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一家三口正其樂融融地用著晚膳,小豆子壓著頭疾步進屋來,扶在裕王耳旁低聲說道:“道長那邊出事了。”
裕王一怔,皺著眉,喚道:“王妃,你照顧玉熙,本王有些事要去處理。”
“這天都要黑了,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說的?”裕王妃起身問,裕王不耐煩地瞟了她一眼,不解釋。
玉熙也不加阻攔,只是提醒裕王他們父女之間的約定:“父王記得今晚要來給玉熙講故事。”
“一定!”裕王柔聲回答道。
裕王沖著玉熙微笑告別,卻沒有看裕王妃一眼。他知道今天裕王妃去了清靜觀的事,心中便焦灼不安,裕王妃要是與打了照面,裕王妃與自己已是形同陌路,可必然生氣惱怒,而自己又不能將實話告之,甚是為難。
屋外,丫鬟端來清水,供裕王凈手,裕王一邊洗去手中的腥味,一邊問:“出了什么事?”裕王生怕又不辭而別。
小豆子道:“方才清靜觀來報信兒的人說,宏霞當著眾人的面欺辱了道長還打了一架,道長便要押著宏霞去太常寺評理去,想來她是想除去宏霞的道籍。”而后裕王命他將得知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一遍。
裕王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你去把太常寺給攔下來,的事還是不要驚動府衙的人,還是本王去處理吧。”裕王閉眼愁思。
只是那太常寺道兩位少卿只走到半路,便遇到李麟,攔住二人地去路,李麟說是道長那頭不用他們去處理,宮里已經派人過去看了。
清靜觀。
靜坐精舍中,侍候在一旁的星塵道長欲言又止,她想為愛徒宏霞求情,可是道長在丹房中做著晚課,誰都不敢進去攪擾。
阿莫回來見所住的小院中是這般陣仗,不禁問起身旁的道友發生了何事,小道士們又添油加醋一番。阿莫聽后,自然慌張,若是傷著,他不單單是回不爭觀要受罰的,東宮那邊也不好交差。
宏霞跪在院中低頭抽泣,心中已是懊悔至極。阿莫從她身旁走過只瞥了一眼,不多言語。
阿莫房門前被星塵道長攔住:“阿莫師父,您是不爭觀的人,能不能看在這些日子貧道盡心侍候的份兒上,為宏霞求個情?”
阿莫急了:“我師叔在不爭觀連正清太師父都沒有對她說過半句重話,全觀上下,沒有人敢動她半根毫毛……罷了罷了,小師叔脾氣一向很好,我還從未見過她發火呢!宏霞究竟說了什么,居然惹得小師叔如此生氣?”
宏霞剛欲開口說明,便聽得房中正堂中,傳出一聲冷冷地:“閉嘴!”
二人恐又激怒了,便低頭怯怯地離開了。他二人退下之后,對經文是一個字也看不到眼中,心中想的卻是裕王,想必現在他正在與他的王妃共進晚膳,而后共剪西窗燭,自然顧不上自己。
半個時辰之后,有人來了,放眼看去,只見李麟一人。她苦澀一笑,原想燒香拜佛,卻不想引來了鬼。
李麟推門而入,向行禮,道:“道長有事嗎?”
側過身去:“怎么是你來了?太常寺那群吃干飯的呢?”
“王爺讓他們不必過來了,這件事,奴才來處理。”
聽是裕王派他來的,轉回身來乜李麟一眼:“哦?李公公如何處理?”
李麟回話道:“您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道長滿意就成。”
送一口氣,起身來上前兩步,臨近門口,凝著跪在地上的宏霞,默了片刻。她又抬起眼,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他們神色中含著恐懼,似乎自己是個徹頭徹頭的不講理的惡人,更添傷感。
“我不知道想如何處置她,她與我何干?我只是不想再有人誹謗我,我只是不想受委屈……”背對著李麟,神情凄惶,言語哽咽。
李麟冷笑一聲,為宏霞開脫道:“手下這幫人瞎傳話,說得真是嚇著咱家了,道長是給主子萬歲爺煉制仙丹的人,如今看來是宏霞不過是言語上的過失,待會兒賠禮道歉,罰面壁思過可行得?”
李麟這樣說,控制局面,將事情壓下去,息事寧人得好。
覺得此法甚好,點頭認下,而后笑道:“這樣最好了,煩勞公公跑這一趟了。”
星塵道長與李麟交換目光,李麟一笑,星塵道長領下李麟的好意,點頭還禮。
原本事情已經了解,卻聽得外見小道士來報,說是裕王爺到了。李麟很連忙往外走去,迎裕王入觀。星塵道長也隨著李麟去了,卻愣在屋里,阿莫見眾人都去迎接裕王,卻一動不動,他上前扯扯的衣袖。
“小師叔,你怎不去?”
聽他來了,卻只想躲,她知道自己會忍不住問他是否已有家室,會忍不住問他在他心里最愛的那一個是誰,然后,他若是回答是王妃,她難以收場,難以割舍,若他回答最愛的是自己,那她會信嗎?她不知。
擠一絲苦笑,反問:“見了面說什么呢?還不如不見。”
阿莫也不是榆木疙瘩,和裕王交往密切,這些日子來喜怒無常,他也能猜出的性情大變必然與裕王有關。
“人都來來,總不能不見吧?”阿莫道。
啞然失笑。
裕王進入清靜觀便聽李麟見事情說了,和他想的一樣。不過卻不知道宏霞說了何事會惹得如此氣憤,他對陪同的星塵道長說,自己與是好友,聽說出事,特地趕來看看。且,既然是友人,那也不必要眾人陪同。故此,再回到的小院的只有裕王和李麟率領的內衛。
裕王進了屋,阿莫和李麟在屋外等候,裕王上座,矗立堂中央
“你今天這是鬧什么?”裕王坐下來便問她。
反問:“你只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嗎?”
“宏霞說的,我知道了,你生氣可以理解,可是不至于要鬧到太常寺去,你現在的身份特殊……”
裕王說道這里,打斷了他:“我的身份?有那么見不得人嗎?我在你心里就這么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