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沖

第一九五章 燒雞

答應下文術,隨后領證文術折返回去,偷了一套小廝的衣裳,讓文術去她房中換上。文術換上小廝的衣裳,嫌棄地嘟囔:“怎么有點難聞?”

“我聞聞。”

湊上前去吸一口,又聞聞自己的衣裳,說:“我也有,果然臭男人就是臭男人。”

文術與相互對視,一陣憨笑。

文術怯生生地壓著腦袋:“我不會梳頭發,你能幫我把發式改成男的嗎?”

二話不說,上前去,散開文術精致的發髻,文術長發垂下,看呆了,贊嘆著:“你的頭發真好!”

文術見她房中沒有梳頭的桂花油,她此時便用水給她梳頭,文術道:“我那有上好的桂花油,改日送你一瓶用那個梳頭發,能頭發光亮。”

“我可用不慣,我不喜歡自己的頭發油膩膩的,我還是喜歡用水梳頭。桂花油原本義母給過我的,可我給丫頭和老媽子們了。”

文術不再多說。

給她盤起了頭發,用她的玉簪固定,帶上小廝的帽子來,此時再看文術,一個大家閨秀,一轉眼就成了個英俊小廝。

文術第一次見自己這樣,在銅鏡前看來看去,轉頭問:“會不會很怪?”

得意說道:“這樣才不叫奇怪,你剛才頂著那一頭笨重的發髻才叫奇怪呢!人頭上長的是頭發,又不是首飾,掛那么多東西在腦袋上才是背離天道!”

這些話,文術卻不覺得陌生。在她第一次束起高高的發髻時,她也覺得頭上戴著沉重的佩飾是一種束縛,只是后來卻漸漸習慣。

文術站在銅鏡前,將視線從自己的臉上挪開,挪到身后的身上——從桌上拿起一個梨子,欲徒手掰開。可是她的手指已經不似過去那般有力。頜首望著自己重傷過的十指,又將梨子偷偷放下。去房中將祺王送給自己防身的匕首拿出來切開梨子。

一半,文術一半。

文術吃著梨問:“我們怎么出去?”

滿心都是想自己手指的傷,聽得文術這么一問,她憨笑一聲:“帶著你就好走了,容我想想。”

文術自己的衣裳來去除一塊兒玉佩來說:“這姨母賜給我的玉佩,平時出入東宮都用它亮明身份。我們可以假裝自己是文家的下人,說奉了文小姐的命回文家取物件,想來門房也不會阻攔。”

覺得可行,文術和她化裝一番,在自己的臉上點了一顆大痦子,文術卸下妝學著的樣子在臉上點幾點雀斑,便騙過了東宮門口的守衛。

東宮的守衛雖然看出她二人是喬裝打扮的女子,卻沒見過這二人幾面,起不大清楚。加上她們說是奉命行事,便放行了。

走到街市上,聽著沿街的叫賣聲,熙熙攘攘的人群,文術望著寬闊的大道,都不曉得該從何處邁步,見她不動,立在東宮門前發楞。

“文姊姊,你這是怎么了?”

“我沒出來過,從小到大第一次出府呢。”

聽她這樣一說,別借口說領著文術去了幾條熱鬧繁華的街市上閑逛,這幾條路都是東宮去往裕王府的方向。

期間還說起自己去過的地方,看過的名勝古跡,以及所見那些不同的民風民情。

“我真羨慕你,去過這么多地方,自由自在地,我要是與你一般該多好?”

嘆了一聲:“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與你一般有爹有娘,有個好家世,我情愿自己一輩子困在家里。”

二人在街上沒有見到買糖人兒的,文術身子弱,很快便走不動了。

沒辦法,領著文術來到一個賣叫花雞的攤位前,她掏錢買了一只還在泥里包裹著的叫花雞。文術鄙夷地望著泥巴團:“你說的好吃的,就是這個?”

“這個真多好吃,特別香。”

一邊說服文術,一邊在攤子后頭找了個座位,和文術緊挨著做下,小販破開泥殼,雞肉混著荷葉的清香飄到文術鼻中,不覺便已經口舌生津,念及文術是大家閨秀,絕不會用手去撕雞,喊道:“大叔,把雞切好了再端上來。”

文術疑惑地:“他們都不切好的嗎?”

“手撕著吃才過癮,不過你我知道肯定不會這么做了,所以才特地囑咐他呀。”

等雞肉端上來,軟磨硬泡讓文術嘗了嘗,嘗過之后原本不愿下口的文術,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還說道:“平日我也吃得很少,桌上的雞,我也就吃一兩口,便不想再吃了。”

笑道:“出來以后,你覺得自在了,連你的肚子都自在了,自然能多吃了唄,我在東宮也吃不好,吃個飯,七八個人站在旁邊盯著你,太別捏了。”

文術嗤笑,她從小到大吃個飯旁邊都是站著一群人盯著,早就習慣了。

文術正在吃著,借口說要自己給文術去買糖人,讓文術邊吃邊等她。

文術連忙說:“不用了,我能吃到這個就很好了。”

“你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好讓你敗興而歸?你這兒等著我,我去附近給你找找。”說完獨自走小巷七拐八繞地來到裕王府門前,敲開了門。

“哦,道長來了,您有何貴干?”門房先生是記得的,上前就問。

“王爺在嗎?”

門房回答說:“這……不清楚,您稍等,小的這就打發人去問問。”

門房先生讓小廝去與小豆子說來了,說是來找裕王請小豆子拿主意。

此時,小豆子正在裕王身邊伺候著,而裕王正在和玉熙郡主玩耍。小豆子看了一眼裕王,欲言又止,便放下手里的活領著門房派來的小廝去偏院將來這是稟告給裕王妃。

“她只說見王爺,沒說別的?”裕王妃問。

“沒。”小廝回答。

裕王妃想了想,問小豆子:“你說她來是什么意思?”

小豆子也知道和裕王之間的情意,可要是兩個人見了面,對如今的局面也無能為力。

“娘娘,無論她是什么意思,都無關緊要了。如今她是板上釘釘的祺王妃,咱們王爺不能再和她有來往,裕王府不能得罪東宮和祺王府。”

“也是……那要怎么和說?話說重了面子上不好看,說輕了怕她以后還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