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嫁

第五二九章 下牢

從榮國公府出來,宋巳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不防備的腳下踏空,差點摔下臺階去。

管家忙拽住了他:“宋副將小心!”

宋巳穩住了發虛的雙腳,扭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道:“...多謝。”

管家松開了手,微頷首道:“宋副將客氣了。”說完轉身回府了。

宋巳怎么也沒想到,秦明浩找他來,是要解除他與秦若丹的婚約。

為什么?

他方寸大亂,焦急的這么問著秦明浩。

秦明浩依舊笑的和藹,像是同族叔伯一般。

說出的話也足夠的委婉,生辰八字不合。

宋巳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若真的是八字不合,那從一開始,秦明浩和宋蘊便不會向他提。

他們必然是私下算過,確定是合的,才會向他提!

現在忽然的解除,連一個正經的解釋都沒有,用八字一說來敷衍他...。

極短的時間內,宋巳滿心的憤懣與委屈,想要挽回局面,可秦明浩這笑面虎卻態度堅定,沒有絲毫的轉圜余地。

他還能怎么辦...。

接到之上摩肩擦踵,人聲嘈嘈,歡聲笑語不絕于耳。

宋巳遲滯著站住腳,布著紅血絲的眼珠緩慢的挪動著看向笑鬧的人群。

三五個男子,看著他的方向,彎腰拍掌的笑的不可自抑。

嘲笑他!

他們在嘲笑他!

這件事情傳出去后,所有人都會嘲笑他!

前些日子對他畢恭畢敬的人會更加變本加厲的欺壓他。

跪在他腳下求饒的人,怕是要讓他吃屎才能解恨了。

宋巳的心態崩了,再也維持不住行尸走肉一般的鎮定,紅著眼,抄起街邊小攤上的撓癢耙就往那些人的臉上在砸去。

砸了還不過癮,他急速的跑過去,飛起一腳踹在一人后背上,而后將另一人撲倒,一拳拳的打著:“狗雜碎,算什么東西,也敢嘲笑爺爺我。”

“看我不打死你!”

被打的是個書生,根本沒有反手之力。

幾個同伴看著這個忽然竄出來,見人就打的瘋子,都是驚慌不已,再看友人要被他的重拳打死,忙都是沖了上去。

縱是文弱,但三五個男子合力還是很快將人給制住了。

旁邊茶樓里的掌柜聽到響動走了出來,因著這幾個書生是他這里的常客,他不好旁觀,張羅著小二去京兆府報了案。

京兆府的人還沒等來,先遇到了巡街的巡防營。

聽聞了書生和周邊攤販以及茶樓掌柜的講述,巡防營瞧見一個已看不出衣服原本顏色的男子被捆起手腳,丟在了路旁。

“就是他嗎?”

眾人點頭:“就是他,無緣無故的打人不說,還砸了撓癢耙的攤子。”

浩浩龍恩的天子腳下,連皇親貴胄行事都極其的低調,加之巡防營盡職盡責的巡邏查看,這城中會尋釁滋事的人極少。

若有,也多半是醉了酒,腦子不清醒。

這會兒乍然遇上這么一個膽大妄為的,巡防營眾人都有些興奮。

可好幾日沒拿人回去了,上峰還以為他們偷懶耍滑了呢!

這般尋思著,幾人朝五花大綁的人走過去。

走進了發現他身上的料子是錦緞,不免暗暗納罕,莫非是哪家的公子哥不成?若不然那里來的底氣?

宋巳不僅被綁住了手腳,還被堵住了嘴。

看到走來的幾個人都穿著巡防營的衣服,忙就要求救,可嘴里塞著臭抹布,發出的聲音都是不成字的嗚嗚咽咽。

幾個人站在一旁看了會兒,對視一眼都是搖了搖頭。

臉生,不認識。

今日運氣好,碰到一個沒后臺還硬要找死的。

他們會非常慷慨的給他一個滿意的懲處。

懶得多看“大蟲”蠕動,颯爽的揮揮手道:“帶回去。”

宋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扔進了巡防營的大牢里。

燕柒那日在勤政殿上說了關于宋巳的那些話后,太子就秘密的找了吏部尚書程止與兵部尚書呂淮平。

兩司一起調查,宋巳的真實身份很快就清楚了。

宋堂之,惠州康民村人氏,軍籍上記載的是失蹤,現如今看這情況,約莫要改成逃兵了。

等到兵部和吏部去家中拿人,卻撲了個空。

他們起初以為宋巳是提前得了風聲,所以逃了,但搜查一遍后,他們才意識到,他只是暫時的離府。

外埋內伏的等了小半日,人影子都沒見。

向左右兩側打聽后才知道宋巳已有兩日沒回來了。

人不見了,自然是要找的。

但術業有專攻,兵部和吏部就把這差事交給了京兆府。

夏惲打聽后得知宋巳兩日前曾去過榮國公府,再結合著這兩日由榮國公府傳出的關于秦若丹取消了與宋巳婚約的話兒,他不禁道,難道人丟,與榮國公府有關?

沒敢貿然上門去打攪,而是又在京中細細的搜了兩日,依舊沒蹤影。

這起失蹤便有些變了味道,夏惲不禁想,莫不是得罪了人,被人下了冷刀子?

無法,他只好親自登門去拜訪秦明浩。

秦明浩聽完夏惲的話,一臉的茫然好笑:“他是來過不假。”

“但喝了盞茶就離開了,過后去了何處,我并不知。”

夏惲忙陪著笑點頭。

一邊附和著秦明浩的話,一邊再次的解釋道:“搜了兩日,一丁點的線索都沒有,吏部和兵部又催的急,下官實在是走投無路了,不得已,來大人這兒造次了。”他說著,歉疚又虔誠的深深一揖。

秦明浩對待同僚還是非常的親和的,對夏惲的立場與肩上的職責也表示理解,并不是生氣,反倒是笑呵呵的說著寬慰的話,又讓小廝去找管家來。

管家就在廊下候著,聽到叫他,忙就進了廳,依次給二人見了禮,束手等著吩咐。

秦明浩開門見山道:“前幾日宋副將曾來過,你可知他離開府后去了何處?”

管家在廊下約莫聽到了些他們二人的交談,聞言搖頭道:“小的將人送出了府后便回來了。他去了何處,小的不知。”

以前是準姑爺,照看著,那是分所應當。

現在婚約都解除了,一個陌生人,誰會有閑心關注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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