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知宜心情尚好,將視線從陸韶身上移開,轉向祁復:“白家最近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祈復心中一跳。
他緊張地回憶了自己近來的行動,并沒有什么泄露原本身份的地方。
那郭知宜怎么忽然問他白家的事情?!難不成查到了什么?
祈復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郭知宜,“郡君何出此言?”
“有些擔心白憐……”郭知宜思索著說了些不對勁的地方,“你這幾天替我送東西,到白府去的勤,你可注意到有沒有什么異常?”
“祈復?”
郭知宜又叫了一遍,詫異地看了眼出神的祈復。
祈復干笑道:“郡君見諒,屬下剛剛在回想在白府所見,一時恍惚。”
郭知宜笑了笑,“你是想到什么了嗎?”
祈復搖了搖頭,“屬下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郭知宜垂眸:“既如此,只能親自走一趟了。”
祈復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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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君?”白延釗按了按眉心,模糊不清的視野漸漸變得明亮清晰起來,“真的是……郡君。”
白延釗臉上的倦色一掃而光,笑著迎了上來,“不知郡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郭知宜笑著搖頭,“白大哥客氣了,我來看看小憐,不知道方便嗎?”
“這……”白延釗苦笑,“郡君來得不巧,小憐剛剛睡下。”
郭知宜眉頭一挑:“不是不巧,這可是巧得很,我三次登門探望,都正好趕在小憐剛剛睡下的時候。”
郭知宜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白延釗眉頭皺起,眉宇間一片茫然:“這……”
“不如我在府上多等會兒吧。”郭知宜貌似體貼地笑了下。
“也好。”白延釗眉梢眼角攀上一層悅色,但這一絲喜悅未及眼底便被郭知宜身后面色冷峻的陸韶給沖得一干二凈。
白延釗的視線冷淡地掠過陸韶,落到郭知宜臉上,明顯地軟和了下來,“郡君隨我來。”
郭知宜溫柔一笑,“白大哥深得皇祖父信任,諸事繁忙,長安怎么好耽誤白大哥的時間,白大哥派個下人帶長安去小憐的院子里等著便是。”
白延釗察覺到郭知宜的疏離,在心底苦笑一聲,輕嘆道:“好吧。”
白延釗招來一個黃衣侍女,細細交待一番,便溫文爾雅地笑了下,站在原地目送郭知宜離開。
等到祈復從自己身前經過的時候,白延釗臉上的笑意倏然加深,帶了些古怪的意味。
但這一絲異常除了兩個當事人,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祈復垂著眼神色如常地向前走去,恍若身后什么都沒有發生。
“長安郡君又來了?”史敏不耐地放下手中的經文,神色煩躁,“那還用我交代嗎?攔住她便是。”
侍女驚慌道:“可,可是,大公子已經派人引著長安郡君過去了。”
史敏眼瞼一動,深呼吸了一下,“罷了,我親自去看看吧。”
“如果不是看見床帳里的小憐,我真不敢相信,這竟然是小憐的閨房。”郭知宜走到院子里,悄悄同陸韶吐槽。
陸韶唇角抿起一個向上的弧度:“怎么了?”
郭知宜想了想,道:“很奇怪,而且不但奇怪,還很違和,和小憐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哪里是閨房,分明是座椒房殿,珍玩羅列,金碧輝煌,未免也太華麗奢靡了。
而且,若是一味的奢華也就罷了,為什么在一室奢華里還突兀地出現了一角殘破?
她看的很清楚,白憐內室里的那張桌子和一旁的博物架明顯有些年份了,上面帶著各種磨損的痕跡,邊角甚至有些殘缺。
很奇怪。
正常人,就算是念舊,也不會讓破敗和奢華對比如此慘烈的東西出現在一個空間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