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手掌按在膝蓋上,撫了撫道:“不爬山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燕柒點頭,回答燕兩儀道:“好,待會兒咱們在山腳下轉一轉。”
燕兩儀聞言頓時笑起來:“兄長最好!”
對她而言,這簡直比過年都開心。
落下簾子,她眼睛亮亮的看著車廂里的二人道:“你們聽到了嗎?咱們能去狩獵了。”
二人自然是聽到了的,看燕兩儀興奮成這樣子,懼是搖頭失笑。
她這樣貪玩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在宮里住了這么多年的?
百香打馬到了燕柒身邊,低聲問道:“公子,您為何不讓屬下去?”
燕柒看他一眼,笑了笑道:“你今晚不必在莊子留宿。”
百香聞言疑惑起來:“莫非公子還有別的任務吩咐屬下嗎?”
“你傻了不成?”燕柒好笑又無奈:“云癡今日剛搬過去,你不用回去看看的嗎?”
“...家中無事。”百香微垂著頭,遮掩著臉上的窘態:“若有需要,公子盡可吩咐屬下。”
“待會兒將我們送到寶山,你就回去吧。”燕柒看他還要再說,輕笑道:“這就是我的吩咐。”
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百香忙謝恩。
走在燕柒旁邊的姜霽模糊聽到云癡的名字,皺起了眉。
這小子又在琢磨什么呢?!
燕柒扭頭看到了一臉寒意的姜霽,不覺一怔:“怎么了?”
姜霽微微勒馬:“我有話和柒公子說。”
燕柒一聽他如此尊稱自己,心里不免咯噔了下。
忙跟著勒馬,又看了一眼從身邊走過去的馬車:“邊走邊說吧。”
姜霽點頭,二人不遠不近的跟在馬車后。
燕柒瞧見姜霽這黑沉的臉,便知事情不簡單,一時心里直犯嘀咕,他沒做錯什么吧?
小心的問道:“兄長要與我說什么事情?”
姜霽將他微慌的神色看在眼里,不動聲色的道:“你剛剛吩咐百香什么事情了?”
他不管他們之間有什么輝煌的過往,但既然與姜零染定了親事,那就該尊敬她。
背著妻子養外室,那是人能做出的事情嗎?
“百香?”燕柒認真的思索了會兒,疑惑又莫名的道:“我沒吩咐他什么事情啊。”
姜霽看他還裝,神色更是不好了。
冷呵道:“你在外面給云癡置辦了宅子?要養著她?”
燕柒聽了這話,恍然就明白了,脫口就道:“不是,您誤會了!”
姜霽斜睨著他,冷道:“我誤會什么了?”
燕柒可是知道姜霽的脾性的。
這種事情不解釋清楚,他能撕了自己!
往他身邊靠了靠,低聲問道:“我與云癡之間的事情,姜零染沒告訴您嗎?”
姜霽對于他的靠近有些嫌棄,聞言更是一臉的鄙夷,目光中泛著冷光與審視。
聽了這話,眉頭擰的更緊了,眼底隱隱的竄著火花:“她知道你養外室的事情?!”
這丫頭真真是好脾性!
這種事情也能忍!
還是說燕柒因著她曾和離過的事情,輕視她?
想到這個可能,姜霽心血都沸騰了!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都要揪著燕柒的衣領子,對著臉給幾拳了!
燕柒看他越想越歪,嚇得擺手道:“不是,您真的誤會了,我和云癡吧,我們就是逢場作戲...。”
他言簡意賅的將與云癡的關系說了出來。
姜霽聽完,滿臉的質疑。
目光上上下下的在他身上轉了一遍:“此話當真?”
燕柒重重點頭,虔誠道:“比真金還真!”說著一指車廂:“不信的話,您待會去問姜零染!”
姜霽輕哼道:“我當然會問。”
說著想起身什么,側目盯他一眼:“不管什么時候,若被我知道你欺負了我妹妹,我可不會管你是誰!”
“那是自然。”燕柒看著舅兄的威嚴的臉,笑呵呵道:“我以后若是犯渾,您盡管抽我。”
姜霽看他笑成一朵花,不明白他在開心什么。
撂下個白眼,打馬往前去了。
黎錦在承春坊周邊走了一遍,覺得無趣,便往橘福馬場去。
選了馬,下了馬場,跑了小半個時辰,出了一身的汗。
她擦著汗出了馬場,去后面的休息處所做簡單的洗漱。
四個小廝不好跟著,目送著她進了后院。
黎錦輕車熟路的到了一間廂房外,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的男子聞聲抬頭,看到黎錦,忙起身,恭敬的揖手道:“郡主。”
男子是文安王的幕僚之一,名喚軍師。
身量不高,中等身材,瘦長臉,下三角眼,一雙八字胡,看起來很有些精明之相。
黎錦看他一眼,壓了壓手掌。
軍師頷首,等著黎錦落座,才跟著坐下了。
一邊給黎錦倒茶,一邊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的問道:“郡主這幾日有什么收獲嗎?”
黎錦端著茶喝了口,淡淡道:“姜家的情況我已經全部摸清楚了。”
軍師聞言并不意外。
黎錦的能力可是文安王都認可的!
略點了下頭,沉吟著道:“這幾日在下也對京城的情況重新做了了解。”
“這些年探子送回去的消息,有真,也有假。”
“這是自然。”黎錦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更是聽不出情緒:“不然咱們豈不就無用了?”
如今朝局已有了紛爭之態。
汝州若想改變現狀,只能寄托于新皇。
此次他們進京,目的就是要弄清楚朝局。
讓汝州走出正確的下一步!
軍師道:“目前最有可能成事的是太子。眼下他的實力與威望幾乎是無人能敵的。”
“除非皇上廢黜,亦或者是他遭遇不測,不然今上死了之后,太子即位那是順理成章的。”他說著皺了皺眉,搖頭道:“燕辜就...嘖。”
話沒說盡,但話中輕蔑的意思已非常明白。
這些年汝州被密切監視著。
新仇舊恨,致使文安王恨極了今上。
依著這些年探子傳回的消息,太子的言行與功績,讓文安王覺得他簡直就是“年輕”的今上,故而,心中的恨意自然也延綿到了太子身上。
皇上,汝州是沒能力動了。
但太子就不同了。
汝州想除掉太子不是一日兩日了,在皇上的監視下,汝州活的茍延殘喘,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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