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李府后,李心然找了個機會,把自己忘記打算盤的事情告訴了李老爺,告訴他表哥愿意教她些時日,又求了李老爺,讓他派人去青松院給她告了假,直接在家跟著章昊晏從頭學起。
李心然這么好學,又有章昊晏教著,李老爺自然是又高興又放心,當場就拍板同意了。
李心藝和李修安見了也想跟著,可李老爺不同意,兩人原本是不服的,憑什么然丫頭說告假就告假,到了他們就不行了?
可李老爺態度堅決,就是要給李心然搞特殊化,兩人也只有抱怨的份了。
可抱怨了兩天,兩人發現,李心然每天也是和她們一起起床,早早的就在院子里學習了,并且每次他們散學回來了,李心然都還在學,漸漸的,兩人也就不念叨了。
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李心然學得還是挺快的,倒是讓章昊晏覺得這個表妹是個天才了。
學算盤的時候,總有些類似課件休息的空閑時間,章昊晏便與李心然也聊了些關于做買賣的事情,李心然見章昊晏肯學,自然也是知無不言。
表兄妹兩個感情倒是漸漸近了些。
很快又到了青松院換課時間了,不過李心然知道,劉先生的識字課無外乎還是《弟子規》和《三字經》,至于識字,她已經認得差不多了,而講解文章的意思,她也不用聽啊,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要靠學這些來明理,道理她都懂,青松院的進度又慢,她就是再拖幾天再回去上課,照樣能跟上。
而章家表哥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他還是要回西北的。
李心然也知道,青松院的這種教學,也不是要讓大家下考場的,能識文斷句就差不多了,教的也比較淺顯。
這么一對比,李心然干脆好好待在家里跟著表哥惡補算盤。
認真學習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夏日的天氣,總是格外悶熱,李心然在院子中的涼亭里撥了好一陣子算盤,熱得有些靜不下心來,懷念起現代的空調來了,李心然停了手,與章昊晏兩人各自捧著涼白開,喝了起來。
章昊晏忍不住問道:“然表妹,你不是答應人家羅少爺,再賣給人家首飾嗎?怎么這么多天了,你還不去送?你不會把人家給你那字條給弄丟了吧?”
李心然笑道:“表哥這是試探我呢!”擔心她弄丟了敲門磚?
章昊晏被李心然這么說,也不尷尬,只是笑了笑。
李心然便淡淡的說到:“上趕子的買賣,我才不做呢!”
章昊晏嘆了口氣,“哎!原先還覺得你有幾分天賦,到底年齡小了,買賣這事,可不能像你這般端著架子,畢竟銀子在人家手里,花不花可在人家,你不乘著人家對這東西的熱乎勁兒趕緊賣個好價錢,等他對別的東西有更大的興趣了,銀子可就花到別處去了!”
“他若不買就不買了唄,反正我現在不缺銀子!”
章昊晏被噎住了,好吧!你現在確實不缺銀子。
李記成衣鋪子開業那天,李心然可是進賬了近三千兩銀。
她就是什么都不干了,這輩子也夠花了。
“然丫頭,你的信!”李修來急匆匆的拿著信件跑進了秀園。
李心然和章昊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難道是?”的疑問。
李修來也不是傻子,自然也讀懂了他們的眼神,把信往石桌上一拍,一邊給自己倒水,一邊說道:“就是羅九少爺的信!熱死我了,你們倒是舒服,有涼水、有瓜果的。”
喝完水,就從托盤里拿起一片西瓜吃了起來,一邊還含糊的說道:“然丫頭,你上次說要賣給羅少爺的首飾,怎么還不去送?該不會學算盤學得忘記了吧?”
李修來說話的功夫,李心然已經讀完了信,原以為這是九阿哥到京城后寫給她的,看了信才知道,他們還在回去的路上。
也是,這是古代,又不是她所在的那個有高鐵、飛機的年代。
九阿哥的信上無非就是惦記著首飾,怕李心然忘記,叫她早點送去恒遠當鋪,還讓她詳細說一下那個競拍事宜,他準備回京后就著手辦這個事情,到時候若能賣個好價錢,不會虧待她云云。
李心然揚了揚手中的信,“好了!現在不管我是不是忘記這個事情了,還是弄丟那封信了,咱們都得去一趟杭州了!”
說著把信放到桌上,示意二人自己看。
“你們先看,我回屋取那封信去,回頭去杭州恐怕還得你們陪我呢!”
李心然帶著丫鬟回了屋,在妝盒下拿出那個裝信的盒子,將信取了出來。
打開信后,李心然變了臉色,急急問兩個丫鬟,“你們兩個有沒有動過我放在這里的信?”
小秋和小春都連連搖頭。
小秋說:“小姐交代過奴婢們不要動這個盒子,奴婢們知道這里面是小姐的重要東西,自然不敢亂動。”
那怎么會這樣?
李心然急奔出屋子,朝涼亭跑去,“糟了!”
章昊晏和李修來剛看完九阿哥的信,見李心然一臉急色的跑過來,都擔心的站了起來,“怎么了?”
李心然把手里的紙給二人看。
二人看著這張干凈的紙張,一臉疑惑,“這是什么?”
“這就是羅公子那天留下的信呀!大哥,咱們鋪子后堂的墨是哪里買來的?是假的嗎?”
“啊?這是那封信?”李修來趕緊拿起那張紙認真的看了起來。
這上面哪里還有半個字跡,除了那幾道折痕,這張紙和空白紙無異。
李修來不敢相信的拿著這張紙,“這!這不可能啊!那塊墨又不是新的,都用很久了,從來沒有這樣過,那天也就是因為著急,磨的墨有些淡了點而已,也不至于過個十來天連個印記都沒有了呀!”
章昊晏接過信紙,也認真的端詳了好一會兒,“然表妹,你這信一拿回來就這么放著了嗎?”
李心然點頭。
章昊晏又問,“沒沾過別的東西?”
李心然認真的想著,“沒有啊啊……”
“可是想到了什么?”章昊晏問。
李修來也滿含期待的等著李心然的回答。
可不就是想到了什么?
可真的是那樣嗎?