蘇總管在宮里都聽說了。
他還專門叫了蕭元說這事。
“得了空回去好好管管你媳婦,成天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成什么樣子。”
蕭元笑著說:“她在家也沒啥事,愿意玩就玩唄。”
蘇總管上下打量蕭元:“你心倒是大呢,也不怕你媳婦鬧出什么不體面的事情。”
他這話里的意思就很明確了,意思就是小心你媳婦給你戴綠帽子。
畢竟像安寧這個年紀的女人本身對于那方面就很有需求,而蕭元又是個太監,不可能滿足安寧,那安寧還不得往外發展嗎,要是蕭元管的嚴,安寧或者沒那個膽子。
可蕭元要是不管,這事就難保了。
蕭元會怕這個?
“爹,沒你想的那回事,這根本不可能的,我和寧寧多少年的感情了,她對我一心一意的,哪會有旁的心思,她就是愛玩,小可又不在家,我又不常回去,要是把她圈在家里不讓出門,天長日久的非得憋屈死……”
蕭元都這么說了,蘇總管還能怎么著啊。
媳婦是蕭元的,他都不怕,別人還怕個球。
蘇總管這邊消停了,別人卻不消停。
宮里還有一個總管叫楊福兒的,他和蘇總管不對付,自然就更看不上蕭元了。
早先,蕭元還給小喜子出主意治過楊福兒,楊福兒是恨毒了蘇總管這邊的人,他也不知道打哪兒聽來的說安寧和安老板經常一起唱戲,就開始找人編派,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什么安寧和安老板有一腿,如今蕭元在宮里回不去,他媳婦和安老板早就形同夫妻一般,蕭元就是真個的大蓋王八。
這些話很快就傳遍了宮中上下。
不只宮中,朝堂之上也有很多官員暗地里都這么說。
之前太子和二皇子的事情有好些就是蕭元辦的,那里頭牽扯進去的官員多了去了,多少人因此人頭落地,朝中官員很多之間都有牽連,有些還沾親帶故的,因此上,恨蕭元的人也多了去了。
這些人明面上不敢怎么著,就只能編些桃色新聞來笑話蕭元。
本來蕭元就是太監么,太監娶個媳婦也守不住,這不就是把蕭元的臉往地上踩么,他們自覺戳到了蕭元的痛處,反正就是可著勁的編。
這日,安寧去安喜班聽戲。
她今兒沒打算登臺的,就是想過來聽聽曲兒,湊個熱鬧。
進了戲班子,由著伙計帶著往樓上走的時候,迎面就碰到幾個公子哥。
這幾個公子哥看著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其中一個年長的看著得有二十多快三十了,長的人高馬大,看著挺強壯的。
他看到安寧,色瞇瞇的打量幾眼,就攔在頭里:“蕭太太好。”
安寧點了點頭徑自上樓。
那人又攔:“蕭太太,在下身強體壯,能夜御四女,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又何必跟一個戲子……”
說到這里,那人擠眉弄眼的,一副色令智昏的樣子:“你想玩什么花樣我都能陪著,保管讓你滿意。”
邊上的那幾個公子哥也跟著起哄。
伙計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他轉身就想去叫人。
安寧拉了伙計一把:“就擱那站著,這事你別管。”
緊接著,安寧對著那人冷笑一聲:“身強體壯?”
那人趕緊點頭,說著話還想掀衣服讓安寧看看他有多強壯。
安寧劈手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放你娘的狗屁,誰給你的膽子在姑奶奶跟前叫囂,閑著沒事干蛋疼了把那玩意給剁了,姑奶奶給你在宮里找個地方呆……”
她邊打邊罵,橫眉立眼,一副厲害之極的樣子。
這樣的安寧還真把那幾個公子哥給震住了。
安寧還不解氣,一腳一個把這些人全都踢到樓梯底下去了。
她跟著下樓,一腳踩在那人的腮幫子上:“你爹娘沒管好你,教出你這么個不是人的玩意來,今兒姑奶奶好好教你怎么做人。”
那人被踩著腮幫子,又疼又怒又丟人,卻偏偏說不出話來。
跟著他來的那幾個公子哥也倒在地上起不來,一個個哎呀呀的直叫喚。
沒有人幫,那人只能受著。
安寧還擱那罵呢:“仗著底下二兩肉就以為比別人高一頭了?我呸,要真是個大好男兒,就該好好讀書上進,將來做個為國為民的好官,或者教書育人,再不濟也能學些道理,讀書不成,學好武藝保家衛國也行啊,可你們一個個的正經事不干,腦袋里灌了黃湯馬尿的,凈想些齷齪事,我今兒聽聽戲就是跟人有一腿了?那明兒我站在你爹跟前,你是不是得叫我一聲娘,后兒我去你們家祖墳轉一圈,豈不成了你們家祖宗了,可惜啊,你們想認我當祖宗,我還嫌有你們這樣的子孫丟人現眼呢。”
罵完了那群人,安寧還替太監叫上屈來。
“就你們這一個個的也就披了一張人皮,還敢瞧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來?太監,太監怎么了?太監也有忠義之輩,蘇總管當初在火海里救出陛下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在哪兒?多少自認為真正男兒的都不敢往火里闖,他們怎么眼看著一個太監進去呢?不是瞧不起嗎,怎么不比忠心勇氣了?歷朝歷代多少太監忠心護主,多少太監帶兵征戰沙場?國破家亡的時候,哪一回不是太監背著主子跑,而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大臣們呢?呵,開城門,迎敵軍,嘴上說什么良禽擇木而棲,說什么不伺侯昏庸的君王……我呸,不過就是為自己的膽小懦弱找借口罷了。”
安寧這么一罵,就有人叫屈了。
“你胡說,你一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
安寧回頭瞪向那人:“呵,不但瞧不起太監,還看不起女人了?那我且問你,你娘是不是女人,你奶奶是不是女人?你媳婦是不是女人?既然女人不好,你們這些有骨氣的為什么不從男人肚子里爬出來,干嘛還讓女人生你們?既然女人不好,為什么不娶個男兒為妻,干嘛還要娶女人,讓女人為你們生兒育女?這世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可以說有一半都是女兒家,好家伙,你們這先看不起一半的人來,剩下那一半,又都是女人生的,我的天,自己瞧不起自己來,也是真讓我長見識了。”
這話懟的啊,那些人怒視安寧,氣的氣都喘不勻,卻偏反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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