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柜同關小哥知之不詳,但謝景衣卻是知道,翟準這個人,的確是有點瘋。
“你還知道些什么?回家之后,我方才收到了線人傳的消息。你說得沒有錯,肯定不會是阿準,但是架不住,有人要找我們黑羽衛的麻煩。”
謝景衣垂了垂眸,冷笑出聲。
老妖婆雷霆手段,她才在宮中戳了她們的痛腳,一轉身的功夫,她便把刀架在黑羽衛的脖子上了,好一招圍魏救趙。
宮中這幾日要出幺蛾子,皇后肚子里的屎盆子需要速速的扣在一個二傻子的頭上,有她同柴二見招拆招,這屎盆子怕不是要扣到她們自己個臉上。
你們閑著?那便讓你們忙得腳不沾地,進不了宮,不就行了?
別說什么黑羽衛的人,太后不知曉,那五十個殺人的人,她不清楚也就算了。像謝景衣同翟準這種,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傻白甜,如何會不知曉?
翟準就算不是黑羽衛,那他也是黑羽衛頭子的大孫子!
關慧知一巴掌拍在了謝景衣的背心上,“不是,你們兩個怎么都有線人?我怎么沒有?”
謝景衣同趙掌柜的對視了一眼,鄙視了看向了關慧知,“不然呢,你當我們是有八個眼睛還是十只手,二十條腿?就憑我們三個人,能盯住了整個東京城?”
“這年頭,人不值錢啦,一個燒餅,都能換一個人呢,當然了,還有一些人,連一個燒餅都不需要,就主動保家衛國了!”
關慧知一聽,差點咬碎一口銀牙,“謝老三,你翅膀長硬了不是,我來了這么久,哪里不清楚,都是被你忽悠了!”
謝景衣擺了擺手,“上了賊船,便是我的人了,關小哥兒,你舍得走?這里可是有東京城前任第一美人,還有東京城現任第一美人……的妹妹!”
謝景衣雖然是嘴強王者,但對于關慧知這種武林高手,到底還是嘴下留情的,“說著玩兒的呢,你該不會真以為,我們黑羽衛就三個人吧?唉,指不定今日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賣胡餅子的,都是我們的兄弟。像我們這種人,大概到死,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們也曾保家衛國吧。”
關慧知神色有些復雜,“你就說我要干些什么吧!”
謝景衣笑了笑,腦袋湊了過去,“這個案子,并不是難事,由我同趙掌柜的去辦就行了。你的任務才是重中之重,全都仰仗你了。”
關慧知覺得自己的形象頓時偉岸了起來,“你且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阿音的!便是你不說,我關慧知的命都是她的。”
謝景衣心中一萬次捶胸頓足,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都在想,女子又何妨,男人算什么狗屁玩意兒,還不如讓二姐姐同……
謝景衣想著,甩了甩頭,這不好,得打住!
關慧知得了令,急匆匆的出了門去。
謝景衣看著她的背影,問道,“還有別的細節么?雖然阿準擅長用小刀殺人,并且喜歡雕刻蠟燭的事情,尋常人并不知曉。但從你說的這個事情來看,對手就是尋著他來的,一定會有人主動暴露他的身份。到時候咱們就被動了。”
趙掌柜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個演武場,在翟武師……等等,也是姓翟的,倒是趕巧了!翟武師練功的地方,在他家的附近的小樹林里,那里的人很少。翟夫人過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
“這些天一直不下雨,地面都積了灰了。演武場就是一塊光禿禿的土地,上頭除了翟武師的腳印,夫人過去看他的腳印外,還有兇手的腳印。”
趙掌柜的說著,從一個紙人的胸膛里,掏出一張紙來,平鋪在了桌面上,“這是兇手腳印的拓本。別問我怎么拿到的,反正就是。若是按照你的猜測,那怕是和阿準的鞋一樣大。”
謝景衣拿起那拓本看了看,點了點頭,“沒有錯,同翟準的腳一般大,鞋底的花紋都一樣,是他那雙經常穿的黑色繡了一團祥云的靴子。”
趙掌柜的差點兒沒有驚掉下巴。
他猛的站起了身,把后院的門關了又關,急吼吼的跑了過來,捶胸頓足道,“小姑奶奶,我知道你膽子大,可你也不看看,你嫁的是什么虎豹財狼。雖然東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他同官家有一腿,但你也不能因為這樣,便同翟準……”
“翟準,翟準也不好惹啊!這下好了,你這是腹背受敵,自己個找死啊!你趙叔我,以前皮糙肉厚,一劍都捅不穿,興許還能給你擋擋。現如今可好,一劍刺來,咱們兩個得變成串串!”
謝景衣噗呲一下,差點兒沒有把口水噴出來。
“你胡說個什么玩意呢?”
趙掌柜的話中,有太多豐富的內涵,她實在不知道從哪里開始罵起。
“你忘記我是靠什么起家的?我可是賣布賣衣衫的,誰的腳穿多大的鞋,我看一眼就清楚。鞋底子流行的紋路,就那么幾種。你當我跟你一樣,沒心沒肺呢!”
趙掌柜的松了口氣,拍了自己個一巴掌,“趙叔為了你,心眼子都偏到天邊去了,唉,明明剛才覺得你做了不好的事,卻還一心想給你掩護。像是中了妖精的迷魂術一樣!”
謝景衣翻了個白眼兒,“還有呢?”
趙掌柜的想了想,“兇手手段十分的高明,翟武師明明被割喉了,但現場的血卻很少,只有幾滴。可見兇手極其擅長暗殺之道。而且,有一個點,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
謝景衣來了興趣,“什么事情?”
趙掌柜的比劃了一下,“翟武師死的時候,是面帶笑容的。他是面對著林子口的路,往后倒的。兇手,還有翟夫人,都是走的那一條路過來的。”
“翟夫人也說,翟武師是習武之人,因為那個演武場,四周都是樹木雜草,若是有人過來,他能夠聽到腳踩樹葉樹枝的聲音,但是那條小路,乃是泥路,干干凈凈的,有人走過,聲音很小。”
“是以翟武師總是面對著小路練功,以免被人偷襲。”
謝景衣皺了皺眉頭,“所以,兇手來的時候,同他是面對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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