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侯心想自己的兒子要被送去軍中苦訓,她連一絲動容也沒有,卻為了外頭的野種費盡心思做這些吃食,那他就順水推舟,利用這件事來報復她,他道:「銘笙,我聽言夏說妳想認住在景王府的水靈兒姑娘為干女兒?」
銘笙沒料到言侯會出現在她身后,她嚇了好大一跳,心虛的道:「是、是啊。」她害怕他會嗅出一絲端倪來。
言侯對她的驚嚇不以為意,曾經他深愛著她,成親后對她更是疼愛有加,不曾讓她吃苦,也沒讓她受到半點委屈,直到他看見阿九寫給她的信,整個就變調了。
原來在成親前她就已經生了別的男人的野種,雖然對她逃離皇宮闖蕩江湖ㄧ事有所聽聞,但他以為那只是她年輕不懂事,想去外頭玩玩,沒想到卻是去和別人廝混,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恨她,他道:「找個良辰吉日,讓水靈兒拜妳做干娘。」
銘笙驚訝的道:「好。」她以為他會問她緣由。
言侯輕笑著道:「將來景王和水靈兒姑娘成親,有了這層關系在,言夏和言彌的仕途無可限量。」
銘笙激動的道:「他們不能成親!」這樣是亂倫。
言侯挑了一下眉,道:「為何?」他等著她念在這些年的夫妻情份上,把事實告訴她,這是他對她最后的希冀。
「沒、沒為什么。」她知道這一說出口只會毀了這些年來的夫妻情份。
言侯絕望的冷笑一下,道:「我進宮向太后秉明這事,也請皇上為他們賜婚。」他要讓她親眼見自己的親弟弟和親生女兒成親,這樣的不論對她是最大的報復。
銘笙想不出能阻止的理由,她不敢說出實情,只好道:「此事急不得,慢慢來。」
「這可不行,我想在言夏和言彌到軍中苦訓前,讓景王和水靈兒姑娘成親,待半年后,他們出來蹋上仕途,會有所幫助。」
銘笙想認水靈兒這女兒,但又不想讓她和景王成親,她道:「我陪你進宮去。」這樣她就能想辦法從中作梗,來阻止景王和水靈兒的婚事。
傍晚,太后派人來傳話,召景王和水靈兒進宮。
司徒景原是想要慢慢教水靈兒宮中的規矩,但事出突然,他和方玉快速的教她簡單的行禮,他道:「進宮后,見我行禮就跟著行禮。」
「好。」
皇城,福德宮,司徒景和水靈兒ㄧ同向太后行禮,太后輕笑著走到他們身前,ㄧ起將他們扶起,道:「不必多禮。」她上下打量ㄧ番水靈兒,直點著頭道:「真是美人,莫怪能得景兒的心。」
司徒景將水靈兒拉在身后,道:「母后,水靈兒不懂宮中規矩,還請母后別怪罪。」
「瞧你護成這樣,怕母后吃了她不成?」太后輕笑著領著他們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道:「可惜了蓉曄這么好的姑娘。」即使她平常待蓉曄如自己的女兒,但心還是向著自己的兒子司徒景,她尊重他的選擇,希望他能和心愛的女子相守一生,幸福美滿。
當年她授父母之命,背負家族榮耀進了后宮,雖然已坐上太后大位,但心中總有遺憾,她希望司徒景能替她完成這遺憾,選所愛之人,廝守終生。
司徒景以為太后是要說蓉曄的事,他嚴肅的道:「母后,我對蓉曄本無心,我這生要娶的妻子,只有水靈兒ㄧ人。」
「母后了解你的心性,也不勉強你,你要娶水靈兒為妻,為正妃,母后不反對。」
司徒景對太后的改變有所訝異,太后還未等到他開口詢問,她先開口道:「言侯夫婦來找過母后,說是銘笙想認水靈兒為干女兒,母后覺得這主意不錯,能提升水靈兒的身份,這樣就能和你般配了。」
司徒景心中有所不安,他道:「母后,不論水靈兒是何等身份,我依舊會娶她為妻,但言侯夫婦此舉,讓兒臣惶恐。」
太后ㄧ派輕松的道:「言侯夫婦只不過是要攀關系罷了,好讓他的兩位兒子將來在仕途上能得你的幫忙。」
司徒景聽了不發一語,他只怕是他心中所想,他和水靈兒是親戚關系。
突然,他背后的水靈兒頭靠在他的背上,還發出細小的打鼾聲,他暗暗咒罵她竟然在這時候睡著,但也怪不得她,平時她都睡到近中午時分才起床,今日ㄧ早,他就叫醒她來梳妝打扮。
司徒景恭敬的對太后道:「母后,我先詢問水靈兒的意見。」
「嗯。」
司徒景優雅的轉回身,水靈兒直接撲倒在他懷里,他皺緊眉頭看著她,雙手抓著她兩側的手臂,俯身在她耳畔旁,細聲的道:「水靈兒,醒醒。」
司徒景叫了好幾聲,水靈兒才緩緩睜開雙眼,睡眼惺忪的看著他。
他小聲的道:「妳跟母后說不想認銘笙郡主為干娘。」
水靈兒滿是睡意,她似懂非懂的點頭,走到司徒景身旁,ㄧ手還抓著大腿,整個人跪倒在地,頭靠著地板,道:「太后,水靈兒自小就沒有娘在身旁,每次看到有娘疼的孩子,不禁羨慕,心里總想著若是我有娘親該有多好。」
太后聽了滿意的點頭,司徒景則是臉越來越陰沉,跟他要求她說的不一樣。
水靈兒繼續道:「我第一次見到太后就覺得親切,水靈兒自知只是鄉村來的姑娘,入不了太后的眼,但水靈兒只想喚您ㄧ聲...」
她話還未說完,就聽見言侯從外頭直喊著,「太好了。」
言侯跑到太后前方跪下,喘著氣道:「微臣因為太高興而失禮,求太后原諒。」
太后皺了皺眉,道:「什么事情讓你開心到忘了規矩?」
言侯拿出一道圣旨,道:「方才微臣面圣,求皇上賜婚,皇上便下旨賜了景王和水靈兒的婚姻,擇良辰吉日完成大婚。」他把圣旨遞給太后。
太后看了他一眼,道:「難得你有心了。」她曾聽聞言侯的為人,所以他對此事的用心讓太后不禁有所戒備,深怕他是不安好心。
言侯誠懇的道:「內人早已把水靈兒當作是自己的女兒,微臣這么做是為了內人,也是為了景王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
司徒景半跪下來,恭敬的道:「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萬歲。」他雖是高興皇上賜婚,但對于言侯心急此事,不免讓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
若他真是水靈兒的舅舅,他該如何是好?他對她用情已深,但倫理道德前,他不得不放手,他不能亂倫,讓皇族成為民間的笑柄。
他想起方玉曾說過的,若他和水靈兒真有血緣關系,佛希是不可能答應這婚事,但萬一佛希老糊涂沒想到這點,待他們血緣關系揭穿后,他該如何面對她。
太后嘆了一口氣,雖言侯是有目的,但也順了司徒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