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得不說,梁家著實是個蠢的,都把人哄著娶回去了,卻輸在這一時。”
想到如今兩府針尖對麥芒的勢態,頗有些感觸的道:“如今啊萬景東和萬景西這兩個日日都在家發憤圖強呢。”
“就想著在萬伯父之后能給萬千千撐起來。”
燕柒還道今日萬景西那廝如何能安穩斯文的在府里看書,原來是為這個!
呵笑道:“他們也是多慮了!”
“梁家再奮斗兩輩人,也達不到萬家的高度。”
“不過這番護妹之情倒是令人動容的。”
說著意有所指的看向姜霽,眉峰輕挑了下,悄悄的豎了個拇指。
姜霽心中明白他這番為何,卻懶得理他。
更覺得這是個傻子吧?
京中上下,誰敢在他面前提起姜零染的往事,哪個不是躲著避著的?他倒好,自個說了。
不過他能這般,也足以證明他對那些往事是不在意的。
如此,姜霽對他又放了一層的心。
馬車很快到了雙吉坊,燕柒先下馬車而后扶著姜零染的胳膊,輕聲道:“慢著些。”
姜零染下了腳蹬站穩,而后看著車廂里的人道:“哥哥今日住在這里吧。”
姜霽探出頭道:“你們都困倦了,我就是留下也是說不成話的。”
“明日我不當值,你們早早的來家里。”
姜零染聽言含笑點頭:“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姜霽笑著應下了。
目送這馬車走遠,一行人剛要進府就看府里疾步匆匆的走出一人來:“還以為家主和夫人今日不回府了。”
燕柒瞧見隋風這急不可待的樣子,不覺笑了起來。
一邊扶著姜零染上臺階,一邊回道:“猜測我們不回府,你還等?”
隋風站住腳,鄭重的揖手與二人見禮,嘴上卻是打趣道:“如此方能顯現出我對家主和夫人的敬愛之心。”說完看向姜零染身后的廂竹,笑意頓時變得靦腆起來,聲音也隨之低緩下來:“且我等等也是沒什么的。”
青玉見狀笑著碰了碰廂竹的手肘,被廂竹嗔瞪了一眼。
燕柒與姜零染對視一眼,皆是搖頭失笑。
“天色太晚,今日就歇在府里吧。”燕柒說著吩咐道:“阿芙,你待會去幫他準備間屋子。”
阿芙頷首應下。
隋風聞言一愕,回過神后看著姜零染道:“夫人,能讓廂竹幫我準備嗎?”
眾人“噗嗤”一聲,全都笑噴了。
廂竹臉上通紅,連頭都不敢抬了。
姜零染扭頭看了眼廂竹的神色,而后回答隋風道:“隋總掌好大的體面,竟要點我身邊的人伺候你?”
隋風忙擺手:“不敢不敢,小的絕無此意啊。”
說話間對上廂竹看來的眼睛,一時連舌頭都不聽話了,磕磕絆絆道:“是...是有些話要,要和廂竹姑娘說。”
“鋪床疊被收拾屋子的事情絕不敢讓她費心的。”
燕柒有些驚訝。
素常這廝在他面前拽的什么似的,何時用過“小的”二字?今日托廂竹的福,倒是開眼了。
姜零染忍不住的笑起來:“如此的話,我若不應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側首看著廂竹道:“你便隨著阿芙一起去吧。”
廂竹頷首應是。
他們在京中聽到的關于汝州的事情經過比之在江南時詳細了許多,次日姜霽來后便一起說起了這件事情。
和燕柒姜零染一樣,姜霽也推斷此事是皇上的意思。
但燕柒和姜零染是毫無根據的推測,而姜霽清楚的知道軍師的口供。
皇上的殺心必然是那時候激起的!
看燕柒的神采姜霽知道皇上仍瞞著他。
姜霽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
是解決了,報了仇,便不打算告訴燕柒了?
還是說,皇上在等合適的機會?
皇上如此態度,姜霽就是想告知燕柒,也是不敢的,不免心生愧疚。
燕柒察覺了姜霽的視線,擠眉弄眼的看回去,壓低聲音道:“兄長想和我說什么悄悄話不成?”
姜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姜零染聽言道:“可黎錦也死了。”
燕柒心中思忖著,低聲道:“起初皇上吩咐燕辜,讓他趁省親之時除掉了文安王。”
“而沒了文安王這尊泥菩薩的清惠郡主便很是不夠看了,甚至會影響燕辜自身前程。”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在文安王的清除計劃里便加了一個人。”
姜零染聽完覺得有理,點點頭道:“以他的心機手段,必然不會背上這兩條人命。”
“所以我猜測,他與汝州的結盟仍然是存在的。”說著頓了頓又道:“文安郡王是個什么性子的人?”
姜霽搖頭。
眾人對汝州的印象便是皇上富養文安王之地,對他的子嗣卻沒什么關注。
燕柒也是搖頭。
他進京的時候正是文安王一黨敗退,被驅逐出京之時。
他一次也沒見過他們。
“通過燕辜除掉黎錦的事情便可看出,他心中野心未減。”姜零染道:“太子殿下那邊是否去提個醒?”
燕柒道:“明日我去見他,屆時提兩句。”
姜零染點頭。
孟月佼笑著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個端茶點的丫鬟,進屋后把他們桌上涼了的茶點換下。
姜零染起身,扶著孟月佼坐下:“姨母不午歇,這會子怎么過來了?”
“怕晚間走了眠,略躺躺就起了。”孟月佼笑道:“趁著你在,和你說一說這些日子幫你哥哥準備下的東西。”
想到什么又道:“再過幾日武德侯府便要入京了,咱們兩府是姻親之家,他們回京,你們兄妹定要去府上拜訪的。”
“禮單我也準備了一份兒,你瞧瞧可有需要添減之處。”
姜零染聞言看向燕柒。
燕柒含笑回視,而后在桌下輕輕的捏了捏他的掌心。
姜零染握住他的手掌,湊近了些,低聲道:“我可以不去的。”
“無礙。”燕柒低聲道:“兄長的婚事重要。”
他現在對武德侯的懷疑已快消失殆盡了。
且皇上能召武德侯回京,也必然是相信武德侯的。
而他相信皇上!
姜零染蹙眉,將他的手握的更緊:“你和兄長一樣重要。”
姜霽的婚事固然是重要的,但他的心情,姜零染同樣會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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