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錦衣常坐的馬車被玄空師徒用了去。
蘇福牽了自己的馬給謝錦衣,囑咐道:“這馬性子烈,姑娘當心點。”
“那你怎么辦?”謝錦衣接過韁繩,蘇福忙吩咐藥鋪伙計:“去隔壁王老三家借匹馬來。”
片刻,藥鋪伙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掌柜的,王老三不在家,要不要去車行雇輛馬車過來?”
趙璟桓笑笑,翻身上馬,沖謝錦衣伸出手:“上來!”
謝錦衣遲疑了一下,索性把韁繩還給蘇福,救人要緊,顧不得這些虛禮了,趙璟桓握住她微涼的手一把把她拉上馬背,從容地拽了拽韁繩,朝城外疾馳而去。
蘇福迅速揚鞭跟在后面,還是被落下了一大截。
心里嘀咕道,他應該在前面帶路的吧?
不遠處的路口,烏雅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恨恨道:“果然我沒有猜錯,他喜歡的是這個醫女,而不是我!”
看來楚云昭說的是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花心至極。
她雖然貴為公主,但是他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
“公主不要生氣,只要皇上賜了婚,他就是您的了。”亞朵安慰道,“公主您不是常常說,咱們北戎女子自己就是天,男人喜歡不喜歡的,無所謂的嗎?”
“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有些不高興!”烏雅臉一沉,上了馬車,吩咐道,“跟上他們,我倒要看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想去哪里!”
亞朵也趕緊上了馬車。
耳邊是熱的,風是涼的。
男人的手臂緊緊地環住她的腰身,兩人靠得太近,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謝錦衣不自覺地紅了臉,偏偏這馬跑得飛快,她想動彈一下都動彈不了,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趙璟桓俯在她耳邊道:“乖乖坐好,不要亂動,很快就到了。”
溫香軟玉在懷,他寧愿永遠都不要停下來。
謝錦衣只覺得耳邊一陣酥麻,面紅耳赤地往前傾了傾身子,大聲道:“還是等一等蘇伯吧!”明明是蘇福帶著他們來的,可趙璟桓卻跑在了蘇福前面,他們兩個怎么找?
“咱們到前面等他。”沒有蘇福,他也找的到好吧!
又是一陣疾馳。
兩人才在一片民宅面前的路口停下來,趙璟桓率先跳下馬背,伸手去接謝錦衣,謝錦衣忙道:“我自己能下來。”
這里是勤義坊,也是京城最大的一個坊,里面魚龍混雜,住的大多是商戶和佃戶,也有少數避世的文人墨客住在這里,坊外是一望無際的農田和丘陵,不遠處就是驛館,站在路口能清楚地看到給烏雅公主準備的獵場。
兩人在樹下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也不見蘇福跟上來。
“殿下,咱們會不會走錯了?”剛剛半路上有個岔路口來著,本來她想說等等蘇福的,卻不想趙璟桓問也不問地直奔這里,倒是不見蘇福的影子。
“不會走錯,那條路口直通官道,再往前走就是臥龍山了。”趙璟桓篤定道,“肯定是蘇掌柜走錯了,不過你放心,他很快就會找過來的,咱們去前面打聽打聽再說吧!”
奇怪帶路的還能走錯了……
“好,那咱們進去打聽一下吧!”謝錦衣點點頭,總不能再回頭去找蘇福吧!
蘇福辦事向來穩妥,就是走錯了路,也會很快跟上來的。
兩人又上了馬,不緊不慢地進了勤義坊。
主街兩邊是琳瑯滿目的店鋪,店鋪門口檐下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紅燈籠,隨風輕輕搖曳,趙璟桓跳下馬背,下去打聽,謝錦衣拽著韁繩,慢慢地跟在他后面,被問路的店家告訴趙璟桓:“姓王的員外多了去了,像他們這樣打聽是打聽不到的,不如去前面悅來茶樓問問他家掌柜的,保準一打聽一個準。”
兩人又去了悅來茶樓。
趙璟桓賞了掌柜一個銀錠子,掌柜的眼前一亮,很是殷勤地吩咐一個小伙計帶他們去王員外家,笑瞇瞇地比劃道:“說來也巧,昨日的確是有三個人在我這茶樓喝茶,其中一個老漢嗓門最大,說等瞧完了病就領他們去王員外家對面的獨一處餃子館吃餃子,獨一處餃子館的餃子是真的好吃,八種口味的呢!”
王員外家不難找,對面也的確是個餃子館。
趙璟桓上前敲門。
開門的是個青衣小廝,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兩人。
謝錦衣忙上前說明來意,問道:“我師叔他們可還在府上?”
“我家夫人至今口不能言,老爺豈能饒了他們?”小廝面無表情道,“兩位請進,若是能醫好我家夫人,我們老爺必不會為難他們的。”
王員外家很是氣派,青衣小廝領著兩人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才到了垂花門:“你們在這里稍等,小的進去稟報一下老爺。”
片刻,青衣小廝便走出來,引著兩人去了正廳那邊,一個身穿褐色銅錢圖案的老者迎上前來,不冷不熱地看著兩人,問道:“玄空是你們的師叔?”
“正是!”趙璟桓上前一步,把謝錦衣擋在身后,不動聲色地問道,“他現在在哪里?”
“你們放心,只要醫好了我夫人的病,他們定會安然無恙的。”王員外見眼前這個男人貴氣盎然,目光咄咄逼人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們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相信你們?”
天哪,瞧這男人一身裝扮就知道是非富即貴,小廝瞎眼了敢把他帶進來。
他不會惹上大麻煩了吧!
趙璟桓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冷聲道:“先把人帶回來我們看看,若是他們無恙,我們定會給你夫人治好病的,若是少了根毫毛,咱們就去官府理論,你王員外私自扣押大夫,到底是什么罪?”
“來人,快來人啊!”王員外嚇得哇哇亂叫,“快給我拿下這兩個人。”
青衣小廝哆哆嗦嗦地跑出去喊人。
“殿……你先放了他。”謝錦衣頓覺無語,忙上前勸趙璟桓,“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
不是來打架的!
趙璟桓這才松了手。
“員外,你這回相信我了吧?”謝錦衣眼疾手快地抓起王員外的手,捏住了他的穴位,王員外張了張嘴,發現他已經發不出一絲聲音,驚恐地看了看謝錦衣,一個勁地點頭,謝錦衣這才松開手,王員外長舒一口氣,差點跪了,忙道:“在下有眼不識金鑲玉,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
說著,又忙吩咐青衣小廝:“快把玄空師父他們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