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柒撇撇嘴,一臉的興致缺缺。
姜零染嗔他一眼,撥開他捏緊衣領的手,揭開衣襟,看到了他鎖骨下兩指。
燕柒看她舒展了眉心,輕輕笑起來。
姜零染聞聲垂眼,將他的笑模樣看在眼底,不解道:“怎么了?”
燕柒沒回答,而是拍拍膝蓋:“坐。”
姜零染順著他的動作看了眼他的膝頭,遲滯著站直了身子:“站著,我也能聽得到。”
燕柒笑了下,拽著她的手腕一用力,人就撲在懷里了。
宮里宮外,姜零染幾次看他的神色,都沒看出任何異樣。
而且,若他真的知道了自己瞞著他的事情,怎會這么淡然?
就算不阻止她,必也是要與她一起行事的。
是她做賊心虛,多想了吧?
“你是專程進宮接我的吧?”燕柒的手掌壓在她后心的位置,把人緊緊的抱住,低聲問著。
姜零染點點頭,如實道:“你總不回,我晚間睡不著。”
話落,耳邊是他清朗的笑聲。
姜零染覺得有些不自在,暗道不該說的這么直白,惹得他取笑自己。
“被你傳染了。”手掌沿著她脊背正中凸起的一串圓骨慢慢的揉捏:“你不在,我就總做噩夢。”
“這么抱著,才算是踏實了。”
她永遠不會知道,在能確保她安全的情況下,他會有多縱容她。
姜零染被他揉的有些癢,動了動身子躲開了他,嗔怪道:“那你還遲遲不出宮?”說著在他肩膀上輕捶了一拳。
燕柒笑了起來。
姜零染捧著他的臉狠狠的揉了揉:“笑,你還笑!”
燕柒被她揉搓的說不出話來,仰著臉哈哈的笑:“娘子,我錯了,以后不敢了,放過我吧。”
晚膳時,太子府派人來請燕柒和姜家兄妹。
太子府門外,兩個小廝和兩個侍女等候著。
給三人行了禮,引著往前后院去。
將到晚膳的時辰,這會子往兩處引,那用膳的地方必然也不在一處。燕柒有些提不起勁兒,嘟囔道:“太子也真是的,又沒外人在,還分席。”
姜零染聞言看他一眼,掩唇笑著,跟著侍女走了。
姜霽道:“客隨主便。”
燕柒點點頭,有氣無力的應道:“...是。”
姜零染看到太子妃的手背,才知道了她被燙傷的事情,驚道:“怎么回事?”
太子妃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事,不嚴重。”說著讓她坐下,又吩咐霞飛去傳晚膳。
姜零染在她身邊坐下,蹙眉道:“水泡都破了。”
“太子手笨,不小心把水泡弄破了。”太子妃看了眼手背,無奈道:“原本看起來沒這么可怖的。”
姜零染聞言抬睫看著太子妃的神色,全然沒了在皇覺寺時的別扭樣。
再回想今日在宮門口時太子愉悅的笑容,姜零染眼底劃過了深思,卻不好多問什么,只是道:“燙傷痊愈后,要涂些祛疤的膏藥,免得留疤了。”
太子妃點頭,表示記下了,而后又問道:“瑞王府可給你們下帖子了?”
姜零染道:“在皇覺寺的時候便送去了府里。”
瑞王府的宴會是為了慶祝瑞王妃懷孕,參宴的人必然是要送賀禮給瑞王妃道喜的。
可帖子收了有兩日了,太子妃卻還沒想好那日要送什么,便問起了姜零染的打算。
姜零染聞言輕笑了下:“不瞞您說,我也正發愁該送什么賀禮呢。”
“補品什么的,瑞王府不缺,便別送了。”太子妃端著茶抿了口:“寓意吉祥的金玉擺件,送一尊吧。”
姜零染明白太子妃的意思。
吃食什么的是最容易被人動手腳的。
如今大爭之勢已起,他們家又已經上了太子的船,在他人眼中便如眼中釘肉中刺一般,恨不得處之而后快。
日常行事需待謹防別人鉆了空子,惹下無妄之災。
“多謝太子妃提點,我記下了。”
晚膳用了一半,前院過來人傳太子的話兒。
什么要緊事情,要撿著用膳的時候來傳?太子妃以為出了大事,提著心,蹙眉道:“傳什么話?”
小廝低垂著頭,恭聲道:“太子殿下說,不讓太子妃您用辛辣的東西,免得燙傷愈合的慢。”
“...”太子妃愣了下:“就這樣?”
小廝頷首稱是。
太子妃無奈的扶額:“我曉得了,你回去告訴他,讓他少飲些酒。”
小廝點頭記下,退了出去。
姜零染看太子和太子妃的相處,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
試探著道:“昨兒在街上遇到秦姑娘了。”
太子妃聞聲看向姜零染:“若丹?你怎么會遇到她?”
姜零染便說了燕辜攔下秦若丹馬車的事情。
太子妃不知這事。
聞言皺起了眉,不悅冷哼道:“這些年,信王他端的是知禮溫雅。”
“如今不知仗了誰的膽子,做起事情竟這般的肆意狂妄。”
“國公府里的馬車也是他想攔就能攔的!”
這話說的極不客氣,盈彩聽完,挨個將廳中伺候的侍女看了一遍。
幾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沒長耳朵的樣子。盈彩看著,放了心。
“信王殿下攔馬車的事情確實不妥當了,只是...。”姜零染疑惑道:“秦姑娘的事情,皇后娘娘并未告知信王殿下嗎?”
太子妃聞言搖了搖頭:“若丹她不同意。”
“此事,便就此作罷了。”
姜零染心中道了聲果然!
太子妃嘴上說是秦若丹不同意,依她看來,約莫是早他們一步回京的太子做了什么。
當然,也不能排除秦若丹自己也是排斥這件事情的。
太子妃這么說,是為了給國公府以及秦若丹保全臉面。
畢竟姑娘家的若被人嫌棄,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更遑論是太子不愿娶的。
她還奇怪,秦若丹在這個當口如何會去找太子妃?聽了太子妃這話,姜零染便想得通了。
這幾日,除了從燕兩儀口中聽過太子和秦若丹的事情,再未聽到其他傳言,足以證明這件事情并未外傳。
燕辜膽敢當街攔秦若丹的馬車,是否說明他對秦若丹要做太子側妃的事情不知情?
又或者是知情的?他做這一切都是故意為之!
可他敢那樣與太子直面對上嗎?
不管燕辜知情不知情,是有意還是無意,秦若丹都已經成了他與太子相爭的導火索。
以此看來,她要和太子說的事情,勝算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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