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有雜念的谷采吟不同,農伯年不在乎自己身邊坐著誰,也無人留意他身邊坐著誰。
除了羅小妹,她對谷翔的家人好感不大,看見谷采吟有點膩味而已。
可人多,凳子少,總有男人的身邊坐著女人,沒有人為此覺得他跟這個女人有曖.昧關系。一張排椅坐四個人,他和顧一帆體形較大,現在只能坐三個。
旁邊挨著誰,真的無所謂。
有人給羅小妹讓座,同樣無所謂,她一出現,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農伯年立馬失去興致。村里人說話直爽,他怕大家拿自己二人開涮。
女生臉皮薄,怕羅小妹一時沒忍住炸毛。
至于中華武術和跆拳道到底誰厲害,這是小孩子討論的問題。在成年人的世界,手底下見真章,老大這個位置不是靠嘴巴爭出來的。
讓羅小妹跟谷采吟打一場更不好,這不是大人打小孩嗎?勝之不武,沒必要。
恰好,羅青羽也不打算久坐,悄悄碰碰年哥的手。他瞅她一眼,意會的望向大家微微一笑,“各位叔伯,你們聊,我跟小青到山上看看還有哪里沒搞定的。”
說罷,兩人同時起身就要離開。
“哎哎,先聊聊嘛,還沒分出高低。”有位男青年取笑他倆,“小兩口以后大把時間說悄悄話,對了阿青,你好像會幾招功夫吧?”
燒烤那晚,很多人親眼看見阿標被她一個過肩摔,動作那個漂亮。
“不會。”
羅青羽果斷否認,揮揮手,拽著年哥走了。
她學武是為了煉丹和健身、自保,不是用來爭強斗狠的。至于哪一種功夫更好,誰用誰知道,旁觀者只當看個熱鬧,并不會鼓勵孩子們全心全意學武。
所以,沒必要因為一場爭論就跟人家比斗,啊不,談不上比斗,頂多是打架。
贏了不光彩,輸了……她不可能輸,跟普通人打一場沒有懸念的架,有意思么?
沒有,所以兩人走了。
學識淵博、談吐風趣的阿年被人帶走了,顧一帆和朋友們也紛紛向長輩告別,繼續進山探險。
有趣的人走了,谷采吟也想離開,卻被年輕人們硬是留下。大家見她方才說得那么英勇,要試試她的跆拳道有多厲害,與阿青那晚的動作有多大差距。
說這句話的男青年下場很慘,被谷采吟打的。其他年輕人見狀,哪里還敢挑釁?只好放放嘴炮搏回一點顏面。
在與村民的談笑間,谷采吟偷偷瞅了阿青兩人遠去的方向,悵然若失。親哥的話不中聽,可大姐是過來人,說的話有幾分道理。
大姐不是誰的小三,她是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勝利者。優秀的男人、女人注定有無數追求者,甭說未領證,就算領了證,感情不合照樣會分開。
這個世界,無論男女都向往至高無上的權利和物質,有追求的人才能過得好。圖別人的好,靠別人的良心過日子的人,除了滿身傷痕,最終一無所獲。
有句話說,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大姐說寧可坐在寶馬里笑半輩子,也不要一輩子踩著三輪車背著孩子在街邊哭。
可是啊,以她的本事和經濟條件,不至于連一輛車都買不起。就算哭,她以后也是坐在車里哭,是不是寶馬又有什么關系?
何苦像現在這樣,只能偷偷的望……
“采吟,看什么呢?”有位大姨察覺她的異常,不禁出言取笑,“剛才人家在的時候你非要爭個長短,現在好了,人家走了,你又偷偷的看是怎么回事?”
谷采吟心里咯噔一下,臉龐瞬間通紅,“沒啊,我看風景而已。”糟了,若被人看穿,她這臉往哪擱啊?
旁人見她一副心虛的模樣,頓時八卦心起追問大姨:
“誰呀?她看誰呀?”
“還有誰?當然是顧一帆啦!阿年又高又大,除了阿青,村里沒有姑娘適合他。”吧啦吧啦,“話說,咱村的姑娘怎么長那么矮小?看看阿青和娜娜,忒高了。”
還有那位楊雨嫣,踩著高跟鞋就和阿青差不多了。關鍵是,這些姑娘一個個身材賊好,長得又漂亮,還忒能干。
“是不是風水不好?除了大鵬、谷妮,還有谷翔幾兄妹,其他人好像沒有幾個出挑的。”
“丁大叔說咱們村風水最好,最養人,能長壽。”
“長壽有什么用?子孫沒出息,長壽當個老乞丐有什么稀罕的?”
“要不叫人來看看風水?”
“去去去,看什么看?村里有活你們不干,專搗亂!”有長輩瞪了那人一眼,“須知貪心不足,自作孽不可活,你想讓我們早死嗎?”
不肖子孫,真是要錢不要命。
若村里的風水被破壞,頭一個遭殃的便是村里的老人,先死哪一個要看各自運氣。
于是,眾長輩齊刷刷的瞪著那人,嚇得他哭笑不得,連連擺手: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最好,你們要么動自己家里的。誰敢動村里的風水,打斷你們的腿!”有老人氣哼哼道。
谷采吟:“……”
暗暗松了一口氣,哎瑪,好險,剛才差點嚇死她了。
說回羅青羽,在年哥的陪伴之下到父母的山頭逛了一圈。按他的意思,過兩天便讓保鏢們先行入住,熟悉熟悉環境。
其實,這座古式院子的建材安全環保,用不著等這么久才入住。是羅宇生兩口子習慣性的要等,對打造建材的商家無法百分百的信任。
甭說二老了,羅家兄妹也是這種想法。
“習慣了,一時很難改變過來。”羅青羽替自己一家辯解。
聽得出她語氣里的敷衍,農伯年默然前行幾步,即將踏上一條山間小路回家時拉住她,在旁邊一塊干爽平滑的石頭上坐好。
“你有心事?”十指緊扣,他靜靜的盯著她的臉龐,緩聲道,“還是有話要跟我說?”
羅青羽沉默片刻,緊扣的指間暖融融的,一直暖入心房。她不由得深呼吸一下,目光堅定的望著他的眼睛。
“年哥,我有件事想問你……”
“嗯。”農伯年十分配合的板起面孔,鄭重其事的,用非常真誠的目光看著她,“問吧,我洗耳恭聽。”
“呃,是這樣的……”
羅青羽的心情非常矛盾,直接說是不可能的,不說又過不了自己這關。
“我一直在頭疼今晚吃什么好,從早上煩到現在,還是沒想好……”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