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一切都自動運轉的感覺真好,除了現在有肖紅兒這樣的小插曲在,一切都棒棒噠。
等十月的時候,她就要帶著云及上京城了,有些東西要早些做準備才好。
九月的時候,棉花就可以收成了,倒到時候必須將一切都交代清楚。
擺好碗筷,黎清便招呼兩個娃子吃飯,姜家的飯桌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云及和尚軒兩個興致勃勃的談論著自己最近一段時間關于學習的狀況。
聽他們的語氣,似乎又上了一層樓。
“娘親,你什么時候才能回十里塘和我們一起住呢?”云及咽下嘴里的菜問道。
“是呀是呀,清姨,啥時候才能回去呢?”
雖然縣城離十里塘坐船挺方便,但也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這么一想就顯得不是很便利了。
黎清想了想道:“等幾天我處理完手上的一點兒小事兒,就回來一直陪著你們。”
“真的嗎?”云及不是很相信,偏著腦袋問道。
“那是自然,我何時騙過你們?”黎清哭笑不得。“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接著黎清給兩個娃子夾了幾筷子菜。
管尚軒盛了一勺湯,安靜的喝著。
他們兩個現在沒有以前那般會鬧騰了,自從考上了秀才之后,他在他爺爺的一番教導下,開始審視起自己以后的人生。
本來就比云及大幾歲,不可能再玩上幾年了,考取功名是他唯一的出路。他爹管飛鴻去年參省試,奪得了第三名,正在準備明年春季的禮部試。而他今年又考中了秀才,再等兩年就會參加省試,那時候他十六歲,若是不中,下一次就十九歲了。
所以必須要努力,一次不中,還有一次機會。
若是十九歲不中,他就必須娶妻生子,為管家留下后代。這是他爺爺的原話。
相比之下,云及比他幸運多了。云及今年十歲,十二歲就可以參加省試,若是不中,下一次才十五歲。
何況按照云及現在的情況,他似乎已經不需要參加科舉考試,就可以做官了,只要他通過禮部的神童考核。
所以,這是什么人間疾苦?
自己弟弟居然一步登天了,然后自己還在苦逼的考試,還得寒窗苦讀。
管尚軒頗為難受,但那又如何?一切不過是個人的造化。云及如此,那是他的造化。
肖紅兒站在洗碗槽旁邊,周禾氏不理會她,灶臺那邊有郭羅氏守著,前門有周永昌、店小二,后門守著個周懷,她跑不掉,也吃不到東西。
更何況,她的尊嚴不允許她吃黎清這里的東西。肖紅兒時不時的瞟兩眼院子里正在吃飯的三人,她現在有一點兒里外不是人的感覺。
文欽棄她而去,她心里有些怨恨,但她愛文欽勝過怨恨,因為是文欽讓她看到了水以外的世界,她是不可能離開文欽的
黎清坐在右方,對于偶爾冒頭出來的肖紅兒看的是一清二楚。她不奢望一個病原體能夠改過自新,當然肖紅兒既然落到了自己手上也就不可能翻得起大風浪來。
至于肖紅兒他爹,黎清表示毫不懼怕。
她身后有朝廷撐腰,肖紅兒背后的勢力根本不敢與朝廷對抗。
這一點,黎清看得十分通透。
若是敢形成與朝廷抗衡的勢力,朝廷勢必不會放過他們。再則就是,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借著她的手洗白,也得付出點代價不是?
如果肖紅兒連這一點都看不清的話,那她真是智商低到了極致了。
肖紅兒摸著自己的肚皮,她真的太餓了。她摸了摸袖子暗袋里的那二兩銀子,決定不動它。這是文欽的銀子,她要留著。她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院子里的三人解決了兩菜一湯,她還餓著肚子,并且越來越餓。
真不甘心!
阿圓幫著黎清將碗筷收了,后面的事兒阿圓不要黎清做,黎清也樂見其成,絲毫沒有動用童工的負罪感。
這世道就是如此,黎清不屑去做一個另類。
飯后三人在院子里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一直到了黃昏,鋪子打烊。
晚飯是大廚做的,按照平時的日常,黎清帶著孩子和大家一起吃飯。誰也沒有提及肖紅兒半個字,只要黎清不開口,大家都閉口不叫肖紅兒吃飯。
肖紅兒委屈極了,她蹲坐在倉庫的角落里,抱著膝蓋哭泣。她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似的,除了手心里緊緊攥著那二兩銀子,她一無所有。
細心的云及注意到肖紅兒似乎不在吃飯之列。
“娘親,那位肖娘子怎么不吃飯呢?”
管尚軒也道:“我見肖娘子今日什么也沒做,可是清姨卻說她是新來的,這是何故?”
其他人都低頭扒飯,只有黎清笑說道:“那肖娘子之前犯了些過錯,這是對她的懲罰,直到現在她還沒有醒悟過來,不必理會。”
“可是娘親,她會不會餓死啊?”
“怎么會呢?人若無水無糧,三日才堪堪氣絕,無糧而有水,七日氣絕,只是一日無食,并不會如何。”
“哦。”聽自家娘親這么說,云及也就乖乖吃飯了。
既然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視情節的嚴重性而定義,罰不吃飯的話,那犯的錯一定很重了。所以云及對自家娘親的決定毫無異議。
肖紅兒在倉庫里將黎清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她很想出來大喊一聲,可是她不敢。黎清也沒有給她安排住的地方,一整晚她都呆在倉庫的柴堆上。現在正是五月末,天還微涼著。至到下半夜,肖紅兒才逐漸睡著,可是天還沒亮,她就被冷醒了。
“你醒了。”
“鬼啊!”
肖紅兒被這突如其來的問候驚得從柴堆上連滾帶爬跌了下來。
“莫驚慌,是我。”黎清輕飄飄的站在肖紅兒面前。她也是才醒,心血來潮的過來看看肖紅兒,卻不想把人嚇著了。
嘖嘖,真是她的罪過呀!
“你來干什么?”聽肖紅兒的語氣,她似乎對黎清產生了深深地懼意。
“誰說我來看你?我只是來看我昨日放在這里的準備今早做炒飯的白飯罷了。”
黎清走過去,大概一個木桶,借著黎明初依稀的光,可以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顆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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