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見紀煙雨默不作聲,深潭般的眼睛又轉向了別處。
好一會兒才道:“……算來,你們小姑娘家家,聽這些也不好,沒得發噩夢。”
紀煙雨追問道:“若是沒有證據會怎樣?”
魏延剔了剔燭火,“那也沒有長久關著人家的道理,只能放了那婦人。”
紀煙雨“嗯”了一聲,又問道,“不知這奸夫卻是什么人?“
魏延想了想道:“這是族人說的,本是同村一個鐵匠。”
又看了紀煙雨一眼,似乎對她刨根問底頗為好奇,“不過拿奸拿雙、捉賊有贓,平白無故說,人家可不會認下。”
紀煙雨已經十分篤定,這就是前世讓魏延聲名鵲起的“鐵釘案”!
只是,怎么能暗示一下魏延呢?
紀煙雨低頭琢磨一番,試探道:“或許傷口在不易察覺的地方呢?”
魏延馬上道:“我已想了辦法,教人講將尸體細細看了一遍,連指甲縫、腳底板并私處都看了,并沒有異常。”
聽到“私處”二字,紀煙雨不由得臉上一紅。
魏延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咳了一聲,轉過臉去。
連他手中的燭火也搖了一搖。
魏延不作聲了。
正當紀煙雨覺得他已經不會再開口,忽聽他接著道:
“此案已經拖了一月,如今天越來越熱,尸體也不好保存,那婦人又吵著冤枉,要讓丈夫早日入土為安……只怕這幾天都要結案。”
紀煙雨聽此心里愈發沉重。
難道說這一世此案又發生了變化?
如果自己不言明的話?兇手竟會逍遙法外不成?
她輕咬朱唇,終于下定了決心。
“嗯,小女到覺得大人還有……地方沒有查探。”
魏延轉過臉,揚眉道,“卻無可能!我
親自帶著仵作現場看的……”
紀煙雨笑著道:“人的頭發比較濃密,傷口可能在頭皮上。亦或者,鼻孔也是隱蔽處,而且極其脆弱,不知大人找人看了沒有?”
魏延眼眸中迸發出一道強光,牢牢盯著紀煙雨,里面摻雜了意外、贊賞,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在他的目光炙烤下,紀煙雨混身都不自在,只好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紀煙雨心虛地厲害,暗暗祝禱魏延不要生疑。
馬上就聽魏延問道:“紀姑娘,敢問你是如何想到這一點的?”
紀煙雨心里長嘆一聲,面上卻故意睜大了杏眼,作無辜狀。
“大人問這個做什么?就是方才靈光一閃,突然想到的呀。”
魏延點了點頭,一雙烏黑的眼不經意地掃來,意味深長地道:“想不到姑娘年紀輕輕,竟有此等見識……”
紀煙雨越發心虛。
她閉了閉眼睛,忽然覺得嘴里有些干。
她舔了舔玫瑰色的唇瓣,勉強笑道:
“呵呵,這也只是小女的猜測而已……還請大人回頭仔細查看再說。”
不知為何,魏延忽地收回了目光。
他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始抬頭打量起四周。
好半天,像對著紀煙雨,又像對著自己道:“看來,如論如何,都要盡快從這里出去!”
兩人聊了一會案情,只看這剩下的半截蠟燭也快燃盡了。
紀煙雨越發憂愁,她可是頂頂怕黑的人啊!
此時忽聽不遠處有“吱吱”的聲音。
紀煙雨驚的一下子跳起,又緊緊抓住了魏延的衣袖!
魏延一愣,舉燭看了看,笑道:“……不過是老鼠。”
紀煙雨回頭一看,果然一只胖大老鼠正在嗑剛才她留
在地面上的香餅渣子。
黑漆漆的身影在地上拱來拱去,“吱吱”吃的正歡實。
這老鼠也太肥了,而且還不怕人。
她默默垂下頭去,松開了抓著魏延衣袖的手,下一刻卻突然抬頭,興奮道:“有老鼠的話……”
魏延一看她神色,瞬間明了。
“不錯,地庫只有各類古玩、珠寶,哪會有吃的?有這么大老鼠的話……此間必有別的通道!”
兩人相視一笑,俱都興奮起來!
兩人死死盯著地上的老鼠。
那餅渣不是很多,馬上就要被吃盡了。
紀煙雨忙低聲道,“大人,我走的慢,待會您拿了蠟燭,仔細跟著老鼠,看他們去了何處!”
魏延不錯眼地盯著老鼠,聞言道:“好,你在這里等我。”
又過了片刻,只見那一只大老鼠已經飽餐完畢,“吱吱”幾聲,遁入黑暗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
魏延“嗖”地飛身跟在老鼠后面,一手罩著燭火,生怕燭火被自己蕩起來的風吹滅,雙目則牢牢鎖定小東西的影子。
那老鼠本就跑的快。
見人追過來,愈發使出看家本領,發瘋般地在地庫地面上跑來跑去。
無奈魏延追影隨行,始終緊緊跟在后面。
這小東西見還是甩不掉,終于一頭扎進東側兩排木架中間,不見了蹤影。
魏延收了腳步,忙舉燭查看。
果然!
這兩排木架間凹進去一塊空!
差不多能容一人側身通過!
魏延伸手探去。
不是預想中的冰冷石壁,而是一道漆成跟石壁同一顏色的木門!
借著昏黃的燭火,魏延低頭看去。
木門下側邊緣隱約有一個見方兩尺的小洞!
緣不甚規整,應是日子久了,被老鼠嗑出來的。
不用說,剛才那老鼠肯定是從這個口子溜進去的。
魏延忙用手指勾勒出門的形狀,拍拍按按,希望能找到把手。
無奈按了一圈,還是沒有什么發現。
只聽黑暗中,傳來絲羅輕輕摩擦的“沙沙”聲。
紀煙雨循著燭光走了過來。
魏延看了她一眼:“這里有一道木門,只是不知如何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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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煙雨借著越發微弱的燭光,仔細觀察了下這木門和周圍的兩個多寶閣。
兩人愁眉緊縮,盯著木門沉默了半晌。
紀煙雨忽然道:“大人,你看!”
魏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只見紀煙雨指的是右側多寶閣上的一只梅瓶。
魏延黑如深潭般的眼睛望了過來。
“紀姑娘,你想說什么?”
紀煙雨嘴角含笑。
“大人不覺得奇怪嗎?這一屋子的匣子都上鎖,唯有一個梅瓶孤零零放在外面。”
魏延忙轉頭一看。
確實如此。
這只細口大肚喜鵲登梅瓶在一排排的匣子中間顯得特別扎眼。
他略一思索,伸手去觸這瓶子。
入手冰涼溫潤,沒什么不同。
魏延又試著拿起來看看。
拿不動!
這瓶子竟然是固定在這多寶閣上的!
魏延眸光流轉,想了一想,向左擰梅瓶。
梅瓶沒有動。
魏延忙又向右一擰梅瓶。
只聽“吱嘎”一聲!
眼前的木門向內慢慢敞開了。
魏延和紀煙雨忙向里面望去。
只見一段黑黢黢的石梯蜿蜒曲折,不知通向何處。
就在此時,魏延手中的蠟燭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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