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知道玄真收了紀煙雨為徒后,紀長卿便覺得這個女兒頗不一般,要是資質平平,如何能讓當朝國師青眼有加?
如今聽紀煙雨一說,紀長卿忙道,“我兒不如細講講,也好讓為父明白。”
紀煙雨只是笑了笑,“女兒要說是夢中得知,父親可信?”
紀長卿皺了皺眉,“這樣說,我可是不信的,我兒莫要蒙我。”
紀煙雨勾了勾嘴角。
“女兒最近盤下一家藥房,也是偶然知道這病癥的解法。”
“你盤下了藥房?”
紀煙雨笑嘻嘻的,“對啊,就是保安堂。”
紀長卿額頭突突的,自家女兒這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氣魄驚人啊!
已經盤下京城最大的銀樓,哪知還盤下了京城最大的藥房!
“父親,你不妨去打聽一下,若是這病癥真的在湘川流行,既然知道這病的治法,女兒定能為父親分憂。
紀長卿苦笑,“好,我馬上去查!我就說圣上如何會突然升我的官……還以為真是天上掉餡餅呢,那知卻是在這里等著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父親何必擔心?要是能把這次危機轉換為取得政績的契機,父親豈不是坐穩了這三品大員的位置,也好叫圣上刮目相看!”
紀長卿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是雨姐兒懂事,借你吉言吧。”
又道,“你如何想起要盤藥房?”
紀煙雨不好意思道,“女兒之前身體不好,每到換季就生病,前些日子的咳疾幾乎折騰了我兩個多月。”
“于是便想研讀醫理,要是盤下藥店的話,倒可以多學多看,沒想到倒是別有收獲。”
紀長卿點點頭,愈發相信自己的長女福澤深厚。
他不由得細細端詳起紀煙雨,見她出落的越發端莊美貌,心里那個念頭越發強烈。
正想著,書房外賴大的聲音傳來,“侯爺,老太君在湘川的表姐托人帶了信,一封給老太君、一封給侯爺。”
紀長卿一愣,真是邪門了,怎地今天就和湘川杠上了呢?平日里八百年不聯系的親戚也寫了信來。
湘川究竟發生了何事?
見他驚疑不定,紀煙雨忙找了借口退出了書房。
她剛出來,就見柳兒鬼鬼祟祟在院門口晃蕩,忙抬手找她過來,“怎么了?竟跑到這里找我。”
柳兒忙過來在她耳邊說,“小姐,我已查到那紅緞肚兜的主人了!”
卻說青兒悶在房中整整一天,推說身上不爽利,連午飯晚飯都出去沒吃。
柳兒和鶯兒送過來寫吃食,她沒心情,一概都沒碰。
她是紀煙雨最得力的管事丫頭,本一個人住在紫竹院的西廂房側間里。
眼看著夕陽西下,想著夜半時分還要去赴約,青兒心里就堵地難受。
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嘴巴,如何就想不開拿了小姐兩股金釵呢,沒得讓人捏住把柄!
去找紀煙雨坦白?
她不是沒想過。
只是一則,自己剛剛脫了奴籍便干了這種事,叫小姐如何看她?
另外,柳兒、鶯兒也是小姐平時看中的,如今又添了羽兒,此番自己出了事,這些丫頭個個倍精倍靈的,只怕被她們嘲笑眼皮子淺了,將來就處處矮她們一頭了!
她越想越郁悶,拿起床邊的菱花鏡照了照,短短半天,嘴角竟然生出一顆痘出來!
她探出手按了按。
“好疼!”
都怪這該死的丁雙來!
青兒一時又想到,要是那小筑真的鬧鬼怎么辦?
她不知不覺身上打了個激靈,爬回床上裹緊了棉被。
真恨不得時間就此停止,自己也就不用去赴約了。
只是該來的總會來,轉眼便是午夜。
可能是怕擾她休息,柳兒等幾個丫頭并沒有過來叨擾。
青兒躡手躡腳地開了房門,一片沉沉夜色隆罩著整個紫竹院。
她踮著腳溜到了后院的角門,輕輕拔出門插,“吱呀”一聲,推開了門,又小心帶上。
又趁著月色慌慌張張走到了石子鋪的主路上,方抖開火折子,點燃手里的燈籠。
一路順利摸到荷塘,遙遙看到了小筑。
青兒不由得心頭一緊!
只見那小筑的紙窗中隱隱有燈光透出!
難道是丁雙來?
青兒只覺手心里的汗黏糊糊一片。
她攥緊了手中燈籠,穿過石橋,壯著膽子向小筑摸了過去。
剛站到臺階下,不妨聽得“嘩啦”一聲,小筑的正門開了!
這小筑原來是佛堂改的,故正堂供奉著一尊地藏菩薩。
青兒一下子對上了地藏菩薩的寶相!
滿室青煙繚繞,“噼啪”燭火掩映下,地藏菩薩的雙眸無喜無悲,仿佛直直看到青兒的心底。
青兒的心不由得狂跳不止。
她哆哆嗦嗦地拜了拜菩薩,才繞過塑像,繞到后廳。
這后廳本是一間寬敞的抱廈,如今門窗緊閉,鴉雀無聲。
青兒隱隱約約記著秦姨娘似乎就是吊死在這后廳的,腿肚子都有些抖。
她深吸了一口氣,從懷里摸出一個紙包,忙倒出一把大米,沿著石階撒了過去,口中喃喃道,“天靈靈、地靈靈、還請諸位鬼神退散……”
還沒等她念完,就聽風聲響起,一下吹熄了她手中的燈籠。
“啊—”
還沒等她尖叫出聲,一只油油的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口鼻!
緊接著她便落入了一個充滿汗味和煙草味的懷抱。
隨后身子被人打橫抱起!
大門“嘩啦”被人一腳踢開,她被生生掠進了后廳!
那熄滅的燈籠早就跌落地上,紙糊的燈籠罩子在地上滴溜溜的滾著。
青兒在一片黑暗中還沒回過神,就被身后那人強按到地上!
那人不由分說就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青兒“嗚嗚”出不了聲,雙手雙腳死命掙扎!
那人用勁,單手折起了她的胳膊,長腿緊緊壓住了她的雙腳。
一邊噓噓喘著,一邊狠狠道,“臭丫頭,叫你今天落到我的手里!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卻是丁雙來!
青兒又驚又懼,小嘴一張一合,使勁咬了丁雙來一口!
丁雙來氣的掐住了青兒嬌柔的脖子!
青兒從牙縫中擠出話來,“丁雙來!你好大的膽,不怕我叫人!”
丁雙來的手已經摸進了青兒里衣,獰笑道,“你自己甘心過來,又不是我逼的,便是來人見到,也只會說你勾引我!是個浪蕩貨色!”
“嘶啦”一聲,青兒的內衫被他扯破!
青兒淚如雨下,心沉了下去……№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