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是我兒砸

第259章屈直有罪

“問棉事”這題目不就是在給他開后門嘛!云及盯著那題目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他有一種出題官是他肚子里的蛔蟲的感覺。

這次做的題基本上他都遇到過,雖然有些側重點偏離,可是明擺著對他也是有利的。

云及很快定下了主題,接著進行框架構造。隨后洋洋灑灑在草稿紙上寫了三千字,寫完后發現有些地方不合理,便圈出來修改。

娘親曾經寫作一本《棉桑紀要》,如今這本書被朝廷刊印拓版,基本整個天齊國的農事官都有一本。

不過朝廷無恥的用了自己的名號,當然也不敢太過于肆意,不顧民心所知。只在書末寫了娘親的名號,稱錦州黎娘子。

所以現在但凡知道娘親身份的人都稱她為黎娘子。

云及當然看過《棉桑紀要》,娘親說過,她寫此書,不過是為了讓這些不要成為口耳相傳的東西。得在歷史上留下點痕跡,讓人們知道,凡可能的東西,能為民的東西,皆可記。

天下興亡,物事更替,百姓想要的不是別的,唯衣食所安而已。

所以棉花推廣種植,無疑讓百姓可以有更多的衣穿有被蓋。再則棉布比起葛布麻布更柔軟更暖和,而且種植可得絲,由此全民皆可用。

絲綢是供給貴人家的,那么棉布便是是最好入尋常百姓家的衣料。

棉之于國,不僅僅是表面上那般簡單,可以說其一定程度上能夠使得天齊的整個國力提升。新的物質基礎的產生能夠推動整個天齊社會的發展。

幾經修改,云及定下了稿子,提筆蘸了蘸墨汁,便在考卷上寫了起來。

考卷的紙容不下他這三千字,無奈他只好問杜十一再要了兩張紙。

他的字已經寫的夠小了,考卷的紙就三張,寫下來需要五張紙。

考試很靈活的,如果考試不明白題意,大可去問考官,考官會酌情給考生講解。當然一般情況下沒人敢問,誰曉得考官會不會就記住你了,然后記為末等。

杜十一今日沒有像昨日那般跳脫,他巡查了其它幾個考室,以及露天考場。

除了一些不了解農事抓耳撈腮的,其他人都佝著腦袋奮筆疾書。

宮德元將杜十一拉到邊兒上,小聲在他耳邊說:“這次閱卷必須延期了,否則這么多人連考幾場,哪怕我們夜晚不睡覺,也看不完啊。”

杜十一眨了眨眼睛,嘴角一抽,說道:“可啊,延期吧,五天出結果就行。”你是閱卷官,我只是個組織考試的,你說啥都行。

當然,杜十一對于舉子排名有絕對的控制權,誰叫他是通判,比知州官兒大呢!

不過以往來參與州試的,最多不過三百人,今年卻有四百多,實在是世所罕見。

這也說明錦州的百姓過的比以往好了。

若是連飯都吃不起,誰送孩子讀書男子都是勞動力,一旦讀了書,變成了柔弱書生一枚,誰還敢讓他們下地呀

“那下官就這么定下了,立刻張榜出去通知百姓。”宮德元對杜十一抱手一禮,心想自己還要給自家侄子一條功名之路呢,可不能把杜十一給得罪了。

下午,考生們陸陸續續交了卷。

云及幾人提前交了等在門口,有一種考完就解放了的既視感。

“酉正,日入,考試結束。”報時之人敲響了銅鑼,考院大門打開,一群書生涌了出去。

黎清和鐘氏閑的沒事兒做,親自來接了幾個考生。

云及迫不及待的將今日的考題說與了黎清聽。

黎清詫然,那考官可真是……便宜了他們!

“走吧,今日請你們大餐。”黎清眼睛笑成月牙狀,看著幾個考生說道。

考完了,不管考得好壞,總算考完了不是該慶祝!

“咚!知州宣,大家過來看。”兩個小吏站在考院旁的布告欄處,敲鑼提醒著行人。

“由于今年州考人數過多,特閱卷延時兩日,五日后張榜公示,請各位考生相互轉告,務必爭相傳達。”

一行人聽了這布告,紛紛笑了起來。

這分明就是州府玩兒不轉了。

黎清今晚做了幾道大菜,吃的幾人滿嘴流油。

當然燕青的黎清單獨給他準備了,一大盆糖醋魚。

昨日他吃了那糖醋排骨之后,心心念的竟然是那糖醋味。這家伙跑到城外的河溝里抓了幾條大魚,愣是讓黎清給他做了糖醋魚吃。

鐘氏以為這魚是買來的,連連贊嘆買的好。

天知道這其實是燕青伸手在河里捉的。

翌日一早,東門微生便請了云及尚軒前往州府,通行的還有醫館大夫,一大早的便敲開了州府大門,強烈要求州府審案。

知州宮德元正忙著閱卷,派了他的協助師爺來審理案子。

屈直犯了事,州試雖然讓他考了,但他的人一直被州府控制著。

他沒發兒跑路。

屈直一臉陰霾的站在堂上,他知曉自己逃不過,這一天始終都會來的。

“屈直,按天齊律法你收人錢財,謀害人命,雖未成功,但尤有傷害,論律當下獄,你可認”

師爺不是正官,他站在桌案旁,堂上擺著知州的令牌,見令牌如見知州。

“屈直認,但屈直不想讓這件事被家里知道,還請各位隱瞞此事,倘若有一天父母找來,就說屈直進京謀生去了,斷了他們的念想吧。”屈直一拂衣裳,跪在堂前,聲淚俱下。

“屈直有罪,多謝宮大人讓屈直考完州試,屈直愿意被下獄,以此贖罪,還望黃兄不要再追究屈直的過錯。”

這副模樣,可真是感天動地,大義凜然。

“你背后之人若是知道你替他抗下了所有罪過怕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吧。”東門微生指著屈直的鼻子說道。

指人本就無禮,何況是指著別人的鼻子。

屈直除了雙眼含淚,血絲暴漲,還有便是手指逐漸成拳了。

他身后之人,的確眼睛都不會眨,因為收下錢幣那一刻,交易就已經達成,他們也已經毫無干系,兩清了。

如今他失敗了,讓對方的錢打了水漂,還將自己給套了進去。

其實不管如何他都難逃一死。

因為那個人還掌握著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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