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朝,皇上得知姜零染進宮的事情,心中猜想,燕柒今日許是要出宮了。
搖頭嘆道:“兒大不中留啊!”
高得盛聽言笑了笑:“皇上若不想放行,便再留公子住幾日。”
皇上笑罵道:“你當那兔崽子是聽話的人呢!”說著想起什么,吩咐道:“讓御醫再去診診脈。”
高得盛頷首稱是,轉身出去吩咐了。
太子心中有了決定,離開勤政殿后,往承乾宮去了。
皇后看到太子來,含笑道:“昶兒怎么沒來?”
從那日向他們夫婦二人提了秦若丹的事情后,太子這還第一次來她這里。
太子妃雖然應承下來了,但太子一直沒松口。
今日來,約莫是要給個準話了。
太子笑道:“兒臣是從勤政殿過來的。”說著走到皇后身邊坐下:“明日讓太子妃帶著昶兒來給母后請安。”
皇后笑著點頭。
行墨端著茶點擱在太子手邊。
太子端著茶抿了口。
喝了茶,茶盞卻沒擱下。
指腹慢慢的摩挲著杯壁。
皇后看他這么消沉,心中已知答案。
沖行墨等人揮了揮手,殿中伺候的人散了個干凈,皇后笑著道:“你來不是為喝茶吧?”
太子抬頭,有些慚愧的看著皇后:“母后,兒臣,兒臣...。”
皇后看他吞吞吐吐的,輕笑道:“你是我的兒子,與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是想說若丹的事情?”
太子點頭:“母后,我不能納若丹表妹為側妃。”說著又像是擔心皇后會誤會一般,緊忙補了一句:“這個決定是兒臣的意思。”
“在府里的時候,太子妃已對兒臣做了規勸,但兒臣還是不能這么做。”
皇后聽完沉默了會兒。
太子妃的人品,皇后還是看的明白的。
并不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她也相信太子所說的一切。
“國公府的姑娘一向寶貝,像我,像若丹,都是一樣的。”
“你姑母他們也是太過著急了,所以才找到我這里。”
“既然你不愿意,母后自然是尊重你的決定!”
沒有那個母親是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生活的不幸福的。
身處太子這個位置,很多事情已是夠無奈棘手了,皇后能幫到他的不多,后院的事情便不想再施加過多的壓力給他。
“這件事情便當沒有提及過吧,國公府那邊我會打招呼的。”
太子以為要費些口舌才能說通皇后,沒想到竟這么容易。
聽完皇后的話,太子怔了會兒,如釋重負的笑了下:“多謝母后成全。”
“母后放心,兒臣會妥善解決若丹表妹的事情的。”
皇后含笑點頭。
這邊,黎錦出了府。
兜兜轉轉兩條街,一直在觀察著身后是否有人跟蹤。
等到確定安全以后,才往要去的地方走。
燕辜出宮回府,將到府里的時候,有東西從車外擲進了車廂里。
咕嚕嚕的滾了幾滾,停在了腳下。
燕辜定睛一瞧,皺起了眉,而后掀起車簾往外瞧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老實本分的攤販,沒什么異樣。
“停!”
雷簡聽到燕辜叫停,忙勒馬:“王爺,怎么了?”
燕辜道:“你進來!”
雷簡皺眉不解,但還是很快的掀開車簾,矮身進了車廂里。
燕辜指著腳下道:“打開看看!”
雷簡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一管翠青色的竹筒:“這是什么?”一邊問著,一邊捏起了竹筒。
“從外面扔進來的!”燕辜又看了一眼車窗外,而后撂下了車簾。
雷簡一聽這話,心中提防起來。
將竹筒放在耳邊聽了聽,沒聽到什么聲響。
小心的掀開了蓋子,瞇眼往里瞧了瞧,確定不是什么暗器毒蟲之后,才筒口朝下,磕了兩下。
一卷筷子粗細的白紙卷掉了出來。
若接到秘信一類的東西,雷簡都是自覺的不去看的,故而看到這白紙卷,第一反應是去看燕辜。
來路不明的東西,燕辜不敢碰。
示意雷簡打開。
雷簡頷首,捏起打開了。
紙面展開后他并未看,而是將有字的一面展給了燕辜看。
燕辜瞧清楚紙面上的字,面色微變,沉吟片息,輕笑了下。
雷簡看他這神情,便知危機解除了。
燕辜揚了揚下巴:“按照這紙上的地址走。”
雷簡這才低頭去看紙上的字,上面只寫了一個茶樓的名字。
下角署名的地方寫著一個翠字。
雷簡心中疑惑,依著燕辜憑謹慎的性子,就這么一個語焉不詳的地址,他便敢去赴約?
而這個“翠”又是誰的名字?
雷簡猜想不到,卻也不敢多問什么,頷首應是,矮身出去繼續趕車了。
黎錦透過窗縫看到馬車走遠,才下樓離開了茶樓,往約定的地點去了。
燕辜先到,泡了茶慢慢的品著。
雷簡守在房間外,等了小半刻鐘,瞧見一個身著丁香色長衫的男子朝他們的房間走過來。
黎錦走到屋外,與雷簡對視著。
看了會兒,越過他的肩膀看了眼緊閉的門窗:“你們王爺要等的人是我。”
雷簡驚訝的瞪大了眼。
這聲音...他竟是個姑娘?
女扮男裝?!
目光在她身上快速的巡脧一邊。
翠?莫非她叫翠花?
心中腹誹著,他轉身推開了房門,沖茶桌的方向揖手道:“主子,人到了。”
燕辜點了點頭。
雷簡請著翠花道:“我家主子請您進去。”
黎錦走到茶桌旁,揖手道:“黎錦見過信王殿下。”
黎錦?燕辜當然知道這個名字是誰。
目光定在她腰間垂著的鸞鳳翱翔翡翠玉佩。
正中纂刻著清惠二字。
燕辜看著微皺了下眉,有些訝然道:“清惠郡主?”
文安王竟然派個姑娘來做事?
黎錦笑著直起身:“正是。”
燕辜也是笑了笑,請著她落座,而后提起茶壺倒了杯茶推到她手邊:“郡主到京城多久了?”
黎錦看了眼茶盞,沒動。
含笑答道:“有些日子了。”
燕辜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注意汝州已久,卻不知黎錦進京的事情。
壓下心中的情緒,略點了下頭,漫不經心的問道:“郡主是來京城散心游玩的?”
自從劫下豐州的信箋后,他對汝州的期待與厚望便打了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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